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轻“咻”之声逝过,林间道路中,突然飞闪出一个东西……
一支利箭,黑色透亮的利箭!
箭,划空飞闪而至。势气迅疾,有如闪电,急极而至。直接击向褐衣男子的胸部。
褐衣男子突觉有异,立刻收身侧转,躲避射来的箭。
“兹!”
是宝剑碰触飞箭的声音。
褐衣男子转身之际,用剑一拨,总算躲过飞来的箭。
程成一怔之下,突然顺势逃到一边,眼睛紧盯着褐衣男子。
褐衣男子大惊!他感觉刚才射来的飞箭中含着无尽的力道,所以知道射箭人的功力不低。一愣之时,他听到了有许多马蹄声靠近。
褐衣男子知道有许多人来了,不由惊异地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程成,然后转身飞闪而去。
褐衣男子看向程成,是因为程成刚才曾经提醒过他,有人来了。当时褐衣男子侧耳一听,却没有听到响动之声,于是便以为程成在说假,才立刻出手,以绝了程成的胡言乱语。可是,这时候发现有人来了之后,他便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到底是在说谎,还是真的知道。所以他惊异。
实际上,程成确实是听到了马蹄的声音,所以才大声喊出的。为什么程成能够听到,而那褐衣男子却听不到呢?这是由于程成和褐衣男子两人在听觉的明锐程度上,是有差别的。当然,这里还关乎到功力的问题。其实,就真正的实力来说,这褐衣男子的功力,未必比得上程成。何况程成还有惊世的剑法。当然,前提是要他还记得自己学过的剑法。不然,这种比较也是枉然的。
“撤!”一个声音随后响起。
只见还围好队形,等待时机的十几个大汉个个都露出惊异和慌张的神色,紧接着便都四下逃散而去。
哗哗嗒嗒的细碎声音响起,是他们极速飞逃的伴奏。十几个大汉飞闪逃离的速度,比起刚才向马上三人打劫时那冲击时,更加的迅疾,也更加的仓惶。
突然,一身着淡黑衣服的中年男子骑着黑马,来到女孩身边。他手上举着一只长弓,马鞍山悬着长剑,显得气势汹涌,威风凛凛。
“你们快去追!”黑衣男子朝身后许多骑马的人道。
紧接着,程成就看到一大群人骑着马,向盗贼逃去的方向追去。
“李叔!”女孩急走两步,看到黑马上的黑衣人,高兴地叫道。
“玲儿,你没事吧?”黑衣男子立刻跳下马来,将长弓置于马鞍之上,来到女孩身旁,关心地问道。
程成听着,才知道这个女孩的小名叫玲儿。
“李叔,我没事。他受伤了,刚才是他救了我。”玲儿说着,用手指向一边的程成。接着又道:“刘叔和安叔也都受伤了。”
玲儿说着,正要看向那两个灰衣男子一边。却见已经有人将两人扶了起来,走了过来。
“李护法!”两个灰衣男子一脸自责的叫了黑衣男子的别号。
程成此时已经站立起来,看向这黑衣男子。
此人五官端正,身体略微显瘦,衣袂飘飘,如若站在风口之中,却踏实。黑衣、黑裤、紧袖、束腰、黑发、浓眉,完全衬托出他是一个冷静精干的人。
程成一看,脑子里立刻蹦出“老练”两个字来。
“你们先去疗伤吧,其他事情待会儿再说。”看着那姓刘和姓安的两个灰衣男子一脸自责,李护法不温不热地道。
“是。”刘、安两人应了一声,便被人扶着下去了。
这时,李护法才回头过来,看着受伤的程成,一脸的惊愕。
“谢谢刚才救命之恩。”程成看到李护法和玲儿走近,立刻向李护法行了一礼道。
“你客气了,这没什么。应该是我谢谢你救了我家小姐才是。”说着还向程成抱拳还了了一礼。他刚才听玲儿说是程成救了他,于是在未问明具体情况之前,便先感激了一番。
“不用,我什么也没有做。”程成摇摇头道。
“不管怎么,我都该谢谢你。来,让我看看你的伤。”李护法见程成左臂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他那捂着伤口的手也都沾满了血,立刻道。
程成点了点头,将左臂抬了起来。因为要用力往上支撑一下,所以便撕扯了一下伤口。程成不由咬了咬牙,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看着程成手臂上那一条醒目的长长口子,以及不停地流着的鲜血,玲儿直接哆嗦了一下。
李护法是个见惯了伤口的人,所以也不在意。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小孩有着这么大什么深的伤口,居然也忍得住,没有露出太多的痛苦神色,他也不由在心里叹了叹。
李护法查看了一下伤口,然后用手在伤口四周点了几下,那如水柱喷涌的鲜血,顿时就止住了。
程成不知道李护法用了什么方法,所以有些疑惑的看着,不过却没有问。
李叔点了几下之后,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
“忍着点。”李护法一边打开药瓶,一边说道。
见程成点了点头,他便拿着药瓶在程成那伤口上轻轻逗着,立刻有许多白色粉末洒到了伤口之上。
那白色粉末洒到伤口上之时,程成直感觉一阵阵火辣辣的疼,仿佛有点像是被火烧到了皮肤的感觉。不过这感觉来得很快很猛烈,去得也快。没几下,他便感觉不到疼了。只是一阵一阵发麻着,酥酥着。而且,这药一下去,之前没上药之前的肉痛,也减轻了许多。因此,程成不由赞叹这药的了得。
“这是专门治外伤的药,效果很好。”李护法一边弄着,一边说道。
“玲儿,你有没有柔软一点的娟帕。”李护法撒上药之后,便问玲儿。
“有。”玲儿回答着,从袖里掏出了一张白色的娟帕。
见玲儿拿出一张白色的娟帕,程成立刻就想起自己怀里也有一张娟帕。他所想起的,就是那包着蓝玉的蓝色娟帕。
“那张娟帕是我自己的吗?还是谁送给我的呢?”程成胡乱地想着。
“好了,过两天就会痊愈了。”李护法接过娟帕,在程成衣服里面挨着皮肤包扎了一圈,然后又从内衣里拿出了一块白布来,又在外面包扎了一层。
这时程成感觉疼痛感减轻了不少,手臂也轻松多了。
看李护法做完之后,程成道了声谢谢。
