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的时候,杜海生听到隔壁房间的房门打开,随后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看来赵薇儿和付红两人已经下楼去了,想想刚才自己的反应,不由觉得好笑,老子又没干什么亏心事,怎的就落得那么狼狈呢。
郁闷,不得不说让他很郁闷啊……
按理说赵薇儿也是上海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应该知礼仪,懂节数,可现实一次次的告诉杜海生,这丫头做事绝对不拘小节,男女无碍,童叟皆欺。
山东自古出响马,出豪杰,出巾帼,历史上多数抗霆暴君的起义大多始于齐鲁大地,梁山泊一百单八将更是将豪杰大义表现的淋漓尽致。
唐赛儿,穆桂英,个个俱是受人敬仰,恐怕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这赵薇儿也要算上一方巾帼了。
正在这时,外边张妈来唤,吴天运已经回来,让他到大厅一见。
杜海生应了声,心中疑惑,上次因为工人武装纠察队的命运结局,他和吴天运这位大儒闹的有些不悦,观点不同,一个局内人,看不清局内的事情,一个局外人,重生回来,了解历史,把握天下,说韬光伟略也不为过,倘若一旦参军,定能起到改变历史,而这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历史的发展本就应顺应天意民意,自己凭借着重生回来所掌握了解的一切,横加进去,强行改变历史的发展轨迹,不是不行,而是不耻罢了。
满是疑惑的杜海生下了楼,见赵薇儿和付红也坐在那里,吴天运手中拎着一份报纸,时不时的看上两眼,见他下楼,眉头紧皱,随即舒展,脸色更是阴晴不定,这一切杜海生都尽收眼底,倒是读不出这种表情的变化到底预示着什么。
“你且看看这篇文章,倒是和你的观点很相像。”
杜海生来到近前,吴天运强自压住心中的复杂感受,脸色平淡的将报纸递给了他。
接过报纸,杜海生打眼一扫,心中却是得意,这哪是和自己的观点很相像,分明就是自己所写的么?难道吴天运叫自己下来和这篇文章有什么关系。
“哦……,观点是有点相像,倒是不知道这是何人所写?”
放下报纸,杜海生微微一笑,表现的跟他一点鸟关系都没有的架势,看了眼吴天运,随后问道。
“这文章不是你写的么?”
吴天运有些迷惑,今天一早听闻有人打劫送报的报童,要是抢钱之类的,在这个上海滩倒是稀松平常,却是因为抢劫几张报纸,吴天运心头诧异,这还是头一遭听说有这样的荒诞事情发生,他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份报纸,竟然让人疯狂到这等地步。
到了头弄明白,原来所有人都是冲着这篇文章而来的,看过之后,他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在赵家公寓的杜海生,观点如此相像,语言组织如此有条不紊,用词更是犀利,如刀锋一般直插人心,恐怕胡适,周作人,闻一多,李大钊也写不出这样精辟的文章出来。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篇文章出来很不合时宜,毕竟工人武装纠察队第三次暴动成功,大功告成,却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浇灭了革命胜利的喜悦,让所有人陷入疯狂的争论当中,抛开当下的局势来讲,吴天运倒是很欣赏这篇文章,分析的头头是道,不得不让人信服。
见杜海生否认,一脸困惑的样子,吴天运也是感到一阵迷茫,他本以为是眼前这小子所撰写,却见他表情无辜,不由得疑惑,不是他,哪还能是谁,还能有谁,在这上海滩能写出这样一篇文章的,倒是不多,那些文学大家虽然语言犀利,倒是缺少这般的见识。
“这怎么会是我写的?再说我一直都在赵家公寓,根本没出过大门一步,更何况这《申报》的地址在什么地方我且不晓得,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嘛,莫非吴管家以为这篇文章是出自小子之手,我虽有这样的想法,却还没付诸行动,倒是被这人捷足先登了。”
既然不想被人知道,那只有装傻充愣下去,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又不是用自己的名字,随便你怎么问,老子就是死不认账,爱咋咋地。
他这一说,然后反问,最后可惜,一通话语下来,就连吴天运也被忽悠住了,一个劲的点头,:“我说呢,不是你,这上海滩还真有这等其他人,不简单,不简单啊,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发这篇文章,看来作者的胸襟很值得我等佩服。”
杜海生极力否认,吴天运也不再追问,而且他说的有板有眼,一副表情甚是无辜,就连他自己都深信不疑,更不要说外人了。
感叹一番,吴管家将报纸收起,很是爱惜的叠成方块,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扔进垃圾房,而是起身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赵薇儿付红和杜海生,两个如花似玉,美若天霜的大美女,一个英气俊朗,身份神秘的小帅哥。
三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不说话,每个人心中都有心事,倒是现场的气氛略显尴尬,这种沉默仿佛都不想也不忍去打破。
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当付红看到杜海生的眼睛正扫向自己的时候,小脸忍不住便是一阵通红,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很美妙。
