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宇哈哈一笑,热情地说道:“阁下倒是深知敝国传统……好说,好说。”
他举起酒杯,很热情地与阿列克塞耶夫碰了一下酒杯:“为了传统!”
阿列克塞耶夫见对方似乎没nòng明白自己已经很是直白的意思,顿时有点一拳打空的感觉,郁闷地与郑宇碰了一下杯,xiǎ啜一口,心中却多了几分鄙夷。
“敝国在安南击败法军后,曾经组织俘虏在河内做了一次阅兵,足足一万二千名法国俘虏列成队列穿过大道……”郑宇饮了口酒,一脸的神往,“甲午年的献捷仪式上,八千名日本俘虏队列整齐地穿过长安街,北京更是万人空巷欢声雷动。您如此说,倒令在下有些不好意思……”
阿列克塞耶夫一口酒喝到一半,一下子哽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臃肿的身躯弯得和龙虾相仿。
郑宇赶紧一扶对方,有些诧异地说道:“阁下,您这是……”
阿列克塞耶夫喘息了一阵,接过副官手里的手绢,擦了擦嘴角和xiōng前的衣衫,凶狠地看向了郑宇。郑宇却是恍然未觉,很是诚恳地说道:“孙子兵法云,夫未料胜先料败,阁下此言,却是深合兵法,在下佩服,佩服。”
阿列克塞耶夫一怔,副官赶紧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阁下,孙子是中国的一位著名军事家,大约是东方的克劳塞维茨,写过一本军学著作,这句话是那本书里边的。”
阿列克塞耶夫遭了打击,气焰已经矮了几分,心道这xiǎ子倒也知趣,给了个台阶下,自然也就顺势说道:“在下随口说说,开个玩笑,您不要当真……”
“不,将军,即使是玩笑,也可见您军学造诣之深。”郑宇却是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很显然,您已经掌握了孙子军事艺术的jīng髓,堪称西方的孙子。”
他很是诚恳地一举酒杯,极为热情地说道:“为了我们的俄罗斯孙子,阿列克塞耶夫阁下的智慧!”
众人见状,也赶忙凑趣:“为了阿列克塞耶夫阁下的智慧!”
有些有意拍拍马屁,帮助阿列克塞耶夫找回几分脸面的军官,也跟着凑趣地喊道:“为了我们的俄罗斯孙子,阿列克塞耶夫阁下的智慧!”
众人碰杯,郑宇微笑着一饮而尽,心中无比畅快。
他看着对面的大光头,很是诚恳地说道:“您就是我心中的俄罗斯孙子,俄国孙子……”
此时此刻,很多人似乎都察觉到了这边气氛有些怪异,都纷纷围拢过来。人群中,和奥托老爹,芬兰战神站在一起的索菲亚,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郑宇,眼中异彩连连。
虽然没明白郑宇的隐喻,但连吃了两个哑巴亏,阿列克塞耶夫终究是心中郁闷,旁边的一个海军少将见状,心领神会地说道:“皇太子殿下,听闻您此行环游世界,遍观英美法诸国海军舰队。不过,俄罗斯帝国之太平洋舰队,乃是目前东方世界之最强,如果您有意,不如在下邀请您一观,想必不虚此行。”
“有机会的话,必当一观。”郑宇有些神往地点了点头,阿列克塞耶夫等人则是心中得意。在他们看来,那支四十二万吨排水量,包括十六艘战列舰在内的庞大阵容,有着定海神针一般的威力。
“想一想,还真要抓紧了。”郑宇轻轻叹了口气,众人顿时有些莫名其妙,“现在不去,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机会看到他们了。上帝保佑那些可怜的船……”
索菲亚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旁边的奥托老爹赶紧捂住她的嘴,把她拽离了人群。
俄国人都是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位皇太子,不知道这位一副和平使者模样的敌国太子,今天怎么如此lù骨地表现出敌意!
阿列克塞耶夫的脸已经有些涨红,他沉重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俄罗斯帝国海军是东方世界的第一海军。请原谅我的坦率,以在下的专业眼光,贵国的那些船……圣母保佑那些可怜的罪人……不过是些浮动的钢铁棺材。”
他挑衅式地扬了扬下巴:“也许,在一轮齐shè之后,海面上连一块黄皮肤的舢板都不会剩下。”
旁边的军官们凑趣地附和着,俄罗斯式的粗鲁此起彼伏。
“将军阁下,本着人道主义jīng神,我海军舰船看来要增加一些食水,准备接收更多的俘虏了!”
“黄皮肤的幸存者……他们的吊huáng应该做多长?四英尺?三英尺?”
“哥萨克的马刀之下,一只黄皮肤的老鼠也不会剩下!”
郑宇看着这群有些熏然,抑或是佯醉发癫的俄国贵族军官,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等待这些人渐渐安静下来,他环视全场,似乎穿越前面的人群看到了索菲亚关切的眼神,微微颌首,随即盯着阿列克塞耶夫,冷冷地说道:“成吉思汗有句话,我一直很喜欢。”
对面的俄**官们顿时神sè一变,毫无疑问,曾经征服整个罗斯平原,让大大xiǎxiǎ的罗斯诸侯tiǎn马靴的éng古铁骑,在这些人的心中,一直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郑宇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你要战,便作战!”
扔下这句掷地有声地话,郑宇优雅地一个抚xiōng,环环一鞠躬,转身对着邱海阳等随员点了点头,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扫过每一个俄罗斯军官,嘴角微翘,仿佛空中的鹰隼俯视着自己的猎物。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人群中的那个倩影之上。他轻快地走了过去,人群自动分开,lù出了后面的芬兰萝莉。
看着这位今天显然有些不一样的青年,索菲亚心神í醉,紧紧地偎依在了郑宇的肩膀上,郑宇爱怜地拍了拍她的xiǎ脑袋,回头对着阿列克塞耶夫等人,展颜一笑:“佳人有约……在下,就不多陪了。”
说罢,郑宇挽着佳人径直走入舞池翩翩起舞,留下面面相觑的一群看客,以及面sè铁青的阿列克塞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