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子贤撕掉?”
“嗯,就是你半夜给我发短信,还把寝室门锁了,自己在走廊里呆了一夜,后来咱们一起感冒了的那次。”
江若雨翻着眼睛想了想,确实是有那么回事。但这件事跟徐子贤有什么关系?
王潇刚要说话,又打了个喷嚏,江若雨也不问那么多了,小跑步去翻抽屉,找了板蓝根颗粒给王潇冲了一杯,小心翼翼的端过来。
“狐狸,那,烫的啊。”
“嗯。”王潇接过来啜饮了一小口,笑着说:“没事了,你上来吧,别冻着。”
江若雨摇头,叹了口气说:“现在想一想,真是物是人非啊。徐子贤死了也这么多年了。算起来他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唔。”
“不知道王芷秋失踪去哪了,我听说当年徐子贤死后,王芷秋就不见了,徐子贤他妈妈也疯了。其实王毅石也挺可怜的。”
王潇白了她一眼:“别同情心泛滥了。你忘了他们曾经伤害你了?”
“没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来说的还是对的。”江若雨爬上床,王潇帮她盖好被子:“睡吧,我等下去刷牙,回来也睡。”
“嗯。”
※※※
同一时间,叶拓开着吉普车,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滨江市防火森林保护区,黑暗中,山风阵阵,吹得人浑身发冷,但更冷的是那种阴森的感觉。铁丝网制成的围墙,将植满树木的小山包围了起来,似乎已经与世隔绝了一样。
嫌绕过去麻烦,叶拓直接单手抓住铁丝网,纵身一跃,一个漂亮的翻身利落的落在对面。辨别一下方向,向着右侧快步跑去。
这座山很少有人会来。之前还好一些,还有一些人会上山来采野菜。但三年前周围围了铁丝围墙之后,就鲜少有人了。刚才他接到电话,说是这里发现了一个埋尸点,可能跟他调查的案子有关。
不一会,叶拓就来到了发现尸体的地点,跟周围几个熟识的警察打过招呼之后,叶拓开门见山的问:“刘队长,那具尸体在哪?”
“就在那边,你跟我来。”
叶拓随着刘队长走进树林,在林中一小块空地上,一方白布正遮住一个人,叶拓掀开白布,看到的只有一副尸骨。而这具尸骨的左腿残疾,膝盖骨以下什么都没有。
“怎么发现尸体的?”
“哦,三个高中生来报的案。他们到这个保护森里来‘探险’,无意中发现的,尸体埋的很浅。看起来已经有年头了。不过还是要通过进一步的化验才能够确定年限,我觉得可能跟你的案子有关,就叫你来看看。”说着递上来一个透明的袋子。
叶拓皱着浓眉,掏出白手套戴上,随手接过来。
袋子里是一个很厚实的黑色日记本,还有一支漂亮的蝴蝶型玉簪。
“这个玉簪,怎么看怎么是古代人用的东西,我不确定是不是古董。”
“恩。谢谢你啊刘队长,我先看一下。”
埋藏于地下多年,日记本的封皮还算完好,但里面的纸张已经有部分腐烂。黑暗中借着手电筒的光,叶拓勉强能从还算完好的那些纸上看到黑色碳素笔写下的文字。字里行间都在记录着一些忧伤或者深情的句子,而且他发现了敏感的两个字——“小雨”。
“刘队长,这两样东西我想先带回去研究一下。”
“当然可以。”
叶拓打了声招呼,将日记和玉簪放好开车离开了保护林。
黑色吉普车行驶在路上,街灯橘红色的灯光忽明忽暗,叶拓皱着眉,很快就回到家,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他翻看了这本日记。
果然不错,这具尸体应该是王毅石的儿子徐子贤。从身体特征来看就已经可以初步断定了。
而这本日记的扉页上,还有江若雨的赠言。后来的日记里,都细致的记录了徐子贤对江若雨感情的变化,从起初的感兴趣,到后来的痴迷,再到最后的绝望,一字一句几乎都是血泪。
叶拓把玩着蝴蝶玉簪,尸体在这里埋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从腐烂的衣物上来看,那种条纹应该是病号服。
可是王毅石不是说儿子心脏病去世,还大肆操办了一番吗?
他暗自调查过,当年许多人都参加了徐子贤的葬礼。确定人是已经火化了。那树林里为什么又出现了一具恰好也断了腿的骸骨?
是谁埋了他?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埋葬的?他真的是死于心脏病发吗?为什么埋了徐子贤,还同时将这个玉簪和日记和他葬在一起?