“谢谢你救了我。”玲儿看着李护法处理好了程成的伤口之后,对程成说道。
“不用,我什么也没做。”程成说道。
“玲儿,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李护法突然问道。
“嗯,刚才你们还没有来的时候,那个强盗要杀我,是他从他的剑下把我推开,我才躲开那人的剑的。”
李护法不由看了看身边这个才十一二岁样子的孩子,立刻对他产生一丝好感,也很是吃惊。好感,是在对程成有一种敬佩和由衷的感谢下产生的。基于他能够救玲儿的性命,所以感激感谢。对于一个小孩,有这样的行为,他又有着许多的惊讶和敬佩。
“刚才你怎么知道李叔他们会来啊?”玲儿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程成摇摇头道。对于是不是有人会来,程成确实是猜的。这样做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过,最后那一次大喊,程成确实是听到有人来了。
“哦,你原来是骗他们的啊!”程成的话很简洁,所以玲儿以为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是猜的,因此惊讶。
“哦对了,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雁玲。”玲儿突然又问道。
“我……这……我不知道。”程成摇了摇头道。
“啊!”雁玲和李护法都不由惊讶地看着程成。
李护法还以为雁玲和程成是认识的。此时听到程成说他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不由心想:“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的姓名呢?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在隐瞒啊?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还是他根本没有名字?”
“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啊?”雁玲确实不相信,嘀咕着道。
“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程成淡淡地道。
“啊?”雁玲和李护法再次惊讶。
“你失去记忆了?!”雁玲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程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玲儿,你说他刚才知道我们会来,这是怎么回事啊?”李护法疑惑着,突然转移话题问雁玲道。
雁玲见问,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对李护法细细的说了一遍。
李护法听着,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孩子,眼色频转,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此时,在他眼里,一个孩子竟然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这确实让他有些惊讶。在危难时刻能够做到临危不惧,也知道用拖延时间方法,以待援人,而且,在明知自己不是贼人对手,却依旧对不相识的人出手相救,这些都让李护法不禁对程成这个孩子另眼相看。
“孩子,你的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亲人?这些你都还记得吗?”李护法试探着问道。
程成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我只记得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
说到此,程成不由一丝伤感。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程成都已经有很久没有再想到父母的事情了。因为这是一件很让他难过和悲伤的事情,他不愿再想起。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所以就连忘记了许多事,却仍旧忘记不了这件事吧。
“既然这样,那你可否和我们一起去络城,如此一来,家主也好感激你一番。”李护法看到程成想到父母的事情,露出些悲伤的情绪,于是便这样说道。
“感激倒是不用,不过我本来也是要去络城的,同行也好。”程成想了一下道。
“好啊好啊,让他和我们一起去络城。”雁玲拍着手,高兴地叫道。
李护法对雁玲呵呵一笑,然后道:“我们现在就走吧。“
“那些强盗怎么办呢?”雁玲突然疑惑着道。她很想将那些贼人抓回来,严加“惩罚”一番,以报自己几人受困受伤之仇。
“那些贼人跑不掉的。他们敢想你们出手,就等着受到惩罚吧!”李护法愤愤地说着,同时眼睛还发出一丝愤怒之光。接着,他叫人驾了一辆马车过来。于是程成便跟着两人上了马车,开始向络城进发。
路在前方。
路也在脚下。
天外一点红,万木疏影渐。夕阳无尽落入边,柳絮飘飘静夜寒。楼高无处在,晓月破云残。
取酒一杯饮绝对,半点泥尘舞衣沾。琴瑟悠悠画不老,箫声踌躇频生愁,离桥轻舟风已断。空明意,到了梦前,泪偷换。
流水湍湍,千枝细细,叶默默,却惊传。
伊人芬香,梦何往?
浪子生机,遂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