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整顿自家的五气山时,玄玄派的门主夏玉娘也早就回到了玄英山。
玄英山跟五气山一样,都被阴河黑水玷污,夏玉娘又没有陈七的本事,在山上呆了两日,就呆不住了,只能带了门人弟子,走下山来,想要另寻一处地方安身。只是福阳府附近,数千里沃野,到处都是阴河黑水肆虐后的模样,哪里能寻的出来,一个好山场?
李玄一那日被青城派的人逐走,因为失了脸面,就不曾回来。夏玉娘虽然也有些惦记,但是没了此人,她心头也落了一块大石。李玄一看似谦和,其实气量窄小,居然为了一口意气,去招惹青城派的人,夏玉娘见得那段故事,心头冰凉。李玄一自家如此量小也就罢了,可要真是因为他这个脾气,把祸害也招到了玄玄派头上。夏玉娘可知道,自己这小门小户,根本经不起折腾,只须人家伸出一个指头,就全能按死。
尤其是她的女儿夏绿竹,跟李玄一日久,颇有几分情爱,夏玉娘也真不想女儿跟李玄一有甚瓜葛。
虽然玄玄派也算是仙道门户,但是门中却没什么得力法器,只能靠了绿玉仙云承载了大家的行礼,众人一起步行。夏玉娘带了门徒,走了好些日子,也寻不到一个可堪落脚之地,便在此时陈七祭炼金银葫芦,豪光冲上九霄,登时引得远近皆见,夏玉娘虽然还在数百里之外,却也见到了这般异象。
虽然夏玉娘也不想投靠陈七,毕竟当初这小贼头,也想要吞了她的玄玄派来到。但是此时彷徨无计,她也只好做了个不大情愿的决定,带了门徒和女儿,前来投奔陈七。
陈七刚刚安抚了万芳,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就听得夏玉娘带了门徒前来的消息。他平时总把那些能够变化了人形的小蝙蝠精放出,充做门中仆役,这小蝙蝠精本来便是妖族中的富贵人家,蝠吉的家教也颇严谨,不但学有道法,也都读书识字,接人待物,极有礼貌。
夏玉娘带了门徒来投,陈七当然不会拒绝,当下便带了四大女徒儿出来迎接,把夏玉娘接到了金银洞之中,陈七便把一处最宽阔的洞府,指给了玄玄派。夏玉娘感激之余,也终于送了一口气,能够有个落脚地方,可以安心修炼,日后总有机会,再把门户发扬光大。
陈七跟那时候,想要收伏金银门和玄玄派的心思又自不同,他已经知道了玄玄派和金银门凝煞的法门不合他,故而也没了当初的心思。把夏玉娘安排好了之后,他忽然想起了当初被他镇压的金银童子。
金银童子说来也是倒霉,被陈七随手镇压,便再也不曾放了出来,若非他好歹也是个凝煞修为的炼气士,早就活活的被饿死在陈七手里了。
陈七本来想要把金银童子镇压在优昙波罗花组成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但是那时候他修为不足,还镇压不得凝煞级数的炼气士。现在陈七的道行已经再做突破,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威力也自提升不少,倒是可以尝试把金银童子镇压在其中。
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乃是佛门封印第一的法术,镇压的生灵越多,威力便越强横。中土三大高僧之一的金钵僧王门下,伏妖和尚便精擅这一门小神通,镇压了数十百名妖怪,神通为佛门年轻一代第一人。
陈七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绝无可能把金银童子轻轻放走,给自家日后留一个可能敌人。当他法力进境,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威力也自增长之后,想起来金银童子,第一个念头就把这位金银门的门主,跟他的那些徒儿一样,镇压到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给自己增加许多法力。
陈七好言抚慰了夏玉娘之后,待得把这位玄玄派的门主打法走,便把金刚塔放出,自家躲入其中,把被封镇的快要忘掉的金银童子放出。这位金银门主,凝煞的炼气士,好容易见得天光,忙叫道:“这位老爷,我金银童子服气了也,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敢再有推月兑,快些放出出来吧。”
陈七听得心头大喜,叫道:“既然让你做什么都可以,且把心神放开!”