赵薇儿看到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小脸煞白,仿若自己是引狼入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般,反正心中就是不乐意看到俩人在自己面前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很嫉妒,也很无奈,毕竟是自己让杜海生去救的付红,论美貌和姿色,倒也是般配,可换过来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倒是杜海生,此时一脸的苦笑,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一篇文章,才落得个“洛阳纸贵”的局面,更没有想到的是这篇文章造成的轰动不单单影响到了工人纠察队里的汪寿华,陈独秀,周(恩)来,甚至还有北伐军的薛岳,胡宗南,蒋中正等人。
局势也因为这篇文章的出现,略微的发生了变化,错开了原来的轨迹,历史也被悄悄的改写……
正在三人无比尴尬的时候,外边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张妈从屋子里出来开门,来人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竖道旗袍的中年妇女。
两人在门(口)交谈几句,中年妇女笑容满面的离开,张妈转身关门来到赵薇儿身边,手中拎着一个大袋子,不透明,却看不到里边有什么东西。
“小姐,你的晚礼服定做好了,找裁缝让你试穿一下,不合适的话再修改。”
“哦……”
赵薇儿应了一声,也没显的多高兴,满月复心事的看了眼杜海生,上了楼去试穿衣服去了。
杜海生一个劲的摇头,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前段时间刚定做了一身旗袍,一身连衣裙,这又来了一身晚礼服,要知道现在的局势,有多少家庭正处在水深火热,流离失所当中,就连吃一顿饱饭都成了奢侈的事情,更不要说穿衣服了。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他的脑中顿时蹦出杜牧的这两句诗,用在赵薇儿身上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正在他眉头紧蹙间,付红起身走了过来,冲他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仿若今天那尴尬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怎么,想勾引我?”
收住一脸的正经,杜海生随即一笑,带着猥亵的口气一副色迷迷的冲着身旁的付红问道。
“呸,你个家伙就不会有点正经的。本来是个正经人,怎么一说话就带着满嘴的痞子气。”
付红白了他一眼,佯怒的训斥一番,随后两双大眼睛停留在他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杜海生被看的不好意思,仿若自己正在**着身子被眼前的美女欣赏一般,干咳两声,疑惑道:“我脸上有金子?”
“金子没有,褶子倒是不少,咯咯……”
“那你怎么老盯着我看?难道是我太帅了?”
“是,因为你太衰了。”
付红对于杜海生的话莞尔,跟这家伙聊天,虽然没个正经,倒也随意,其乐融融。
“那你这般盯着我看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在看眼前这个家伙,还有多少秘密不被外人所知,飞刀无虚发,刀刀取人命,这等手段,放眼整个上海滩很是难找,你一再否认那篇文章不是出自你手,倒也是极力隐瞒罢了。”
完了,完了,这丫头怎么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照这样下去,自己还有什么**可言,冰雪聪明是好,可她却是冰雪聪明的令人可怕啊。
想着,杜海生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计划,是不是要将这丫头尽快扑倒,一来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她,二来,这丫头所表现出来的过人智慧绝对和诸葛亮的老婆有一拼,却比那丫要漂亮上不止百倍千百,扑倒一个天生丽质的大美人,他又何尝不乐意。
更为重要的一点,随着两人的相处时间越发长远,凭借这丫头洞察秋毫的眼力和过人的智慧,自己必将有更多秘密被她所知,倒不如直接扑倒了,变成自己人,那也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谈了,不过却是最为保险的途径。
只是他现在还不想承认,随即一笑,天真烂漫的反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哼,少在本小姐面前装傻充愣,昨天夜里别人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我却是知道的清楚。”
付红冷哼一声,自信满满,仿若铁证如山,任杜海生如何狡辩都无法洗月兑干系的命运。
“这……”
杜海生顿时无语,他昨天已经十分小心,却没想到还是被眼前这丫头看到,难道是自己的古武乘风术还不够精准么?想想随即又否认。
付红见他哑口无言,随后道:“你也不用猜我怎么知道你出去了,告诉你,本小姐天生长了一双好耳朵,而且睡觉很轻,即便是一根银针落地,也能分辨的清楚,昨天夜里,你开房门,蹑手蹑脚的下楼,以为无人察觉,做的天衣无缝,却是不知道一切都传进了本小姐的耳朵中。”
“好吧,别说了,我认输还不成。”
面对这么一个克星,杜海生束手无策,只好举手投降,这丫头不当特务太委屈那一对耳朵了,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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