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表决
白万年不是知道开发金矿意味着什么，也不是不知道尾矿污染的危害性，发现金矿之初，他就打算对进行开发，因为这是一项重要的经济指标，辉河市的GdP也因此会一下翻十几番，但是他向专业人员咨询之后，便放弃了引入其它企业联合开发，他不甘心，自己干，一个尾矿处理设备的资金都拿不起，而且还有着一旦疏忽就可能造成毁灭性的污染后果，他便决定以稳取胜，因为那个时候他的桐江市委副书记的提名已经报到省里，他没有必要冒那个风险。
当时省地质勘探队预测的储量也是五十吨以上，这个数字被白万年压了下来，对外只说是数十吨的储量，这个数十吨的范围就大了，二、三十吨是数十吨，五、六十吨也是数十吨，就看你怎么理解了。当时市里的一些领导为了经济发展不是没有打金矿的主意，但都被他压了下来。
白万年刚刚离开辉河市，方洪进就动了金矿的脑筋，这让他气愤不已，如果不是秦子禾和他说起这事，他还不知道呢。他立即联系了自己最得力的干将辉河市委副书记马长金，郑重的阐明了金矿尾矿处理的重要性，我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明确要求他在即将召开的常委会上支持秦子禾阻止方洪进蛮干，并让他做一下和他知近常委的工作。
随后，白万年又分别给纪委书记肖占海、政法委书记陶强，以及原来担任过组宣部长，现在担任市委秘书长的梁雅洁打了电话，就金矿的事情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暗示他们在常委会上要支持秦子禾。
得到白万年的反馈回来的消息后，秦子禾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而轻松下来，神经仍然紧崩着。根据白万年反馈回来的消息看，市委副书记马长金铁定会支持自己，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陶发强也会站在自己一边。
虽然在做市委副书记时，与纪委书记肖占海配合得不错，在司法局的窝案上他支持了自己，但这个人十分耿直，白万年对他的影响力有限，他认为对的事情就会支持，否则就是反对，在当前以发展经济为主的前提下，而且对环保不重视的背景下，他很有可能支持方洪进
市委秘书长梁雅洁这个人让人很难琢磨，白万年执政辉河时期，她先后担任了宣传部长和组织部长，是老资格的市委常委，虽然白万年在位时她一直都是支持他的，但现在就很难说了。因为，白万年一走，她就从组织部长这个重要的位置上调到几乎是闲职的市委秘书长位置，她的心里肯定会有想法，最少与前市委书记白万年的态度有关，只是，白万年现在贵为桐江市委副书记，直接掌握着她的命运，她敢怒不敢言而已。
宣传部长蔡昌义是外来户，根本不受白万年的重视，因此白万年根本没向他打招呼，这次辉河市领导班子大变动，他仍然在宣传部长的位置上原地未动，组织部长现在空缺都没有考虑他，他的心里肯定不平衡，同为处来户的方洪进一来，就与他打得火热，根本争取不到他的支持。
常务副市长胡承军是秦子禾的死对头，他来辉河当市长后，做为常务副市长，胡承军不但不支持秦子禾的工作，而且在下面搞了不少小动作，秦子禾对此一直隐忍不发，他要找一个恰当的机会一脚把他踢开，在这件事情上想要得到他的支持绝无可能。
政协主席邱作明是原市长彭海青的嫡系，彭海青走后他与胡承军两人穿一条裤子，他更不可能支持秦子禾的。
秦子禾算来算去，自己手里有把握的是马长金和陶发强2票，算上自己才一共3票，而方洪进手里有蔡昌义、胡承军和邱作明，再算上他自己则是4票，肖占海和梁雅洁的态度不明，只有在常委上把他们这2票全部争取到手，自己才能5比4胜出，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人转而支持方洪进，他就铁输无疑了。
对此，秦子禾也别无它法，只能精心的准备自己在常委会上的发言，以图在自己的阐述过程中打动他们。
常委会在市委小会议室如期召开，众常委都到齐了之后，方洪进踩着时间端着茶杯悠闲的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充满了自信，站在门口扫视了一下会场，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开茶杯了喝了一口茶后，抬头看了一下，说：“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开会”
