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三夜,段流一直陪着小白狗,打来吃食供它食用,段流好似回到当年与夜叉初次相遇的情形了,动物拥有人类不具备的第六感——兽觉,能感觉出你对它是否有恶意,段流这几天的表现,已经让小白狗对他产生认同感了。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段流打了一只野鹿回到小白狗所在地的时候,发现那只白狼的尸体竟然不见了,段流放下野鹿,走到小白狗的身边,小白狗一双双汪汪的眼睛竟然满含着人类伤感的感情望着段流,那黯然的眼神深深地打动了段流,段流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将小白狗抱了起来,这一抱大吃一惊,一尺长的小狗竟然有近三十斤的分量。
段流一只手揽着它,一只手在它背上摩挲着,安慰着它,小白狗回应地在段流的手背上舌忝了舌忝,这一刻,最孤独的你,出现了一个无声陪你忧伤的人,这一人一兽之间的关系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段流清楚他的“阴谋”得逞了。
段流的失踪,最着急的不是夜叉,夜叉清楚以段流目前的伸手,除非碰到李克用、刺客联盟盟主那个级别的高手,否则全身而退绰绰有余,艾薇儿也不着急,因为她对段流有着近乎崇拜的信赖,认为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最担心、最着急的是吕良,正所谓关心则乱,杨行密晚出兵一天,扬州就会多死几个百姓,他虽然着急,但是毕竟是一个学识渊博、智计过人之辈,表面之上比谁表现的镇定。
这几天每到旁晚十分,几个人都会在段流的房间坐等他回来,这一天几个人正围着段流房间内的桌子坐着喝着茶水等着段流,夜叉凝视着窗外的彩霞,看来明天又是一个晴天,不知嬿儿怎么样了,夜叉离开建州的时候,张嬿已经怀孕五个月了,眼下应该又过了五个月,孩子应该早就生出来,不是嬿儿生的是男是女,现在母子平安否,谁也不会想到平时冰冷不易接近的夜叉竟然也柔情的一面。
艾薇儿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孙思邈留给她的医书,吕良表面平静安详但是内心一团火焰正熊熊地燃烧着,这分养气的功夫真是高人一等。
夜叉一双秀目突然由深思变成精光四射,淡淡地说道:“大哥回来了”所有都把目光凝视在门口处,片刻之后,们慢慢地被推开了 段流抱着那只小白狗走进了房间,艾薇儿一眼看到段流怀中的那只小白狗,眼睛立马闪出兴奋的光芒,连忙跑到段流身边,将小白狗报了过去,段流起初还担心艾薇儿很可能被小狗咬到,没想到小白狗并没有表现出敌意,倒是艾薇儿被小白狗的沉重的身体坠了一下。
段流见吕良看到自己进来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心中突然有些惭愧,自己本来答应他见杨行密的,没想到自己因为私事耽误了着许多天。
翌日清晨段流整理行装带了几包从闽地带来的极品茶叶赶向杨府,段流来过杨府几次,所以杨府的家丁都知道段流的身份,所以好不耽搁地传话。
段流与杨行密一见面即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杨行密到没有因为他的唐突而生气,段流也是抓住杨行密这人性格特点,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事直说反而效果更好。
杨行密听完段流的话后,一双虎目闪着复杂的神色说道:“贤弟可知江淮的中心并非在庐州而是扬州,其实为兄比任何人都想收回扬州,当年毕师铎那个叛徒杀了高大人,占据扬州,我会哀兵一举攻破扬州,可恨让那毕师铎逃走,当时我一进扬州城,当时就惊呆了,一座繁华之城变成了人间地狱,饥民无数,骨肉相食。
我立刻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可是好景不长,孙儒把投奔他的毕师铎杀死,吞并了他的兵力,挥雄兵十万以泰山压顶之势攻我扬州,扬州饥民无数,虽然我开仓放粮,但是无异于杯水车薪,最后我只能放弃扬州,回到庐州从长计议,后来与手下谋士商议,贼势太大,不宜正面交锋,于是我采取了蚕食战术,已经将扬州附近的苏州、泰州、淮州攻下,目前扬州城已经被完全封锁。”
段流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复杂,段流又接着问道:“既然已经将扬州城完全封锁,为什么不展开进攻呢?”
