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宇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开始全速运转,一个个历史画面如同电影片huā一般闪过。
芬兰,只是北欧一个不起眼的xiǎ国。但郑宇却对该国很有些了解。原因无他,只因该国是二战期间轴心国里唯一的xiǎ强,是可以跟苏联人掰掰手腕的妖孽存在。自称军í的郑宇当然也看过些资料,下了一番功夫。
芬兰社会党,成立于99年,原名芬兰工人党,是芬兰最为jī进的党派。随着沙俄政fǔ开始强行同化芬兰民族,芬兰的独立斗争日益高涨,芬兰社会党的力量迅速膨胀。另一个时空的公开资料上,这些人在97年成为了芬兰独立的主力之一。
对面这位疑似丈人,在沙俄的首都开了这家酒馆,居然还是芬兰革命分子的领导,郑宇越发觉得今天这事情透着点诡异。
“曼纳海姆先生,”郑宇一边琢磨,一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一些,“很高兴结识您这样的芬兰志士。您把在下领到这里,不会只是为了加强了解这么简单吧?”
奥托老爹严肃地点点头:“不错,皇太子殿下。我之所以主动约见,正是为了贵我两国共同的将来。”
郑宇觉得基本上ō清了对方的路数,看来是想寻求外国势力对芬兰独立运动的支持。
“说下去。”
“殿下,您知道芬兰人的苦难吗?”奥托老爹沉痛地说道,“自由的芬兰人,在整整七个世纪中一直是瑞典王国的一部分。一百年前瑞典战败,俄国通过条约占领了芬兰全境。但沙皇亚历山大一世保留了芬兰的自治权,以兼任芬兰大公的名义担任芬兰统治者,允许芬兰保留自己的语言,宗教,议会和军队。”
“现任沙皇陛下即位后,却背叛了对芬兰的承诺,”奥托老爹的眼圈有些发红,“陛下废弃了自治政策,取消了芬兰议会,强制使用俄语,禁止芬兰语,在芬兰开始强制征兵,并且把传统上驻扎于本土的芬兰部队调动到远东充当炮灰,理由是他们更适应西伯利亚的寒冷气候!”
郑宇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芬兰抵抗分子,发觉对方确实是发自肺腑。
“芬兰人是不会屈服的!”奥托老爹盯着郑宇,无比郑重地说道,“三年前,五十万芬兰人签名抗议调动芬兰部队。在去年,大学生绍曼暗杀了沙俄政fǔ的芬兰总督bō尔尼科夫将军,引发了芬兰人民的大规模公祭,半个欧洲的学者都公开签名支持我们。可正义的行动却遭到了沙俄政fǔ的血腥镇压!芬兰人民已经抛弃了对沙俄的幻想,准备自己起来争取自治的权力。以上帝的名义,面对哥萨克的马刀,我们需要帮助!”
郑宇依然不动声sè。
奥托老爹粗重地喘息了几下,语气稍稍平和了些许:“您可能也有了解,五年前我们就和贵国有过接触,贵国承诺对芬兰的独立事业进行援助。可直到现在,除了早期的一点资金,我们没有见到一点实际的支持。”
犹豫了一下,奥托老爹但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的了解,克里斯汀的芬兰宪法党正在斯德哥尔摩大肆活动,似乎得到了贵**方的支持。贵**方还允诺了大批的武器和资金援助对此我党上下深感遗憾。”
郑宇心头一震。看来事情并非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芬兰宪法党的那些人,主要都是贵族和上层人物,与沙皇王室关系密切,以我党的了解,他们的革命意志是很值得怀疑的,一旦沙皇给与让步,比如恢复使用芬兰语,给与一些自治权力,这些人很可能就会马上投身自治政fǔ,成为沙俄的合作者!”看着郑宇依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老爹的声音越发诚恳,“殿下,请您务必相信我党的诚意。那些投机分子不过是想浑水ō鱼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芬兰要想真正独立,贵国想要真正牵制住俄国的力量,就只能依靠我们社会党!只有我们才能发动起广大的芬兰民众,只有自由军才能真正与沙俄对抗到底!”
郑宇实际上早已心头大震。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信息太多太复杂,远远超出了他预先的认知,不知道怎么回答罢了。
看来,这个芬兰的民族独立运动内部也是矛盾重重,显然是分成了资产阶级和贵族的上层路线,以及社会中下层为主的下层路线两个阵营。国内和两个阵营都有接触,最后选择了在瑞典的那一派上层路线。
“曼纳海姆先生,”郑宇思索片刻也没有太多头绪,只好说些不疼不痒的空话,“我国既然选择了芬兰宪法党,自然就有选择的道理。我想,只要是对芬兰民族独立有利的事情,无论是哪一方主导,作为芬兰志士的您都会感到振奋。至于我,虽然是皇太子,但对于国家已经确定的政策也不好干涉太多。”
“皇太子殿下,”奥托老爹似乎有点不以为然,“贵国的情况在下也略有了解。请恕我直言,对芬兰宪法党的支持也许代表了贵**方的意见;而我今天冒险会见您,是希望听到贵国政fǔ,或者说,皇室和总情局的意见。”
在这一刻,郑宇终于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这里边的含义已经足够振聋发聩:连芬兰的民族独立分子,都把中国政fǔ和军方分开看待。
“您不必惊讶。贵**方这几年在对外问题上一贯的自行其是,每一个关心远东政治的人也都能看得见。我党和贵国总情局也有过接触,我们在宪法党内部也有许多同志。很多情况,我们综合起来分析一下就能略知一二。这完全是我们自主的猜测,也许与事实并不相符。”
“好吧,曼纳海姆先生。”郑宇点了点头,“告诉我你们的力量,提出你们的条件,说明你们的目标。”
对面的老爹显然开始有些兴奋。
“目前,本党的注册党员已经达到五万八千人,已经秘密编制的自由军有三十三个中队,都是反对沙皇最坚决的xiǎ伙子。我们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武器弹yà和资金。目前,宪法党已经与我党进行接触,以提供武器和资金为yòu饵想让我们接受所谓合作,就是被并入宪法党,而我党上层也有一些同志出现了动摇。”
他的神sè有些痛苦。
“殿下,请您一定要相信,只有坚强的芬兰社会党和英勇的芬兰自由军才能真正坚持芬兰的独立运动,给与贵国的远东战争最大支持。我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一万五千,不,两万支步枪,五十tǐng重机枪,三百万发子弹,再加上若干炸yà,最好再提供几十én贵国的轻型步兵炮,我们就可以光复整个芬兰!到那个时候,圣彼得堡和沙皇本人都会受到威胁,就更不要提远东战局了!”
“请不要再犹豫!芬兰宪法党的投机分子是不能承担这个重任的!只要沙皇扔块骨头给他们,这些当惯了走狗的家伙,就会乐颠颠地tiǎn沙皇的马靴!能够给与贵国坚定不移的支持,只有我们芬兰社民党和自由军!”
“相信我,殿下!”此刻的老爹神sè庄严,“只要英勇的芬兰自由军发动起义,bō罗的海三国,bō兰,高加索的志士,甚至俄国国内的社会党,都会坚决地行动起来!到那个时候,整个俄国的统治就会全面动摇,而贵国就可以在远东收获辉煌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