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为什么要把药给五皇子?”身后,秦思有些不解的问道。
莫离微笑着回过头来,“给了他药,你以为他就一定会把药给他的父皇用么?我只不过是在试探他而已,所以要想见那位病弱膏肓的楚国皇帝,只能靠我们自己。”她不以为她刚刚的那番话会让这位五皇子深信不疑,身在充斥阴谋争斗诡谲难测的皇家,天真单纯只会让人死的更快,从没有人会这么单纯的去相信别人的话,更别说相信她这个别国来客了。
她虽经受的不多,但却深有体会。
那简短的皇族生活,给她留下了终身难忘的烙印,她下意识的抬手模了模额头,那里的人皮面具下,有着一道丑陋的疤痕,想起这道伤疤的由来,心中不由得一窒,那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曾经的天真早已离她远去,如今的她,双手已经沾满血腥,再也回不到当初,因为她早已在那场爆炸中浴血重生……
自古以来成就大事者,必不能心慈手软,燕南天的野心太大,正好是她需要的人选,帮他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她在楚国的这盘棋,也许从现在起,可以正式开始了!
“公子的意思是……”秦思闻言微微一愣了以后,秀眉皱成一线,公子的意思她是明白了,这个燕南天明知道这瓶中的药有可能是良药,但这药他却有可能私自扣留下来,不给他的父皇使用,想到这,她轻轻一叹,“宁做平民女,不做深宫妇,公子你知道吗,我很庆幸我是在南平国的皇宫内长大!”这皇家之事,真是太过复杂。
她虽然从小在宫内长大,但南平国的皇宫却和其他国家不同,先皇在位三十年,后宫只有皇后和两位贵妃,皇后和贵妃去世后,先皇的后宫再无其他女子出现,这样后宫女子间的勾心斗角在南平国的皇宫内根本难见,而他们的主子即位后,常年不呆在宫中不说,后宫内更是除了奴才外不见任何女主子的存在,所以这么多年来,南平国的皇宫是最不像皇宫的皇宫了。
“富贵无边,权势无涯,这样的诱惑让人太难抵制!”莫离淡漠的一笑,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宝座曾经让多少人夫不成夫,妻不成妻,子不成子?只是最终得了这帝王宝座又如何?他们剩下的只是一个孤家寡人,端坐高位,俯视众生,百年之后,同样是黄土一柸,最终到头来,又有几个人能名垂青史?
“但是公子,楚国的皇帝我们能见到吗?”两日前,公子以南平国御史的身份向礼部递交了官凭文本,言明有要事面见楚国皇帝,但这两天来,除了礼部的几个官员来访外,宫内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而且问起那些来访的官员此事时,对方皆是把话题转移了过去,不知,这些人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能,怎会见不到,只要有心就可以!”莫离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起放在一旁软榻上的白色的狐裘披风披在肩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宫内已经有人动手了!”
“公子你是说有人挟持了楚皇?”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不得不佩服今天这位五皇子表面功夫做的好了,明知道宫内出了异常,但装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也许,这只是我的猜测!”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寒的空气,莫离迈步向外走去,既然她来楚国是捣乱来着,所以现在她也要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走吧,趁你大哥抓刺客还没回来,我们去逛逛这楚国的京城去!”也顺便去会会那个人去,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来。
从她住进驿站开始,她就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她们的行踪,果不其然,刚刚当燕南天前来驿站时,那人忍不住出了手,这个人到底会是谁派来的?
会是二皇子吗?
亦或是长公主?
只是不管是谁,既然把脑筋动到她的身上来,那她也就不再客气了。
想起刚刚秦恩那般大喊着追了出去,莫离笑了笑,刚刚她只不过用传音让他把动静搞的大些,哪知这位老兄那一声用足了内力发出的喊声恐怕半个京城都能听见了!
“是,公子!”呃,下那么大的雪逛京城?秦思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前来。
天色已晚,驿馆外的大街上,空旷的看不见半个人影,莫离站在驿馆门前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拦住她去路的将士,冷然说道,“你们说什么,本官出门要带着你们?”
“是的,大人,王爷说了,那刺客现在还没抓到,从现在开始大人的安全由末将来负责,所以不管大人想去哪里,末将都要带人保护在大人的周围!”那个领头的将士一板一眼的说道。
莫离双眉一挑,缓缓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本官在你楚国的京城完全没有自由是吗?”
“末将不敢!”那人躬身行了个礼,声音铿锵有力,“大人您是我楚国的贵客,王爷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全,才嘱咐末将务必保护好大人的安全!”
“五皇子真是有心了!”莫离转身,看了看那一队士兵,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既然是五皇子的好意,那本官心领了,你们就跟着吧!”
那将士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静如常,“末将谢过轩辕大人的体谅!”
“客气了!”莫离淡淡的瞟了一眼,这才慢悠悠的走向马车,然后对车夫轻声吩咐道,“去惜花楼!”
此话一出,就见那些士兵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这个雍容贵气的少年。
这惜花楼可是他们楚京最大的花楼,看来这少年也是个风流的纨绔子弟。
似是没看到他们脸上的异色,莫离缓缓放下了门帘,马车内,主仆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误会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