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犹自落泪的妻子,岳同右手搂住妻子的芊芊细腰,轻轻地劝说着:“君怡,我也不忍心呐,可眼看金人就要攻来了,万一我们守不住这岳家寨怎么办?将兴儿送上终南山,也可保他一世平安。就算你我明日身死,也可以放心了。君怡,莫要伤心了,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兴儿好啊。”岳夫人一时间难以接受骨肉分离,岳同只好说尽了好话,安慰爱妻
岳子兴越听心中越惊骇,仔细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十分幼小,伸展四肢亦是十分无力,不觉心中惊骇,忍不住睁开双眼,双眼所及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木床,床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具是一身厚实古装打扮,看样式,似是宋人服饰,岳子兴低头一瞧,惊恐的发现自己竟是成了一个婴儿了,饶是岳子兴经历了十余年的腥风血雨,也被这诡异的情况惊得头脑发昏,一时间,岳子兴直觉头痛欲裂,双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而背对岳子兴双双而坐的岳同夫妇对此却毫无察觉,丝毫不知自己的儿子已经被狸猫换太子,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人了………
这边岳同才刚刚说服了妻子,答应将刚满岁的幼子送上终南山全真教,借以避难,只待岳子兴将养几日,身子调养好了,便让三弟岳武亲自送岳子兴北上终南山。这时房外开始刮起了猛烈的南风将窗子刮得砰砰作响,天上的阴云也开始大朵大朵的聚拢,一片黑影飘过将天空的太阳遮住,房内突然暗了下来,岳同走到窗前将窗子关紧,说道:“天气开始变了,明日将要有一场大雪啊。君怡,这几日你就好好陪着兴儿吧,再过几日就要分开了。”
第二日果然下起了雪,雪花飘飘攘攘的落在饶风岭上,入眼处尽是一片白茫茫的。岳夫人只陪伴了小岳子兴三天时间,第四天中午,趁着大雪稍稍小了的时候,岳同便让三弟岳武带了小岳子兴下山去了,岳夫人站在出山的山道上,望着儿子远去的身影,默默地流着眼泪,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才被丈夫劝了回去。
话说这几日岳子兴渐渐地明白过来了自己的处境,原来自己竟是向那传说的一样穿越了,等岳子兴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在的身份,看着整日在自己面前落泪的岳夫人也不怎么别扭了,本想穿越就穿越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多活几十年了。以后就好好地当当这岳家寨土匪头子,对岳子兴来说,这不过是从单打独斗的杀手独行侠变成了有基地有马仔的恐怖头子而已。
没想到还没高兴几天,却又突然听到自己的便宜母亲断断续续的说,金人就要大举来攻,而且似乎这岳家寨就要变成一片废墟了,这怎么能行,岳子兴急了,心说,爷的还没坐稳呢,怎么就要当落魄子,家破人亡了,还好,后面又听自己的母亲说要把自己送到终南山,给什么劳什子全真教马钰当徒弟,又听母亲说道,那全真教全真七子个个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全真教弟子遍布天下,这些年好不兴旺什么的
岳子兴虽然每天生活在刀尖上,隐伏在黑暗角落之中,可不代表着岳子兴就和这个社会月兑节了,对于金老的武侠巨著,岳子兴还是读过的,因此当母亲岳夫人说道什么丘处机、马钰、孙不二之流,岳子兴可就有点犯晕了,自己似乎,可能是到了射雕抑或神雕的世界了。
岳子兴想到这些,不禁泪流满面,想不到自己刚刚月兑离了杀手界这个虎口,似乎又进了一个动不动就要上演全武行的武林之中,而且,似乎,现在正值金人当道啊,又想到再过几年,也许现在就已经在满世界屠城的蒙古人,岳子兴的眼前不禁闪过几片阴云,以至于就连被自己的三叔岳武带下山,去全真教也没什么反应,当然,这在一干大人面前也没什么奇怪,毕竟我们的岳子兴现在可还是刚刚满周岁的婴儿呢………
岳武带着岳子兴已经下山几天了,这几日为了退去金兵,留在山上的三位寨主可谓绞尽了脑汁,岳同一家所在院落的左侧不远处,有一所单独的庭院,只是岳家寨四寨主的居处,宋应星定定的站在窗前,敞开着窗子,任由阵阵的凉风吹打在身上,豪无所觉。宋应星喜静,因此便单独在僻静处建了一处小院。
这几日,宋应星足不出户,为了想出一条退敌之计,可谓是愁白了满头发丝,这日傍晚,宋应星又站在窗前看着院中的古树,干枯的树枝被风吹的东摇西晃,脑海中正不断地思虑着,此次金人大举进攻,兵力实是远胜自己,若要取胜唯有智取可行,可如何智取呢?
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打仗,自然要因时而制,因地而守,因势而攻,兵法计谋说白了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要考虑一下,天时地利人和,所谓人力不可逆天,天时非人力可改。这人和嘛,我岳家寨兵力虽少,然大哥平日待寨中兄弟甚是宽厚,以兄弟之礼相待,而那阿兀术初来乍到,相比必不能在短时间内掌握京兆府的兵将,否则,此人何必在腊冬之际动兵呢?如此,则人和在我,”
“至于地利,嗯,我岳家寨在此已有近百年,对这饶风岭方圆千里之地可谓了若指掌,关键便是将这人和地利如何利用好了。”宋应星踱步走到墙边,这里悬挂着绕风岭一带的详细地形图,此图是岳家寨耗费无数人力时间所绘制,世间再无比这更详细的地图了。
宋应星仔细的查看着地形,口中喃喃说道:“从京兆府到饶风岭只有绕风口一条路可走,此处是一条中间低两边高的山道,此处是进山的唯一通道,阿兀术非从此处走不可,况且此处已不在岳家寨势力范围,唔,若是在此伏击上一次,相必可获全胜。那么如何行事呢?”宋应星想了良久,亦是无计可施,索性将之放在一边,继续查看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