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清冷女子出现之前,玉清所在之处已经被无尽的黑气团团笼罩,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
而在大黑的金光笼罩下,除了气血损耗不是大黑金光所能治愈外,伶仃身上的伤势已经复原如初。
不知是否因为心境修为之故,不同于玉清接触金光时受到梵音诱惑险些心境失守,伶仃并无任何不适之感,只是对于大黑这样灵兽居然能够施展如此神妙的回复术法甚为惊异。
“姐姐,情势有些不对!”看着远处平静异常的黑气,二虎一脸凝重的对伶仃说道。
眉头紧蹙,伶仃何尝不是心内焦灼,黑气的力量如何自己不是没有体验,被这样的力量笼罩在内,即便是强如玉清也不应该能够支持如此之久,且看那黑气古井无波一般,显然被笼罩在内的玉清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一丝动静,你到底在做什么呀,玉清大哥!”面上滑落两行泪水,指甲深深陷入手中,滴滴鲜血自手中滑落,伶仃哀叹一声,颓然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起来。
眼看伶仃和二虎焦急的模样,即便是再愚钝大黑也已经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奈何玉清的吩咐对他来说不啻于神命,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违逆的。
“我去叫哥出来,你们安静的在这儿等着。”就这样踟躇良久,大黑终是担忧玉清安危,转头向身后两兄妹说了一声,便放出护体金光,急急向笼罩成球的黑气奔去。
“小黑,不要!”伸手一拉却终是气血损伤,反应不及,只是触到大黑的一丝毛发,更莫说二虎这边全身已经没有多少真元可用了,二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大黑飞速向黑气接近。
心中早已焦躁难耐,此时决定去帮助玉清,大黑如海还能按捺下来,自然是拼尽全力,不过数百丈距离,眨眼之间便以来至,大黑怒吼一声,便要一鼓作气冲进去。
眼看便要护体金光便要碰触到黑气,而黑气也在压力之下骤然内缩,忽而,大黑只觉自己似是撞在了一团棉花之上,拼尽全力的冲刺如同儿戏一般被阻拦下来,令自己的手掌停在黑气一寸之外。
“谁?”怒吼一声,大黑已是颇为不弱的神识破体而出,然而令他更加气愤的是在感知中方圆数百里内除了在场的自己三人却是连一丝人影都没有。
看着大黑的举动,伶仃先是愣了一愣,接着便立时反应过来,双手诀印一阵变换神识破体而出,然而随着诀印的变换,溢出其体外的神识不断变化,短短一息时间居然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感受过去却是如大黑的神识完全一般。
“这是?”心中一惊,大黑只觉伶仃此时散发的气息分明就是另外一个自己,且自其身上散发的神识竟然凭空与自己的神识融合起来,诧异的回头看了伶仃一眼,大黑还未来得及问话,便立马收摄心神,专心致志的控制起自己的神识来。
只因逸散而出的神识一碰上伶仃的神识便犹如在刹那间吃了大补之药,大黑只觉神识疾速膨胀,覆盖范围急剧增长,千里,万里,直透虚空!
然而,即便是如此,大黑的感知中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嗬?”一声略带诧异的男子语声传来,大黑霎时如遭雷殛,竟是任由膨胀的神识不收控制的四散开来卷起剧烈的旋风,伶仃被风刮起的尘土一呛也连忙停止了术法的施用,不明所以的看向大黑。
“爹?!”无数次噩梦中惊醒呼唤之人居然便这般突兀的出现,大黑已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眼泪夺眶而出。
只是大黑在激动中使用的却是黑熊的语言,伶仃和二虎只见到大黑似是非常激动,却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孩儿,看来清虚那个混帐东西也不是一无是处啊,不过短短几年时光,你便完成了原本在我预料中至少需要百年才能完成的修行,假以时日,血脉完全觉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这世上又要多一个大能啦,哈哈!”
霸道的声音传入耳中,仿佛熊罴此时就在身边一般,大黑略显羞赧的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爹,你在哪儿呢,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你我所处世界不同,我本体因为某些恼人的协议无法离开人间界,故而此时是将神魂分离强行投影而来,你自然是看不到的。”说着,熊罴顿了一顿,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才继续说道:“你这个干哥哥处境可不妙呐!”
悚然一惊,大黑在重见父亲的惊喜下却是将玉清身陷黑气之事遗忘,被熊罴一提,不由急声喊道:“爹,你救救大哥!”
