军统选择专门来往于延安联络员也是煞费了苦心,他们选择的这个联络员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中年光棍汉,祖祖辈辈也都是穷人。光棍汉从小就给人赶脚挣钱,并且是专门跑延安这条线路。按道理说像他这样无人拖累又常年帮人赶脚的光棍汉应该有些积蓄,可此人会挣钱更会花钱,因为独身一人无牵挂,他尤其是在赌钱和吃喝方面,他花钱如流水一般,因此人到中年依然是一贫如洗。
世代贫困且目前又是劳动人民的光棍汉自然属于无产阶级行列,而这样无家无口又好吃烂赌的光棍汉也正是军统最佳人选,于是军统设了个局,将此人招揽为联络员,专门负责给暗藏在延安的军统人员送信送物。
因为常年跑延安这条路线,光棍汉对于延安的角角落落非常熟悉,军统对于延安的许多情况都是由他介绍的。常年牵着骡马赶脚的光棍汉在马鞍、驮架等处做了很多手脚,因而军统的要他带进来的东西都有惊无险地夹带了进来。
土炸弹事件让边保暗中加强了检查力度,一些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被派到了第一线。使光棍汉受到怀疑的不是他做的那些暗机关被检查到了,而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在检查时发现他口袋里带了一包“哈德门”香烟,并且口袋里还有一包火柴。
山陕地区因自然条件的制约,普通百姓自古贫瘠,象给人赶脚这样职业的人一般只会抽旱烟,只会用火镰取火,而象机制香烟和火柴之类的物品虽然价格不算贵,但也只会在城市人口或者富裕人家才会出现,更别说象哈德门这样中档以上的香烟了。
就是这一包香烟和一包火柴引起了边保侦查人员的关注,他们认为此人必定有问题。边保人员发现情况之后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不动声色的放过了光棍汉,然后暗中派人对他进行跟踪。
经过多次暗中盯梢,边保人员发现此人行踪诡秘,他总是鬼鬼祟祟地在一些沟坎、石块下、树洞里放置一些东西,或者取走一些东西。等光棍汉离开之后,边保人员对他留下的东西进行了秘密检查,发现留有军统传达给潜入人员的暗语纸条,还有一些活动经费等。
光棍汉的身份已经确定,但是边保保安处并没有立刻拘捕他,之所以一直没有下手,边保保安处就是想利用他将那些暗藏的特务们一个个引出来。
这次因为军统小特务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造出了炸弹,边保保安处从炸鱼案中觉察到了危险,几次跟踪以后,边保人员决定动手逮捕一些特务,以清除隐藏在党中央身边的巨大隐患。
这次光棍汉将津贴很“顺利”带了进来,并且很“安全”地放在一个个指定的地点。这些个地点马上就会被边保人员在暗处日夜蹲守,只要有人来此地取东西,边保人员就会立刻逮捕他,
那些看到联络员留下的暗号而去取津贴的特务们一个个被抓住了,但是最后一个地点却一直无人去取,这让边保人员疑惑万分,也警惕万分。
其实这个地点就是蒋忠彬送出情报和接收命令的地点,蒋忠彬也看到了联络员留下有东西的暗号,但是因为他自己觉察到了自己正被人监视,所以才没有敢去取。当听到延安破获了特务案件并抓获了一批特务的时候,他更是下定决心不去取东西,平时连走路都要绕开那个地点了。
最后一个特务此次没有被抓到,这让边保人员更加担心起来,负责侦查的边保二处成立了专案组,他们总结了被抓获特务的特点并结合联络员的口供,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最后一名特务必定隐藏在三个月内进入延安的那些青年学生当中。
于是一场秘密调查开始了,边保人员开始不断同学生们谈话来甑别,并且特写对三个月以内来的学生进行了详细调查。对于一些有疑问的学生,边保还通过地下组织到学生的家乡去核实。
来延安的学生很多,调查的时间拉得很长,蒋忠彬从已经接受过谈话的学生口中不断得到消息,他从中推断出边保人员绝对会派人去自己虚报的家乡去调查。
这个所谓的家乡是军统编出来的,如果有人去那个所谓的家乡调查,蒋忠彬的身份必然会露馅,蒋忠彬一下子慌了手脚。
从边保送出调查的命令到接收到调查结果需要一段时间,眼看着危险一天天临近,蒋忠彬终于坐不住了,他瞅准一个难得的机会逃出了延安。
陕北公学的学生也是穿着灰色制服的,蒋忠彬本可以冒充军人出逃。不过他判断对方必定会沿途设卡查学生模样的人,他于是在一户农家偷了一身衣服穿上,将自己的灰色制服挖了坑埋了。又因为身上没有钱,买不起饭住不起店,穿着破衣烂衫的蒋忠彬索性将自己化装成一个病恹恹的乞丐,他避开大路,从乡村小路上一路讨饭才回到了西安。
蒋忠彬的讲述很详细,叙说的时间也很长,他一直说到李青林他们吃完了饭还延续了一个小时才说完。
李青林对于蒋忠彬的这个结局并感到不意外,因为他知道,一个没有坚定信念的人是不可能在延安那种艰苦的环境里生活得下去的。
蒋忠彬的讲述倒是引起了丁狗蛋他们的极大兴趣,姜美枝突然问道:“延安吃得那么差,是不是人人都瘦得像个猴子似的?”
蒋忠彬道:“这怎么可能呢。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些从南洋回来的富家子弟从前过得那么优越的生活,而到了延安之后生活这么苦,但是他们的身体不仅没有瘦下来,反而个个变得精神抖数红光满面呢。”
姜美枝继续问道:“是不是他们在生活上有什么优待?”
蒋忠彬苦笑道:“在那里大家都是一样的待遇,哪里会有什么优待啊。这些南洋富家子弟和我们学习在一起,和我们吃住在一起,穿同样的衣吃同样的饭。”
“他们难道也没有牢骚?”在一边的熊学军很不不相信,于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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