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娘不置可否的问道:“你先前不也说只在隔壁村口的土地庙中同那女子见过两面嘛?怎么就这般笃定能寻了出来?”
“二少女乃女乃您却不知那女子无意间已是漏了消息与人,奴婢前后是只见过她两次可她每次脚上的绣花鞋都十分的干净,而且那附近也并无车马的痕迹,奴婢当时就猜想她本就应当在那村里住着的,而且就是她那一口外乡的口音便就更是好寻的很,您若是不信就让那个小管事妈妈同我一起去就是了,不肖一日定是能叫二少女乃女乃您见着那家人的哟”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日申时还未到就听得丫鬟来报说是两个一早就出门的婆子回来了,还真是带来了个好消息那户外乡人找到了正是借住在邻村的一个小院子里,一家五口人夫妻俩带着三个孩子已在那里住了近年许了,而且怪就怪在平日里也不见他们有什么营生的手段,不过就是在家后面的空地上随便种了小半亩样子的时蔬而已。
让丫鬟送了那两个婆子出去后,文娘才转回内间同丈夫对视了一眼后直言道:“我看还等明日一早你先去问过二姐再动手不迟,而且我已是遣了个佃户家的小子每日都在村口道旁守着,只要见着姑子模样的人往我们家来就会来报的,所以相公你大可安心前往就成,我定能将那些‘假姑子’拦在门外的。”
第二日等华远易再度一大清晨便赶至萧家二房时,就连那几个男孩子们也都觉出味来了,定是外祖家出了大事件了要不哪里还有可能让二舅父这般回回都是天刚亮就往这边赶来的呀?
就在一家人围坐桌旁用罢早饭后,华远易便将这两日中他们在家中得知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二姐同姐夫知晓,丽娘听完后也已是欣喜道:“如今看来觉明寺中同那马婆子说定作法事的面生婆子必定就是这家外乡人了,相公你说我们若是自己派人往那村中去拿人可是妥当吗?。”
一旁的华远易也附和着说道:“毕竟都不是我们家的下人,就是让旁人瞧见了往衙门说事去可就得不偿失”
这边的萧铭柏摆了摆手抬眼道:“不能名正言顺的锁了回去,还不能用‘请’的吗?。”尤其那个请字说得极重,那边的姐弟俩也都听出里面的意味来,对阿用‘请’的便成,但是要以何为借口哪?
正当围坐在桌旁的三人开始琢磨这借口之际,门外忽听得丫鬟来报说是叶管事车都已经过了前面道口了,正往府里这边过来哪
“不是说打一个来回少说也的要五六日的样子,可到这会子怎么算也就四日余而已就已经回来了,莫不是起变故了吧?。”丽娘大吃一惊的开言道。
就是那旁的华远易也是惊讶不已,还是萧铭柏最是沉得住气,点了点头道:“看来他也是晓得我们着急定是连夜赶车回来的。”
不到半晌就见叶管事已是带着一身的风尘便直奔正屋而来,一进门也不多客气接过丫鬟送来的温水一饮而尽便开始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道了起来。
原来大嫂娘家也在年前的那场朝野之中的大动荡里未能幸免,就连已是官拜六品的兄长也被罢了官,一家人都已是迁回老家的农庄里去了,好在他家高堂在三年前就已是告老还乡了,要不还真是连退路都倍加艰难的。
“这又是怎么说得,为何我在家时从未听大嫂她提及一二的,莫不是就为此,那个什么姨娘的才这般肆无忌惮的压制着大嫂,真正可恶之极”一旁的华远易是一掌击向椅子的扶手之上,若不是还在二姐家中这一掌定是直接拍在桌面之上的。
丽娘忙拦道:“你且听叶管事说完再发作不迟,这事论谁听了都要怒气顿生的,叶管事你可有发现那湘姨娘可曾同她家中的亲戚尚有联络嘛?”
