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客栈对面是一间医馆,看起来它的生意也好的不得了,在他观察的几个小时内,已有五六批人先后进入医馆,有的只是匆匆抓药便走,有的则负伤而来,看其伤势想必是恶战所造成,而且观这些人的气质和外表,均是实力不低的武灵。
纷争尚未开始便有人负伤?原因只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开始顺途“清理”未来的争夺者。
王午剑默默地抚模着烈焰蛇形匕首上的内丹,享受着从它里面散发出的淡淡的火性魂力。
亲眼看着三三两两通往北域方向的武灵或庞大的队伍,王午剑喜上眉梢,他悬着的心终于漂浮定位,此刻他一百个确定:几天前的口风已经引起轰动,并且为数不少的武灵从四面八方汇聚向北域,甚至已经到达玄龙潭。
他很高兴自己成功地把握了这场阴谋的开端,但却加倍地烦恼,因为他无法掌控这个计划的结局。
晚饭过后,钱乾催促着王午剑等人立刻动身,因为他同样也发现不少人都汇聚到这个小镇上,甚至不做停留便继续赶路,所以他必须日夜兼程,争取抢先一步到达。
庞大的队伍毫无疑问将成为显眼的目标,狡诈的钱乾为了防止袭击,所以并没有乘坐自己的怪兽,而是坐在了一辆车厢内,而且车厢由原来的五辆剧增加到二十辆——他竟不惜重金把镇子上唯一一家马厩的马匹和车辆全部买断。
“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准备在玄龙潭那个鬼地方安度晚年啊!”侯阿技埋怨道。
从圣武城中带来的几辆豪华大车,此时竟全部用作装运食物和水,王午剑等六人此刻挤在一辆普通的马车内,而且被安排到车队的中间,前后的两辆车都是钱家的人。
“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居然以这种方式让后来人无法买到脚力从而落下一两天的距离,而且将大半武灵都用作守护粮草的马车上,从而造成一种里面是主人的假象。”王午剑心中默道。
“已经步入了北域,照这种不分昼夜的行程,恐怕明天晚上就能到达玄龙潭了。”葛天仁面带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王午剑胸有成竹地安慰道,“现在天下皆知玄龙潭有残图,到时候群雄纷争,我们很容易逃离的。”
“可惜,又会死很多人……”习刁漠漠然道。
“哼,像钱家父子这种人不死白不死!”侯阿技没好气地说道。
说话间,前方的山涧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传来嘭嘭的震动声,紧接着便传来周围武灵的刀剑出鞘声。
一匹马传来悲痛的惨叫声,整个马群受到了惊吓,纷纷不安地嚎叫起来,车辆也跟着左右动荡,跟随在车队左右的武灵连忙吆喝着安抚受精的马屁。
很快,外面恢复了平静,王午剑听到有人纵马停在钱乾的车前给他报告什么,隐隐问说是从山涧上跳下来两只黑熊怪,咬死一匹马,但已经被斩杀。
王午剑没有听清楚钱乾说了什么,但车队并未停留立刻开始前进,他开始佩服这支训练有素的武灵队伍的严禁性,不过同家族的蜥蜴军团比起来相差甚远。
路面坑坑洼洼,车子随之颠簸起伏,这反倒让人产生浓浓的倦意。
三个室友先后依靠在一起沉睡,另外两个女生也都倚靠在车厢的角落里休息,只有王午剑虽然感觉疲倦,但却无法入睡,几天来,他都以试图以魂力治愈身上的伤口,但每每失败,这令他隐隐觉得几分不安。
他闭着眼睛想了想到达玄龙潭后的情景,所有人将会联手杀了煞血蜈蚣,而这个时候,他可以趁机躲藏起来,接下来所有人都找不到残图便会向钱乾父子问难,那时候就靠他们自己去解决了。