说到这里方洪进顿一下，抬眼望了一下大家后才说：“今天的常委会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关于辽东黄金矿业与我市联合开采金矿的尾矿处理设备问题，上次常委会上由于事先与辽东黄金矿业方面沟通的不够，忽视了这个问题，要知道，一套处理设备需要上千万元的资金，这是辽东黄金矿业所无法承受的，为了高效快速的发展我市经济，给来我市投资的企业创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所以，对这个问题必须改正”
方洪进看了众人一眼后说：“大家对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都可以提出来。”
方洪进的语音刚落，宣传部长蔡昌义立即说：“我支持方书记的提议，现在什么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毫无疑问，那就是发展经济中央明确提出胆大可以再大一点，步子可以再快一点，我们不能瞻前顾后，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如果那样，我们就什么也做不成改革开放就是模着石头过河，因此我们就要大胆的探索，不断的开拓进取，这样才能把我市的经济搞上去”
蔡昌义不愧是宣传部长，语言十分的犀利，矛头直指秦子禾，大帽子一顶接一顶的扣了上去。秦子禾闻言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个蔡昌义是铁了心的投向方洪进了，而且看他的说辞，是事先已经准备好了的
蔡昌义的发言一结束，立即就冷了场，大部分人都低着头喝茶不出声，马长金和陶发强的目光则是望向了秦子禾，他们承诺支持秦子禾，那得等秦子禾表明立场之后才能站出来支持，而不能在秦子禾没发言之前就站出来表态。
秦子禾觉得是该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他喝了一口茶清了一下嗓子，望着大家说：“我不同意方书记的意见，因为，金矿尾库处理的标准是国家标准，这个标准是在吸收了无数经验和吸取了无数血的教训基础上制定出来的，我们不但要为国家负责，也要为人民群众负责。刚才昌义同志也说了，改革开放就是模着石头过河，虽然下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允许犯一些错误，我要说明的是，这允许犯的一些错误是未知的、我们无法预见的错误而金矿的尾矿未经处理就排放的后果十分的严重，这是已知的、是用无数事实证明的错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写进国家标准，明知道是错误我们还要犯？大家想想这是什么问题？往轻了说是渎职，往重了说就是犯罪”
说到这里秦子禾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我的话完了”
秦子禾的话掷地有声，让会场一下子寂静了起来，等了大约有十几秒钟后，市委副书记马长金才清了一下嗓子说：“我赞成秦市长的意见，改革开放，搞活经济，是允许犯一些错误不假，但我们不能明知道是错误还要去犯，这就不仅仅是决策失误的问题了……”
马长金说到这里就闭了嘴，给大家留下了一个长长思考的空间，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透，留有余地才更能引起共鸣。
“嗡、嗡……”马长金的话音一落，会场上立即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之声。市委副书记在常委会上旗帜鲜明反对市委书记而支持市长，这是不多见的事情，无疑是狠狠的打了一下方洪进的脸，方洪进的脸变得铁青了起来。
这时，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陶发强说：“我赞成秦市长的意见，原因嘛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
方洪进见有两名常委旗帜鲜明的支持秦子禾，而只有蔡昌义一人支持他，眼睛不由得望向了常务副市长胡承军，他清楚胡承军与秦子禾的关系，会前已经找他进行了沟通，胡承军也答应了他，可不知道为什么，胡承军低着头一个劲的喝茶，根本不抬着看他。
方洪进又把目光转向了梁雅洁，她看到方洪进的目光后像没看到一样，低下头喝茶就再也没抬起来。方洪进的心里立即升起了一阵不详的感觉，他稳定了一下心神说：“既然大家有不同意见，那我们就举手表决”
方洪进扫视了一遍众人说：“赞成秦子禾同志意见的请举手”
秦子禾第一个举起了自己的手，马长金和陶发强紧跟着举起了手，等了一会儿，纪委书记肖占海也举起了手。
方洪进一见秦子禾才4票心中不由暗喜，有些迫不急待的说：“好请放下，赞成秦子禾同志意见的4票”
秦子禾见果然和自己事先分析的差不多，看到方洪进一脸高兴的神情，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