“我儿莫慌,既然你认他做哥哥,那么与我便是一家人了,我岂会任由他人欺负于他,更莫说日后我还需要仰仗他照顾你呢。”说着,熊罴霸道的声音突然放低,自语道:“若非上界之人私自下世则我方不可动用上界之力,这该死的太上道德令,按我老熊的脾气,应该一鼓作气将虚界踏平才对!”
“爹,你还是快些去救大哥去吧。”隐隐听到了熊罴的嘟囔声,却听不到里面的内容,大黑此时也无暇关心自己父亲心内想法,只求快些将玉清从黑气中救出来。
“好,我儿暂时委屈一下,我要占用一会儿你的身体。”
随着熊罴话语,大黑只觉脑海传来一阵眩晕感,霎时昏睡过去,而在伶仃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个足有山头大小的身影,诡异的自虚空中浮现出来,从大黑的眉心处像烟雾一般钻了进去。
“何方鼠辈,居然敢抢夺生人之体!”冷然斥道,剑光一闪,伶仃手中已然现出一柄长剑,剑尖遥指大黑,清冷的说道。
“姐?”并未如伶仃一般看到那道虚影,二虎还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是看到伶仃拔剑,自然也不能闲着,忙也抽出剑来准备迎战。
“小丫头莫要惊慌,我来此只是为了救黑气中那个小子罢了,只是没想到随便跑了一趟居然会碰上西昆仑一脉的后人,真是有趣至极,哈哈。”
说着,熊罴大笑着一头钻入黑气之中,留下伶仃一脸莫名其妙的重复着“西昆仑”之名。
“您是伯父?玉清见过伯父,刚刚失态之处还请伯父莫怪。”终是心志坚忍之辈,虽然对今日发生的事情颇为不解,然而玉清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连忙躬身行礼。
“哈哈,无妨,本来因为清虚那混帐之故我是打算见到你后一掌拍死的,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你小子我是越看越喜欢,熊罡的脑子有些愚钝,若非是你的照看怕早已遭遇不测,我还要谢谢你呀。”哈哈大笑着拍着玉清的肩膀,看着他略带一丝痛楚的面庞,熊罴眼中满是欣赏之色,显是如话中所说对于玉清是很喜欢的。
“清虚?”闻听这个久已不曾耳闻的名字,玉清心中一愣,但此时也知道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只是谦逊的恭听熊罴说话,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哦,你看我这脑子,只顾着跟你说话,却慢待了客人了。”又说了一大通闲话,熊罴突然一拍脑袋状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头看向一脸寒霜的立在虚空的虚界女子。
然而回应熊罴的唯有女子清冷的沉默,熊罴无奈的挠了挠后脑手,一脸无奈的说道:“月氏,我知道你讨厌老熊我,但是战是和,你倒是给个说法嘛!”
“月氏?前辈,你刚刚说她并非月神。”一旁的玉清突然响起熊罴来到身边时所说的话语,不由奇怪的问道。
“这是自然,若真是月神投影来至,现在你身边的就不是我,而是在祖州采药的那位了。”模了模鼻子,熊罴一脸糗样,显是自认自己不是那月神的对手,转首看到玉清更是疑惑的目光,知道他心中的疑问,连忙开口道:“这是月神座下十大天魔之一,而投影之术乃是一种魂魄的高阶应用,以你修为还不足以施展,时候到了自会明白。”
似是被感染了一般,玉清也模了模鼻子,心内不由迷糊起来,因为那日在三月锁神阵中玉清明明听方寒说道,麻古乃是月神座下十大散魔之一,而此时又说这清冷女子月氏是十大天魔之一,真不知道月神座下的势力到底是怎么划分的。
“月神殿下曾交与我等一份名单,不止一次的告诫我等,不得同名单之内的人作战,而熊道友便名列其上。”幽冷的声音仿若实质般化为白气在空间中缓缓飘荡,沿途一切都被冻结成冰偏偏碎落。
此时玉清才知自己刚刚之所以能够抗拒得了女子话语,实是因为对方并未全力施为,否则莫说限制自己的行动,怕是只凭一句话语便可瞬间将自己击杀当场。
然而此时玉清已经不需要再考虑如何保命,只因熊罴已经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挡在自己身前,一脸凝重的看着月氏道:“老熊可看不出你有哪怕一分的退意呐!”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