最后的要做的便是设法借助众人的力量彻底击垮钱氏的力量,然后迫使钱嘉为自己洗清冤屈,并且无论如何都要从钱乾手中夺回阴阳丸的解药,否则,他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而除了他要为自己拼命之外,更重要的便是确保三个好兄弟和两个喜爱的女生的安全,他们能够不远千里不畏生死地跟来,足见兄弟情深,红粉之情,如果让他们之中任何人受到伤害的话,他就是死也不会瞑目,更何况,他要达成自己的两个目标艰难无比。
不知不觉中,王午剑陷入昏睡,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车厢中央的地铺上,而车厢内竟空无一人。
……
王午剑猛地起身,这时听到外面人喧马嘶,想来是车队遇到了某种麻烦,他连忙挣扎爬到车位上,掀开车舆一看,尉迟妍等五人纷纷仗剑在手,面带惊愕地守护在车厢周围。
而队伍前方被一镖黑簇簇的人马阻挡着,左侧是一座高三四百米的石山,石峰中松柏环立,野草丛生,右侧则是一条宽敞的河流,看来是一处山匪的绝佳坐落之处。
“小女圭女圭,你他娘的别在这儿给我废话,留下钱财和半数马匹就让你们立刻走人,否则,嘿嘿,爷爷的大斧可不是吃素滴!”一个粗犷的声音喝道,单是那如雷震耳的声音就让最前头的两匹马不安地扑呼几声。
“我呸,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山匪,我爷爷早死了,你再不让开,我立刻送你去见他!”听得钱嘉厉声喝道。
“嘿!他娘的,爷爷在这儿打劫百八十年还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爷爷只是要你一半东西,你都不肯给?他娘的,实话告诉你们,刚刚过去好几个灵皇境界高手,也照样给我留下了钱财,更别说你们这些个喽啰!”那汉子张扬跋扈地大声叫道。
“你让,还是不让开?”钱嘉失去了耐心冷冷喝道。
“你给,还是不给?”那人以同样的语气回敬道。
“你去死!”钱嘉大喝一声,纵身飞起,劈头落下一剑,淡蓝色的光芒犹如从碧空中抽下来的一条软肋般重重地甩向那人。
那人冷哼一声,大步跨前,举斧迎战,一道近乎海蓝宝石一样绽放着浓密的蓝色光柱冲天而起——他,这个看似莽撞笨拙的山匪居然是个玄空境界的顶尖高手。
一道光柱,一道刃芒,哗的一声撞在一起,一团同样湛蓝色的光芒送碰撞的空间冲向四周,那汉子倒退几步以斧顿地稳住身体,钱嘉临空迈出实数步方才稳定身形而后一个玄空转跳在那汉子身前三丈处。
钱嘉的小白脸庞上浮起愠怒之色,但他没有进一步攻击,仅一击便能看出,他的实力不及对手!
那蓝光散尽,后面和山上的群匪大声叫喧喝彩,这喝彩无疑是对钱嘉极大的羞辱,想他也曾是毕业生中的上等学生,但怎奈自从进入玄空境界后修为进展无比缓慢,所以现在也没能步入灵皇境界,听惯了好话的钱嘉面对如此多的“讥讽”之声脸上的肌肉猛跳,眼睛里露出凶煞之光,全力催动武魂,浓重的蓝光瞬间覆盖在武器之上,一柄湛蓝宝剑横空出世。
“嘉儿。”一个洪厚的声音喝止道,呐喊助威的山匪们立刻安静下来,这声音中灌注的非只强大的魂力,更有一种无可反抗的威严。
“原来车内坐着的才是真主,不妨出来一见。”山坡上又一个汉子大声叫道,话音悠长,稳健肃然。声音落尽,那帮小喽啰将目光投向声源,均是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看起来他才是山上的大王。
两个武灵掀起车舆门帘,钱乾不惊不怒地走出车厢,在一个同样为灵皇境界的武灵的陪伴下,稳步走向阵前。
与此同时,方才山岭上那说话者也缓缓露出真面目,他坐在一顶草木轿子上,由前后两个小喽喽抬着,摇摇晃晃落在己方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