杨行密苦笑道:“谈何容易,孙儒这厮奸猾残忍,虽说人品不怎么样,残忍好杀。但是带出的兵英勇善战、不必刀锋,就连朱温都差点栽在他的手上,眼前虽然为兄已经将他为死,如果四攻他,他必做困兽之斗,那时即便攻下扬州,我军定然损失惨重,到时河间朱温、楚地马殷必然会趁虚来犯我江淮,如果留下一缺将他放走,必将后患无穷。”
杨行密不愧为一方霸主,将目前的情况分析的十分透彻,看来眼前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困死孙儒,但是到那时,扬州的百姓不是饿死,就是被当做军粮吃掉,一旦收回来的是死城,要他又有何用呢?
段流想起吕良,没准他有什么办法,想到此处,段流借此机会将吕良提出:“不知杨兄可曾听说过吕良这个人?”
杨行密听到吕良的名字,登时眉毛向上一挑,恨道:“如果不是这些方士迷惑高大人,以高大人的文武之才又怎能死于毕师铎这个匹夫的手上呢?我念吕良这厮并未作恶太甚,放他一马。”
段流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杨行密对高马并的死耿耿余怀,从这一点可以断定,杨行密这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段流知道杨行密铁定是不愿再见吕良了,但是自己答应他为扬州之事出力,自己也不能眼见数十万百姓就这么死去,再说如果这一次帮助杨行密,他定然十分感激与我,这个人情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段流打定了要帮杨行密收复扬州的足意诚恳地说道:“杨兄如果想收复扬州的话,小弟可助杨兄一臂之力。”杨行密听到段流这句话,眼睛瞬间射出一道精光,他十分清楚段流的能力,可是没想到段流竟然肯帮助他,要知道他们现在虽然是盟友,但是谁又能确定将来他们会不会成为敌人呢,他竟然肯帮助未来有可能是敌人的人壮大实力。此人的气魄世间少有。
杨行密朗声大笑道:“如有贤弟相助,孙儒这厮定死无葬身之地!贤弟现在住在哪?今晚就住在我的府中吧!”
段流暗想杨行密这人虽然重情重义,不会加害于我,但是谁又能保证他的手下会不会心怀诡异,毕竟我是一镇之主,杀掉或擒住我的诱惑太大,要是我一个人倒没什么问题,可是还有艾薇儿。另外我还得与吕良商议破孙儒的办法,杨行密绝难容下吕良,绝对不能因为这点事与杨行密产生不愉快,不如直接拒绝他。
段流歉然道:“实在不想麻烦杨兄,小弟这次随行还有女眷。我就住在东街据此不远的悦来客栈,有事杨兄可随时通知我,小弟定然随叫随到。”
杨行密一听之下,清楚他对自己仍有些顾忌,虽然心中有少许不快但是仍然理解,他并不强求,遗憾地说道:“本想和贤弟促膝长谈,看来只能作罢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派个人来。”
段流笑道:“那是当然,小弟今日就不打扰了,容小弟回去谋划一下,明日再来与杨兄商讨收复扬州战术。”
杨行密怎能轻易放他走,强留他吃过午饭才热情地将送出府。
看着段流离去的背影,杨渥走到他爹的身边问道:“他究竟为什么要帮我们?他能不能背后搞鬼呢?”
杨行密缓缓地说道:“至于他为什么帮咱们,为父请不甚明白,但是他绝对不会有什么恶意,他不会蠢到孤身犯险。”
段流回到客栈后,连忙将夜叉和吕良叫到自己的房间中,吕良见段流神色平静,也不知段流这一趟有没有实质上的作用。
段流看了一眼吕良道:“杨行密对你成见太深不肯见你!”吕良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浑身如堕冰窖。
段流见他表情万念俱灰,随即又说道:“但是我说动他出兵攻打扬州。”
吕良本来哭丧的脸立马又变的兴奋异常,短短数秒让他从平地落到深渊,又由深渊回到了平地,吕良无奈地说道:“段大人真是惊煞吕某了!”段流接着说道:“我答应他助他夺取扬州,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制定攻打扬州的战术,我可在杨行密那夸下海口了,明日就得想出一个最佳的战术。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吕良沉吟片刻说道:“孙儒军战力之所以强悍,一方面是因为他兵多将广,最重要的还是他治军极其残酷。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瓦解他们的士气,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粮草,我们可以从这一点下手,其次就是怎样能打开扬州防御的缺口。”
打开一个坚城的缺口谈何容易,如果他们要是有大炮的话还是有一些希望的,段流也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这时夜叉拿起水壶向段流的空杯中倒水,段流盯着水壶中流出的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经典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