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 第六十二 亦真亦假

作者 : 四夕水草

我死了吗?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竟如此熟悉。我竟再次来到了这个世界,为什么会……?

呼、吸——这里还是这么冷啊,似乎永远只有深夜没有白天,这就是传说中的“永夜城”?在这里似乎不存在时间这个概念,一年四季都是初秋,寒意昂然的初秋深夜月亮始终停留在头顶上空,像这个世界的忠实守护者,又像一只明亮的眼睛,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的同时,注视着这个世界。呼—呼—还有那始终无法离开这里的风,一直在这里游荡,我都有些可怜它。还有这些树林,永不落叶干枯,常绿真切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但在这月夜中只有浓浓的墨绿。不会枯萎的草地,你们真的满足这样生存下去吗?没有生死概念的生命是什么?体味不到死亡的威胁,生命中是否会感到空虚,不会死亡的生命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经验的积累?还是对这个世界永远的眷恋,使它们不愿离开。一个词语在脑海中浮现,是树林的哭诉,是风的呐喊,是明月的无奈,是黑暗对光的渴求……。被活着?

他们的生命本该终结却又因某些原因而活在这个世界上无法离去,痛苦而又无奈,或许对它们来说死亡是一种解月兑,是一种升华。

呜——好冷,风似乎吹的更烈了,感觉到了它的心,使它变的狂烈阴冷,这里没什么避风的地方,除了树林就是小丘,我抱着肩膀,缩着头向小丘跑去,风打着旋钻进裤管,从下面一直冷到心中,我打了个寒颤,在小丘的背风坡蹲下,为什么这里会这么冷,这意味着什么?

背后渐渐升起丝丝温热,慢慢涌向全身,好暖和好舒服,微闭了一下眼睛,身体向后缩了缩,眼前飘过一片轻盈的白。

白?雪?梨花?是衣角,是白色的衣角,白是浅的色调却是冷的颜色,寒冷使我的肢体转动极不灵活,机械的转过身向上看,一张俊美的脸,长长的白发如同风中纷飞的雪花,冷色的冰蓝,却给人以很温和的暖意,如同淡淡的火焰般的苍眸,正面带笑意静静地看着我,宽大的服饰随风抚动,如同白鹤轻舞。

我惊呆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该不是我某种取向有问题吧?而此刻我正靠在他胸口,我突然感觉身上热了很多,忙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以一种不可思义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白。我这是怎么了,看到男人居然还会不好意思。正在我发呆时一件白色的衣服披在了身上,白衣男子出现在我身后,而刚才他在的地方留下一片片雪花随风飘荡,似留恋般久久不愿散开。

白,在这深色的天地间十分耀眼却又有某种般配,深色的溪水中浮着些许细小的白,是一种怎样境界,月也将所有的光洒在这片片白上,初秋、深夜、寒风、白……。

“你是谁?”

白衣答非所问“你相信精神的力量吗”,他的声音虽轻却带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话语飘至耳中,却如同严肃的指令,让我无法拒绝,只得收起疑问老老实实的回答。

“相信,但却很难感到它的存在”,这是科学,精神是有力量的甚至可以说是某种支撑。

“是否相信精神世界的存在”

精神的世界,像是提问又像是暗示,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一精神世界,白衣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对,又不对?为什么?

“如果精神=意志=意识,这个世界便存在,若不等则不存在,精神和意志相互联系又相互独立。”

“那意识是什么?”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太唐突了,可是为什么,有疑问便问不是很正常吗?

“意识是连同大脑思维和指令行为在内的五项感观,区别于意志,意志可以继承、发展,而意识只能影响和控制,失去生命意识也随之消失,一个是力量,一个是能力,人皆拥有的能力。”

不懂,我很坦白,摇摇头,听不明白,按我的理解意志、精神、意识是同一种东西,都存在于人的大脑中。白衣没有因为我听不懂而脸露失望之色,反而赞许的点点头,“本为一体无须分离,求同存异,才能更好的相处。梦里意识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情景,世界并不唯一,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世界。”

“那这是我的世界了?”

