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勾兰鹏忐忑不安之际,神秘人说话了。
「勾兰鹏,据你说,深入敌后时,戈轩此人没有立下尺寸之功,是吗?」
「这个……当然是这样!戈轩他……啊唷……」勾兰鹏痛苦地抚了下额头。
这段时间,他只要一说戈轩坏话,头就莫名其妙疼痛**裂。他去医院检查过,自己也用光环技内视过,可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好在无名头痛时发时不发,不然的话,他哪还有功夫待在这里?那种痛苦简直不是人能忍受的。
神秘人看了他一眼,皱眉摇了摇头,说:「我明白了,戈轩会被送上军事法庭!不过,他如果在法庭上狡辩,我们就需要证人出面指证他,你愿意当这个证人吗?」
勾兰鹏点点头,结果头颅痛得更厉害了,他急忙又摇摇头。
神秘人以为他不愿意,不由冷哼一声,说:「勾兰鹏,指证罪犯是军人的职责!当然,为了鼓励这种行为,只要你出庭作证,军方将按功行赏。」
顿了顿,神秘人继续说:「你潜伏敌后立下大功,可惜这份功劳要军部确认才有用,只要你愿意作证,确认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那时候……嗯,你现在是准将?二十三岁的准将军中不多,但并非没有,而二十三岁的上将嘛,几百年来就没出现过几位,明白吗?」
「是!明白!」勾兰鹏虽然头痛,可心中却兴奋万分。
这时,一名宪兵推门步入这间独立小厅,向神秘人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恭恭敬敬递上一枚存储晶片。
神秘人接过晶片看了看,然后把它插入桌边一个插口。不一会儿,一段战斗影像出现在小厅前方的荧幕上。
正在欢喜的勾兰鹏一看,心中大惊,这竟然是戈轩在敌后的录影,还有许多战斗画面,所有这一切都说明戈轩顺利完成了军部的任务。这样一来,他指责戈轩的说辞,岂不是都成了伪证?他反而是冒领功劳的罪犯?
勾兰鹏抹了抹冷汗,偷眼观察神秘人的脸色,却见他丝毫不为所动。想到这个神秘人的一言一行,都是要对付戈轩的样子,勾兰鹏心中稍安。
神秘人盯着荧幕看了一会儿,忽然按下停播键,把晶片取了出来,随手丢进了煮咖啡的小炭炉中。一股奇怪的味道飘来,勾兰鹏知道,那枚晶片已经彻底毁了,心中大喜若狂。
戈轩丢失了完成任务的证据,他勾兰鹏再是胡说八道,还有谁能反驳?
神秘人毁掉晶片后,神情看起来轻松不少。他转头询问宪兵:「刚才那名女记者呢?我记得她是常春藤天讯台的?好像很有名是不是?」
「是很出名!」宪兵毕恭毕敬回答道,「她叫祁怡冰,在首都星可谓家喻户晓!现在她坐着戈轩的机兵去大酒店了。」
「派人追踪她,必要时……」神秘人并指如刀向下虚劈。
「是!」宪兵立正行礼。
「小心那架机兵!」神秘人嘱咐道。
「放心!就一架机兵而已,我们高手尽出,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宪兵说完之后,又敬了一礼,才退出去。
神秘人闭上眼睛养神,手中却在摩挲着一块徽章。如果细心的人会发现,那面徽章上铭刻着一支斜斜的方天化戟,背景是满天星斗。近五百年来,这个标志代表了一个历史久远的军事家族――微生家族。
***
戈轩被宪兵直接押送到扩建中的蓝十字军港。
在登船时,他看见了远处正在指挥建设的微生紫佩。微生紫佩显然没看见他,脸上傲慢依旧,可是眉宇间似乎有些忧愁。
在微生紫佩的目光即将挪过来时,一只黑色面罩落在戈轩头上,遮住了他线条刚硬的脸庞。
「那是谁?」微生紫佩的声音传来。
「报告总指挥,是一名犯人!」宪兵队长紧张地回答道。
与此同时,一名宪兵在戈轩背后推了一把,把他推向舱门。另一名宪兵用光剑抵住他后心,压低声音说:「不准叫喊!快进去!」
戈轩没有反抗,也没有呼叫微生紫佩。这辈子戈轩还没求谁救过他,他练就了一身逃跑自保的本领,每一次遇到危难,他都是依靠自己度过难关,只有他去救别人,没有别人来救他。何况微生家族的大家长微生然薇要对付他,他却向微生紫佩求救,这让微生紫佩如何自处?
最终,他默默进入了小飞船,与微生紫佩擦肩而过。
不久之后,小飞船离港,向着首都星飞去。
这时,一群自信满满的宪兵高手已经接近搭载祁怡冰的七号。
***
很久以前,戈轩在边境星垣修理战舰时,曾听不少老兵谈到首都星的繁荣。他曾想过以后如有度假机会,一定要来首都星看看,不是因为向往这里的繁华,只是单纯地想来此地某个军人墓园走走,听听神鸦社鼓之声。那个墓园埋葬了他的父亲与兄长。
现在他终于抵达首都星了,可却不是来度假,而是作为不光彩的疑犯被宪兵押来的。
押送他的小飞船没有登陆大航天港,而是绕了星球半圈,然后在一片静悄悄的树林边缘降落。
林边有一栋高大建筑物,然而这片林子中生长的都是参天巨树,林木的暗影遮住了阳光,让这栋建筑显得有点鬼气森森。
大门打开,戈轩注意到门边挂着两块牌子,一块上写着「慕田农场」。戈轩是老资格工程兵,获得过「机具医师」称号,因此也接触过军备研发,在他记忆中,这个什么农场,其实是军方的特种研究所,挂农场的牌子恐怕是为了遮人耳目。
另一块则是「第九教养所」。这种奇怪的教养所,其实就是军方监狱。
还没审判,就直接送监狱?
戈轩是带着疑问进入第九教养所的,进去之后才明白,军方为了他,居然特别设置了一个军事法庭,就一个法官,没有检察官,也没有律师。临时法庭位于监狱中的小礼堂中。
他刚被带入监狱,就直接送到了小礼堂,法官已经待在那里了。
为了他一个人,弄出这么大一个法庭,似乎有点浪费了。天花板高耸在上,顶灯有意弄得昏昏暗暗的,让空荡荡的礼堂显得阴气森森,干冷的感觉从戈轩的肌肤浸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