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世界无边无际,玉清的身体已然因为失水而干褶破裂,但奇异的是被刺穿祖窍的他竟然还保有一丝混沌的意识,虽然已经不甚清晰,但的确还有着人的思想。
感受着似乎已然历经千年万载的残破身躯,孤寂的痛楚令玉清每每都想要放弃,这时候总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传来,向幼时母亲温柔的怀抱,虽然从来没有回应他的呼唤,但却毫不停歇的抚慰着如今茫然失措的玉清,守卫那一点真灵不曾消散。
时光流逝,往日的记忆再也不复存在,唯有那一点真灵在温暖的力量下同闪烁着万丈霞光的定海珠缓缓融合,在这个世界中化为一颗五色流光转瞬而逝。
与此同时中皇山插天而立的剑峰上,玄胤一眨不眨的盯着身前空无一物的虚空,莫名开口说道:“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那孩子天赋异禀,生俱道痕,乃是有大机缘之人。只是他于悲愤之下盲目发下重誓,致使天机粘连,诸般试炼加诸其身。想法虽好,奈何这天道威严岂是区区凡体所能承受。”声音空灵静美,似乎有一朵纯白无暇的花朵在心中静静开放,令人不自觉间放下心中一切烦忧。
“逆转天机,恐怕天道震怒。”
“时日无多,上清传人若能得以成长,区区因果便由我接下也罢。”
“外界又有动静?”闻听此言,玄胤微微一愣,脑海中心念电转,惊然说道。
而那道声音也只是叹息一声,便再无动静,似乎已经离去。
唯有玄胤忧虑的目光缓缓望向时空尽头,轻轻呢喃道:“多事之秋,我亦须闭关积攒力量,无力再维护与你,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言罢亦是叹息一声,转身步入一座石屋内,轻拂衣袖,一道剑形光幕骤然亮起,将整个剑峰笼罩起来,随即陷入深深地沉寂之中。
清微界,上古七界破灭残留的巨大碎片,面积比玉清生活的人间界大出数万倍还多,历经亿万年演化,也发展出类似修真的剑修文明,同人间界的风俗迥异。
中条山乃是通往无咎城的必经之路,故而虽多有山贼聚集,但也有许多走南闯北自持武艺高强之辈穿行其间。
这日,有两位少年男女于黄昏戌时来到了这大翁山前,二人都是十七八的年纪,男子卓然不群,女子亭亭玉立,正是金童玉女,羡煞旁人。
“燕儿,我们已经错过驿站,这中条山中甚多山贼猛兽,我们还是在山外过夜吧,待天明之后再翻越过去可好?”
那名叫燕儿的少女撅了撅小嘴,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哥……从离开无忧城开始你就不停的叨念,怕这怕那的,就凭我们两人手中之剑又怕得谁来。”
说着少女还加快了行进的步伐,却是不愿再听那少年叨念,执意进山了。
“呀!”正对少女行动异常无奈的少年突然听得前面一声惊呼,面色一变,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来到少女身边。
“燕儿,发生什么事了?”少年拔剑四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嘿嘿,没事呀,我就想让你走快点。”少女嫣然一笑,如百花绽放,显是对诡计的得逞甚是得意。
“不过话说回来,哥,你的移形换影越来越厉害啦。”
无奈的轻叹一声,既然进来了,也不再顾虑,少年转身观察起山内景象来。
“咦,山上怎的有如许多的小兽,师父有跟我们说过吗?”
“嘿嘿,管他呢,老头子哪能什么都跟咱说呀,哥,我们快点走吧,看看无咎城中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看着宛如月兑缰小马,一路小跑的在山中穿行的少女,那少年苦笑一声,只得快步跟上。
两人明显师出名门,轻身功夫极好,大翁山中虽然山路崎岖,但却难不倒他们,转眼间已经深入山中。
“奇怪,这山里不是说有山贼的吗,怎的连个小虫子都没看到。”少女初生牛犊不怕虎,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竟然盼着有山贼出来。
除了苦笑,少年似乎已经没有更多的表情,正要回话,突然面色一变。拔剑转身,目中神光流转,看向一旁的林木之中。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不怕失了身份?”
“啧啧,小子狂妄,待洒家教教你如何跟长辈说话。招!”话说的冠冕堂皇,但行事可就足够卑鄙了,话到中途,吸引少年注意后,一道冷箭向少年心口打去。
少女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冷箭即将伤到少年,才发出一声尖叫。
眼看冷箭就要没入少年心口,林木中人正欣喜欲狂,以为得计,突然目瞪口呆,那少年竟瞬间在箭尖前消失不见,犹如鬼魅。
正惊惧莫名想要退却,一股森冷寒气紧贴脖颈,在月光照耀下,偷袭之人乃是一个散发头陀,此时正被从身后现出身形的少年持剑逼在脖颈上。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小人一时糊涂,受人指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次!”那头陀倒也干脆,见事不可为直接跪地求饶,还把幕后主使给招了出来。
“受人指使?!”那少女此时才反应过来,面上青红交替,显是对刚刚自己的表现甚觉丢脸,一脚将头陀踹倒在地,少女拔剑指着头陀冷声说道。
“说出主使之人我可以饶你不死。”
“是五色散人,实力非凡,你二人衣着华贵,故而被他盯上,两位还是不要再向前了,快快退去吧。”
“哪来这么多废话,那什么散人在哪?”
“就再此路前方,据此大约十里,他有一宝能发五色毫光甚是好找。”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断你一臂,还不快滚!”少女手中剑光一闪,顿时在头陀一声惨叫中,将他的右臂割下。
收剑回鞘,少女看着狼狈鼠窜的头陀,眼中露出一丝鄙夷,显是瞧不起如此胆小的行径。
看着抱臂而走洒落一地鲜血的头陀,少年眼中露出一丝不忍,但也知若不如此,那头陀日后还会害人。
果然如师傅所说,江湖险恶,对敌不可留存丝毫慈悲之念。
“燕儿,听他所言那个五色散人恐非易于之辈,我们还是绕开他过去吧。”
“哥,你又来了,那什么散人指使这头陀害我二人,怎能轻易饶过他,况且此次我二人奉师命出来历练,还不知要遇上多少高强之辈,若是都避而不战,我们还不如不去。”说着,少女撅着小嘴,转身向头陀所说之地行去。
少年虽觉少女之言有理,但是不知为何总觉有一丝不对劲,只是眼看少女走远,也只得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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