白衣缓缓摇头“世界与世界间有接点,真实世界与意识世界有界点,就如同真实和虚幻只是镜子的两个面,这个世界介于其中。从镜子的一面看到自己,穿过界点到另一面……”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冷,也只是五感中的一种,是意识,你真的相信自己的意识吗?”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判断也是由意识作出选择的结果”

“同一个问题不同的人看到会有不同的看法,但每种看法均是自我意识的体现”。

“那我该怎样判断?”虽未表达,但再次被否定我不明白了,难道让我求神?

“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觉?”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答案,对于我来说直觉是最靠不住的。为什么要相信直觉?

“直觉是意识深处对第一感觉的刺激,是暗示,是打开现实的门”。

“打开现实的门……”脑海中电光火石的一闪“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一道门,是由意志创造出的,世界通过梦与我的意识相联,并使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相隔。

白衣微笑的点点头,瞬间来到我面前,手按在我的胸膛上,我连上次的惊讶还未收起来,双重惊讶,他移动不需要时间。他没有理会我惊讶的表情,而是隔着衣服轻轻抚着我胸前的“天辰”,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我诉说。

“天辰,辰为早晨,为往日之末,今日之始,一天之初,一年之春。天为天地,上下,天辰代表着天地的起初,见证这个世界的起始,如今它却被世人遗忘,抛弃而沉睡,等待你的到来。与其说你偶然得到了天辰,不如说天辰选择了你,你既被天辰所选,便应拥有将它唤醒的能力。”

天地的起初,世界的缔造者,是神?这……作为21世纪新时代少年是不该信这个的,但是……我很想知道它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想问却又觉得不妥,是直觉,于是改口问“另一个我是怎么回事?

我戴上天辰已经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而另一个我苏醒则仅有数日,他英俊的面孔掠过一丝忧伤“他……很可怜,也很令人敬佩,他选择你也是必然”。

另一个我……他确实很可怜,忘记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容貌,只有借助我的身体才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但原先绝对不是这样,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你见过她了吗?白衣俯身问,身体散发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一种并不让人讨厌的味道(谁也不会喜欢大男人抹香水吧),很淡很自然,不是刻意涂擦的。

我发现自己在他面前似乎很笨,什么都不知道,只会问“谁?”,话一出口我便想起来了,以前在这里的那个的身影。

我的回答似乎在他预料之内“她有教过你什么?”

“嗯——这个东西的用法……之一”我指了指手腕上的腕轮。

“还有一句类似于咒语什么的,记不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么重要的东西竟会记不住,这下可好了,人不在想问都不知道去问谁。

“用过吗?”

“还没有,没机会”说是没机会,其实机会多得是,只是每次一紧张就忘了,等于没有。他幽悠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婉惜“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任务?难道她在这里是任务的要求?也就是说她在等我?不可能!在梦中,等……我?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自始至终他的提问总是一个语调,像事先预测的,我也不知道来这儿的目的,我们一行人回到乡下去寻找关于“天辰”的线索,意外遇到了“欧米伽”,她的能力实在让人惊讶,我吃了她两拳后疼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到这里了,至于目的……哪有什么目呀。

“你现在最渴望什么?”

“最渴望的是……离开这里!”

不,白衣微微摇摇头,“你想知道你的朋友们怎么样了吗?”

“不!不想知道!”我像受了某种刺激一般失声吼道,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欧米伽太强了,哥哥、她们……死了……不,不会这样的,不会……。

“你渴望的是什么?”白衣男子再次问道“力量!从这里走出去的力量,打倒欧米伽的力量,保护我最重要的人的力量!”。这是内心深处的渴望,我不想再被她们照顾了,不想看她们为了一个单纯的理由去战斗,更不希望她们消失,还要找回我遗失的东西,我想要的是……力量。

“你本身就拥有与众不同的力量……”。

“不够!”我大声喊道,这连我自己都无法保护,还要处处要另一个我帮助。

“力量,若并非与生俱来,则意味着痛苦孤独,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承担相应的责任,甚至会失去你所珍视的东西,既便如此,你也不改变选择吗?”白衣男子似乎在考验我。

“不要认为会有奇迹发生,这不是书架里的世界,奇迹要靠你自己来创造,奇迹的产生是有条件的。”

我犹豫了,会失去珍视的东西,会付出代价……,刚才激动的情绪随之稳定下来,选择或许会为我带来痛苦和悲伤,但我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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