金银童子惶恐无底,不敢有违拗,当下便把识海放开,陈七这小贼头随手便扔了一枚金刚符钱进去。这枚符钱落入金银童子识海,立刻大放放光明,化为无数经文,在金银童子识海中转了几匝,把金银童子的精魂,沾染上了一层佛光。
饶是金银童子修为厉害,还不能被陈七这种手段渡化,但是他自家心甘情愿放开识海,倒也让陈七占了许多便宜。金银童子神情恍惚间,只觉得自家身外多了七百零四朵优昙波罗花,待他想要抗拒时,却觉得自家的法力源源不绝的被这七百零四朵优昙波罗花吸摄而去,转而有增加了这些优昙波罗花的威力,牢牢把自家镇压在当中。
陈七的声音从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外传来,飘渺不可测,温和的说道:“你只要把《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念诵十万遍,便有许多好处,不但能够领悟佛门神通,也可以把一身法力转为佛门,破去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禁制。”
金银童子这才知道,又上了陈七的恶当,不由得破口大骂,但是他识海中被《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所占,一身法力又被陈七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所化,口中秽语飞出,都化为一字一句的经文,听起来好似在为陈七歌功颂德一般。
陈七心满意足的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收了,这座大阵镇压了金银童子之后,果然威力又增。多演化出来两重禁制。
陈七如今精修四部道诀,都已经到了炼气感应的层次,从四部道诀中,又个衍生出来许多法术,他知道自家精力有限,不能一一去修炼,所以只是拣了合用的下苦功,每种道诀衍生出来的法术,只修炼一二种罢了。
但是太上化龙诀却与火鸦阵,吞日神猿变,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不同,这部道诀本身虽然也衍生出来几种法术,诸如真龙炮之流,却也不过是基本道术应用,算不得高明法术。太上化龙诀的主要用途,乃是用玄黄之气凝结法器,每一件法器都会挟带若干用途,许多妙用。
火鸦阵,吞日神猿变,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等道法,修炼不修炼法术,与道行上并无影响。可太上化龙诀若是想要进境,却一定要把九道玄黄之气都凝结成法器不可。陈七最近已经领悟到这一点,也是略略有些愁思。
“玄黄之气不拘吞了多少东西,只是会变得更为强盛些,却无半分凝聚法器之兆。倒是每日从福阳府城中传来的祈愿之力,被玄黄之气吞了之后,有一道却快要凝成形态。莫不是这玄黄之气,非要跟祈愿之力相合,方能一起修炼么?若是如此,我岂不是要多做许多好事儿?”
陈七倒也不怕做许多好事儿,只要跟修道有关,做了也就做了,只是他出身山贼,现在却要做功德之士,说来有些好笑罢了。
陈七微微分了一个念头,跟他留在福阳府城,七郎庙中的太上天龙铠感应,却发现这件法器体内,又多了一层禁制,所发天龙禅唱威力略略增长。陈七惊异之下,运起太上化龙诀去感应这一件法器内的变化。
他离开了福阳府城之后,福阳府的百姓祈愿之力,便都汇聚在七郎庙中。通过陈七留在庙里的太上天龙铠攒聚在一处,并且沉淀精纯之后,又隔空给陈七输送过来。但是太上天龙铠本身,也会吞吸一部分祈愿之力,在玄黄之气的凝练下,填补自身的缺憾,这才没有几多日,就又生出了一重禁制。
陈七察觉了此点,心头微微吃惊,也陷入了沉思,心中暗道:“按照目前进境,太上化龙诀修炼出来的九道玄黄之气,想要都凝成法器,最少也要几年的光阴。若是此法真个可行,我多建造几处七郎庙,并且把太上化龙诀修出的法器留在庙中,岂不是能加速修为?当然每建造一处七郎庙,我就要做多多好事儿,让百姓都来敬仰才成。说起来五通神的凝煞法门,跟此有些类似,只是他不懂得太上化龙诀,凝煞的成色甚差罢了。”
陈七思忖良久,觉得在多做一番尝试,也无不可。福阳府城已经有了一座七郎庙,再多加盖一座,也不能增长百姓的祈愿之力,陈七思考良久之后,把主意打到了扬州的另外一座大城,嵩阳府上了。
嵩阳府距离福阳府有七八百里,这一次阴河黑水泛滥,并未有波及到嵩阳府,但是却把嵩阳府治下的许多村庄城镇都淹没,也让嵩阳府的百姓,不少流离失所。比福阳府情况好一些,但也颇有些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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