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无邪的率领的双龙旅好似地狱中的罗刹一般,绥州府中的党项战士虽然骁勇,但是在防御攻击都无话可说的双龙旅面剩下的唯有无奈。
拓跋无邪杀入李思恭的府内之时,内心的激动和兴奋顿时化为一空,不见了李思恭,甚至李思恭两个残存的儿子也不见了,唯有几个女眷和家人。
拓跋无邪抓住一个仆人双眼通红低声喝问道:“拓跋思恭呢?他在哪呢?告诉我啊!”那个仆人被拓跋无邪可怕的表情吓的呆若木鸡,拓跋无邪加大了手劲,死命地摇晃那个可怜的仆人,嘎嘣一声,那名仆人的双臂被拓跋无邪掰断,痛的他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陷入半疯狂状态的拓跋无邪放下他,回身又抓住一人,拓跋无邪双眼紧盯着手中这人,突然血红的双眼血色退了些,这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这少女本应是个极美的人,但是一条寸许长的疤痕赫然划过她白皙的左面脸颊之上。
这个女孩紧闭双唇,双眼带着鄙夷的神色望着拓跋无邪,拓跋无邪越发觉得她眼熟,但是不敢确定是谁,颤抖着双唇道:“你是谁?”
那个女孩将双眼闭上不言语,拓跋无邪仔细看她的眉目和脸部轮廓,最后盯到她脸上那道疤痕,心里咯噔一下道:“你是嫣然!”
那少女瞪圆杏眼怒喝到:“你这个党项的叛徒不配叫我的名字,可笑我直到前一个时辰都不相信我心目中的党项英豪竟然是个叛徒。”
拓跋无邪虽然憎恨拓跋思恭一家人,唯独拓拔嫣然是个例外,拓拔嫣然是拓跋思恭弟弟拓跋思忠的女儿,拓拔嫣然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便和万千党项少年一样仰慕这个远房的堂哥。不断从同伴那里打探拓跋无邪的故事,拓跋无邪十三岁第一次上战场便手刃敌人二百,十六岁打遍拓跋一族同辈之人无敌手,被族长拓跋思恭成为党项之鹰。
后来这个党项之鹰成了罪人之子,蓬头垢面在夏州的城内如乞丐一般地活着,族长下令谁也不许靠近这个罪人,而当时仅有十岁大的拓拔嫣然却偷偷地给拓跋无邪送吃的,送衣物,在她十三岁那年趁着伯父和父亲征战中原之际,偷了两匹马打算与拓跋无邪一起逃跑的,可是半路回来调兵的父亲追上,拓跋思忠一气之下挥马鞭将拓拔嫣然抽落马,马鞭将还是少女的拓拔嫣然的脸抽裂。
拓跋无邪心知拓拔嫣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能咬看着牙逃走,拓跋无邪这些年除了想着杀了拓跋思恭为父亲报仇,就只有这个让自己又歉又念的远房小堂妹了。
拓跋无邪慢慢地松开双手,长叹一声将当年拓跋思恭兄弟如何暗算他父子的经历说了出来,说道自己这些年受到的苦难和折磨时,拓拔嫣然本来冰冷的脸慢慢地变得缓和下来。
拓跋无邪最后咬牙切齿道:“拓跋思恭才是党项的叛徒,我们党项人同族严禁残杀,对外族有仇必报,拓跋思恭害我父亲,置受难同胞不顾、放任仇敌,他才是我们党项人的耻辱、叛徒。”
拓拔嫣然默然地坐到了地上,她的心彻底被搅乱了,拓跋无邪轻揽她的双肩道:“此次我只问拓跋思恭和拓跋思孝之罪。能告诉我他们在哪吗?”
拓拔嫣然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道:“无邪哥哥,他们纵有千般罪恶也是我的亲叔叔,嫣然不能害他们!”
拓跋无邪慢慢地将她扶到椅子上,长叹一声道:“这不怪你,你父亲呢,这一路上怎未见到他。”
拓拔嫣然双眼黯了下去道:“父亲在随伯父征讨黄巢时战死了,嫣然这几年被寄养在伯父家。”
拓跋无邪从她的语气中听出,这几年她过得并不快乐,虽然拓跋思恭是他的亲伯父,但是毕竟是寄人篱下,自己又被破了相,再难嫁出去,又不能一直呆在伯父家,免不了受冷落。
拓跋无邪拍了拍她的背说道:“你先休息去吧!放心段大人已经答应我会善待我们党项人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会迁怒于别人的。”
拓拔嫣然机械地点了点头,拓跋无邪转身走出李(拓跋)府,对院子中的双龙旅的战士说道:“给我守好李宅不许任何人擅入,善待李(拓跋)府中的每一个人!”
直到翌日清晨战争方进入尾声,大部分定难军投降,还有一些顽固抵抗被杀的,唯独不见了定难最高统帅拓跋思恭,他的两个儿子一个乱战的时候死在军中,一个被擒获。
段流心里清楚,绥州被联军围的水泄不通,他逃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段流刚刚驾着青鸾在附近巡视了一圈,凡是逃出城的不是被围歼就是被抓,根本不见任何一人逃掉。
段流一向不喜欢赵氏孤儿这种留有疑惑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候选和李刚就是血淋漓的例子,这两个人一个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害死自己的结拜大哥,对待认定的敌人必须斩草除根。
绥州被攻破的第二天上午朔方九龙军贴榜安民,绥州是定难五洲中汉人最多的一个州,近八成百姓是汉人,所以安抚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李克用的义子李存信带着段流送他的五枚大炮和一千颗炮弹美滋滋地赶回太远,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东西的威力,就是个人武力再高轰上一弹必死无疑,这一次河东出兵几乎未损兵卒,不仅卖了人情还得了好处。
定难加上朔方共十一州,段流的实力顿生一大截,虽然与李克用、朱温的差距尚大,但是已经不逊于凤翔的李茂贞,再加上超级武器火炮,段流的势力隐隐然已经与李克用、朱温相抗衡了。
半个月后,段流派去长安的使者赶回来了,现在的唐帝已成摆设,不敢得罪任何强大的势力,对于段流强占定难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进了段流的爵位,由原来的福广郡王晋升为夏王,并同意段流请求让拓跋无邪顶替拓跋思恭为定难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