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地方,已经不算是洞,因为其与外天相接,接受着外面的世界。
只是由于被周围陡崖石壁所环绕,成了一处孤立的存在,也还是洞。
这一处空间,比起之前程成所见的那些大洞厅,更是广阔了好几倍。
这,无疑是一个洞中的新天地!
这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院子中有划分出各块场地。每块场地间,有许许多多的花草树木相隔。而院子里,有两三处亭台栏杆独立,却又围绕这一些小池和细细流水。这里是一个花香鸟语的世界,是一个山水石亭、小桥流水、风雨有时的世界。
不光如此,在院子的左侧,是一个巨大的宫殿,一个真真的宫殿。
程成不知道宫殿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得出,这便是真正的宫殿。
这个宫殿很大、很高,楼阁亭柱,飞龙雕花,屋宇琉璃,各处皆是。远远看去,其表现出来的,唯有雄壮、宏大、高贵、器宇轩昂、金碧辉煌。这座宫殿,不像这石洞是由石头构成,而是同外面世界的大街上那种大建筑的构成材料一样,都是木材砖瓦层层构筑。其屋宇之上,红色绿色的瓦都有,极为鲜明,又极为美观。
程成虽然在小镇上见过一些大房屋,但是却没有见过如此大的“房屋”。记得一次他父亲带他到镇上去卖猎物,在一条大街上有一个大府邸,就是那种很高很大,又琉璃鲜艳、气势飞展的大建筑。
当时程成好奇,便问他父亲。他父亲告诉他,说那是镇上最大的官住的,是官府大宅。想起那个大宅来,程成便和这个宫殿相比,显然眼前这个“大宅”更大、更宏伟、也更气派。所以,那官府大宅与这个比起来,算是“小屋见大屋”了。
程成感叹着,便联想到这个宫殿的主人,于是便猜测他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至少,比那个当官的更加厉害。
在院子右侧,两角上分别有两个较小的宫殿。比起左侧这个大大的宫殿来说,那两个小宫殿,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稚女敕一些,娇小一些。其中一个看起来秀气端庄,而另一个看起来娇小可爱。由于这样,倒是褪去了一些高大宏伟、不可接近的色彩。
程成见这两个小宫殿,不由又想:“这两个宫殿好像更好看一些,不像看着左边这个大宫殿,给人一种空空的压抑的感觉!不知道那里面住的又是什么人?”
程成进入这个大院所在的“新天地”里,瞬间便将这些收入眼底,然后在心里感叹一番,好奇一番。
这时,童老依旧带着他走着,却是向那个大宫殿而去。程成见此,便心道:“难道这里就是那个什么宫主所住的地方吗?不过也是,这样大的房子,也只有他这个凌矶洞洞主才有资格住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宫主,是男的还是女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宫殿前有一道大门是敞开着的。如同那官府的大门一样,高大威猛。大门两侧,同样有守卫站着。
一个守卫走了上来,领着童老进去。进入大门后,便是一个高墙围起来的小院。
小院里花草纷繁,小树翠绿,随风轻摇。是在围城中,却不在围城中。童老大殿前,忽然转过身来对程成说:“你就呆在这儿。我先进去见宫主,等会儿再来叫你。这里有很多地方是不能去的,你不要乱走。”
程成也没回话,童老说完便跟着那守卫进去了。
大殿大门打开了,又关上了。
程成见童老进去了,便左看看,又看看。一会儿看一下宫殿,一会儿又看一下小院,一会儿又看着那些一动不动的守卫,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也似乎就只是随意看看。
大殿之内的大厅里面,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人坐着中间台阶上的那张柔软的椅子上。此时他正在闭目养神。
那中年人看起来有四十岁的样子,并非身形高大,却透露着一股威严浩然而深沉的气息。
看到这个,仿佛没有人会再注意他的身形和那张英俊而沧桑的脸。因为看到他的人,已经被他的气息所吸引,无法再关注其他。他就这样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却仿佛如同站着,如同是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洞察着周围的一切。这些,代表着他的地位,他的威严,他的武功,甚至是他的智慧。
这一袭银色锦袍的中年人,便是凌矶洞的洞主,也即凌矶宫的宫主南宫绝。
南宫绝只有四十岁左右,便已经是大陆上少数几个武功高绝的人之一。
他是一个修炼武功的罕见天才,又加上有许多灵丹妙药的补充,所以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成为了大陆上极为了不起的人物。加上他又是凌矶洞的人,所以也是大陆上修炼人士人人谈虎色变的大魔头。
这,便是这个中年人的身份,便是这个中年人的威严。
南宫绝坐在那里,很沉很静。而整个大厅,也很沉很静。
随着门外脚步声的接近,他霍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走下石阶。
这一连串举动甚是飘逸,却又沉稳而实在,连贯迅速得让人觉得模糊不清。
这时童老刚好举步迈进了大厅,看见宫主已经走下石阶,站在那里,他便马上疾步而行,到了离南宫绝二十步的地方,立刻双手一抬,行着一礼,道:“属下拜见少爷!”
在凌矶洞中,唯有敢称南宫绝为少爷的,就只此一人,便是童老。
童老外表看起来不过五六十岁的样子,其实已经有八十多岁,乃是与凌矶洞副洞主和四大护法等少数几个有着高寿的人。
童老从小便在凌矶洞长大,与凌矶洞上一代洞主,也即南宫绝的父亲,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现任洞主南宫绝,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因此,他在凌矶洞虽然是一个下属,却也相当于是南宫绝这个洞主的半个父亲,是凌矶洞的大管家,所以地位极高。
“少爷”这个称呼,本来是上代洞主还在的时候,童老对南宫绝的叫法。后来南宫绝当上了洞主,童老要改口,但是南宫绝自己坚持,所以童老便没有改过来,一直叫到现在。由此便知,童老和南宫绝的关系非同一般。
南宫绝见童老施礼,忙双手一扶,笑道:“童叔,不必多礼,请坐。”
童老走到左侧的椅子旁,等南宫绝回到椅子上坐下后,他才坐下。这时有两个下属上来看茶了。
“不知这些日子,少爷的伤怎么样啦?”童老喝了一口茶,问道。
他知道南宫绝在上次大战中留下的伤一直都没有好,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疗伤。因好些日子不见南宫绝,便问他的伤势现在如何了。
南宫绝叹了口气,道:“都是老伤了,这十几年一直都在恢复中,现在也都恢复了**分了吧。不碍事的。”
“本来这次的任务是交给蝎游堂的,可是他们正在执行别的任务,我手下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才让童叔跑了一趟。如今大家元气都尚未恢复,以至于我凌矶宫竟然无人可用,悲哀至极!我不顾童叔有伤在身,派你去打探单护法的消息,也是无可奈何,实在不该!还望童叔不要见怪?”南宫绝顿了一下又说道。
原来,十几年前那场大战,童老受了很重的伤,不过相对于极为伤重的副洞主和两位护法来说,倒是轻了许多。
“少爷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也是凌矶宫的人,少爷有什么事,凌矶宫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这是属下的职责。”童老见南宫绝如此说,急忙道:“何况如少爷所说,现在宫中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很多人都还未恢复过来。办起事情来,确实是有些捉襟见肘。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要再过几年,我凌矶宫人员齐备,大家伤势恢复,必定会更加强盛的。至于我的伤势,也没有什么大碍。”
像童老的伤,是积郁的内伤,恢复起来十分的缓慢。或许再休养两年,也就差不多能够好了。而宫里的其他受了内伤的人,大多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