所有的疑团都不得而解,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绝对不一般。叶拓放下玉簪,看来王毅石还有不少猫腻啊。单单一个走私文物,就已经够判他十次了,如果在涉及到人命。
哎!二胖有这样一个老公公,真是够无语的,希望小白脸那个笨蛋把握好方向,千万别跟着王毅石做出“同流合污”的事情来,否则他也没办法帮他。小白脸有个万一,二胖还不哭死?
叶拓躺回床上,皱着眉,一会在想怎么抓王毅石的证据,一会又在想二胖这个时候是不是在睡觉,他的俩干儿子有没有半夜拉了尿了哭了什么的。胡思乱想了半天,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
“都怪我,不叫你就好了,你也不会从浴室里跑出来,喝了板蓝根还感冒。”
“没事。”
“什么没事啊,今天不许上班!”
“真的没事。”王潇无奈的揉揉她的长发:“早上都已经吃药了,咳咳……”说着话,嗓子又开始痒痒,咳嗽怎么忍也忍不住。喉咙也跟着疼。
江若雨心疼的把王潇按坐在床上,解开他衬衫领口的扣子,“别逞强了好不好,你脖子这边都已经肿了,咱们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一会咱妈来了让她帮忙看着孩子,我带你去打针,扎一针就消炎了。”
本来王潇还含着笑,可一听说“打针”两个字,他立刻跟已经被扎到一样,差点跳起来。
“我不去。”
“不行,由不得你不去,打针好的快啊,你少遭罪。”
“不去。”王潇面无表情,就是两个字,不去。
江若雨又好气又好笑,狐狸怕打针这个“属性”还是多年如一日啊。他的身体向来强健,要么就不生病,要是生病了就来个大的。她真怕他一个小感冒引发肺炎什么的。到时候还不心疼死她了。
“你不去我就哭。”江若雨只好无赖的使出杀手锏,瘪嘴,大眼睛里瞬间聚集泪水,倒不是她“演技”多厉害,她是真的着急。反正狐狸看到她这个表情,每次都会乖乖听话,从无例外。
果然,王潇心疼的拉过她安置在腿上,一边咳嗽一边说:“好了好了,我去。”
江若雨立即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别看狐狸平时冷冰冰的,但那要分对谁,到她这里,他也就是个“纸老虎”。
张静枫上午九点赶来,江若雨就赶紧拉着王潇出门去医院了。本来王潇要去小诊所随便扎一针就算了,江若雨偏不听,要让他仔细检查一下。医生看过之后也说王潇并无大碍,就是感冒,扁桃体发炎。跟平时的操劳有关,也跟这个天气容易上火有关。
开了青霉素,江若雨先拉着王潇去做试敏。小针刺破王潇皮肤表层的时候,江若雨很细心的看到王潇那个“忍无可忍”的表情,笑道:“老公,你别怕,我生孩子的时候打麻药,那个大针头比你这个要粗十倍啊,还是扎在脊椎里。我那时候都没怕呢。”
王潇无语的点点头:“你勇敢。”
“那是。”得意洋洋。
两人在注射室门口站了一会,时间到了之后去找护士。
“不过敏,可以扎了。”护士小姐看到王潇的时候脸红的比秋天的苹果还诱人。
江若雨早都已经习惯陌生女人对她家狐狸的痴迷,也不在意,扶着王潇的手,看着护士手脚麻利的帮他扎好针,然后高举着吊瓶,陪他去静点室。
找了个空位让王潇坐下,踮起脚尖挂好吊瓶,江若雨拿了热水袋说:“我去灌热水,马上就回来啊。”
“不用,没事,我……”
王潇话没说完,江若雨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平时白皙的俊脸,此时居然开始发紫,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王潇人竟然翻白眼了,人也往椅子下出溜。
“老公!!”江若雨吓的声音发抖。
“赶紧拔下来拔下来,是不是过敏了!”旁边有个老太太好心的提醒。
“天啊!”江若雨哆嗦着撕开胶布,拔出了针头,由于着急没压着针孔,血沿着王潇的手背滴落下来,和针头里流出的药液在地面上混合成浅红色。
“老公,老公,你别吓唬我,你醒醒啊!”江若雨哭着大叫,“早知道我就不拉着你来打针了!”
这边一闹,护士赶紧跑来,见到这个状况也吓的不轻,连忙把王潇送去抢救。江若雨看到刚才那个给狐狸做试敏的护士,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抓着她的衣襟大吼道:“你不是说不过敏可以扎吗!我老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