叶管事点了点头,接着告诉道:“东家何止是联络,如今她家三叔一家都在年前就已举家往我们这附近一带迁移过来了,据原来的邻家说起这一家原也都是靠这给大舅爷家的亲家老爷一家采办些零碎物件过活的,眼下那家已都退往乡间他们家也自然跟着没了可靠的营生,所以才不得不转而投了那位姨娘这里的门路来。”
那头的华远易已是忍不住问道:“他们家中可是夫妻二人带着三个孩子前来?”见对面的叶管事颔首以对更是狠狠的言道:“原还以为定是为了钱财才能帮村着那个什么姨娘做着腌臜之事,没曾想却是一家子都是那歹毒心肠之辈二姐我看现在事情已然清楚不过了,何不趁他们那头还未及防备我们快些让人前去锁了人来再说。”顿了顿后咬牙切齿道:“是‘请’了来才好”
这边的萧铭柏夫妻俩也是互望了一眼,萧铭柏也是点头附和道:“我看现在确实事不宜迟将他们‘请’了来便好,借口这不就是现成的嘛,‘请’个姨娘家的亲戚来家也算是主家‘格外的恩典‘了,若是那亲戚家的还这般的推托只怕是问题良多哦”
“姐夫所言极是,有哪家能这般宽待一个小妾娘家之人的,本就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亲戚,这已是给足面子的大事还能不乖乖跟着来才让人不得不起疑呀”
一切始末在此刻已都是明摆着了,叶管事也随即回家中歇息去了,而正当华远易领着给他们搭把手的柳妈妈一同往家去之时,马车才行出没多久就又去而复返了回来。
萧铭柏夫妻俩也好生奇道怎么才刚走了没一刻钟又转回来了,那边才坐定的华远易忙不迭的唤过自己娘子特意遣了来的丫鬟进来回禀缘由丽娘他们知道。
“二姑女乃女乃,自前日我们在后院花圃里挖出那才半掩在土中的包袱来就一直都分辨不是究竟是何物,不曾想那日领我们去挖的那个小管事婆子回去大少女乃女乃那里后也是为了让她安心就将事情说了大概来,今天一早那婆子便有来寻我家女乃女乃说是想要将那包东西稍给山上的大少女乃女乃分辨一二。”
丽娘已是猜出了几分忙追了一句:“可是叫大少女乃女乃认出那物件了嘛,究竟是何物?”
那丫鬟连连点头答道:“确实是认出来了,虽已是叫那个湘姨娘烧去了一大半,不过到底是没够时辰全都烧没了,让大少女乃女乃认了正着说原就是在她那奁匣中专用来装珍珠用的那个荷包,旁的东西却是分辨不出了。”
“二姐,现在就连能她送衙门的罪证都落在实处了哪里还由得她分辨的道理,要不我索性就派人去把她从那寺庙里押了回来再理论,姐夫你看这可是能这般行事?”
一旁的萧铭柏点了点头道:“你们既然要让她再无回天之术,便还是需待她亲自回来将那计谋施展之时,当着众人的面前将其谋划揭开才更是有利,而且再多作辩驳也是枉然不是。”
这边的丽娘更是附和道:“相公说的在理,我们原本不就想要给她来了‘釜底抽薪’嘛?现在就差那个药铺的伙计还未说通,而那户暗地帮村与她又是她家亲戚就更是逃不月兑这干系去,到时我们将人证物证一并摆明面前看她还有何能开解的不成?”
“那好,我这就回去准备去那个姨娘也就后日便能从寺中往回了,好歹我也要在那时之前将那药铺的伙计说服了来佐证,定叫她再无话可说,二姐你还是让柳妈妈后日一早便来帮着我家那位一把,家中可是再无像你家这位大管事妈妈这般能顶大用的内宅妈妈了。”
就在这边华家姐弟两家商量着两日后,要怎么如何将那些人证物证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但又不能惊着家中的老父时,那边正在觉明寺中收拾行囊的湘姨娘还未有丝毫的察觉,还正臆想着当后日自己按事前排定的那般演出一场苦肉计后便能顺理成章将正房林氏彻底除去个干净。
接着的日子里便没再苦着自己继续演义着虔诚信徒的戏码,而是索性在厢房中好好歇息了一日,待养足精神后明日要演场大戏给家中的老头老太太瞧瞧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转眼便到了同那些‘假姑子’们预定好的时辰了,湘姨娘才不慌不忙的扶着随行小丫鬟的臂膀一脸坦然的坐上了回程的马车,而那边厢早已在数日前就安排妥的闹戏也即将来开帷幕了。
已在这边村口道旁守了三日的佃户家大小子就在当日午时不及二刻时,抱着个小马扎一股脑的往府中来送信说远远就瞧见两个姑子结伴往这边过来了。
“看来那个收了双份银子的马婆子还真是没敢胡乱开口,但就不知那湘姨娘为何偏要选在这个时辰才动作呢?”文娘摇了摇头疑惑的看向身边的相公。
华远易却是不忧反笑道:“就是怕她什么招都分开使,咱们也不好提防,如今看来她倒比起我们来更心急,居然还想一气把整件事都颠倒过来,呵呵,我倒要看看是她到底有多着急,今天就算她是那八只脚的蜘蛛精也管叫她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