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牌跨国公司规矩多,为方便控权,S-ray亚太区总裁与另两位副总都是英国人。可这拨人统统拿着高薪不干活,胡一下刻意忽略某人成功路上的不易,报应来得很快——短信发给冷静,却迟迟没得到回信,等于把她的愤怒原封不动还给了她。
胡一下彻底内伤。
第二摊移驾到夜店,顶层包场,好一番声色犬马。胡一下瞅准时机顺走一瓶黑方,灯光明灭不定,酒按“箱”算,美女按“扎”算,真真天上人间,谁瞧得见她小小一个胡一下偷偷模模抱着酒瓶下楼?
胡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挺地道的,起码顺走的是瓶最便宜的。到了楼下,直奔吧台,给点小费,请酒保开瓶。
舞池里有人挥汗如雨,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心跳一波波随之颤动,比楼上畅快多了。
胡一下二话不说,独饮独酌,这才是她的天上人间啊!正叹着,手里的酒杯突然被人自后抽走。
胡一下回头一看,面前一张冷脸,被旋转灯映得片片斑斓。
到底是人是鬼?她躲哪儿都能被他挖出来?
她给自己倒的酒转眼间就被詹亦杨一口饮尽。胡一下那个气啊,眼都要喷火了,平日敢怒不敢言的她,此刻借着酒劲,伸手就朝他鼻梁上拍去。
他轻轻松松地避过,胡一下彻底没想法了:“我喝我的酒,关你什么事啊?”
詹亦杨的脸,昏暗中显得特别不真实,周围一片嘈杂,他蓦然扯过她的手,顿了顿,凑到她耳边,几近低喃。
明明是淡得不能再淡的声音,胡一下怎么觉得从中听出了些许……幽怨?
只听他说:“你难道真忘了第一次带你赴局,你喝醉之后对我做了些什么?”
胡一下一惊。
暧昧的、苟且的、不甘的、埋怨的……他的话里有太多值得推敲的情愫,真真要把人魂都吓没了。
“我,吐你身上了?”
他摇头。
“我……揍你了?”
胡一下不自觉地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猜测。清醒的时候不敢做的事,喝醉了,当然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可他仍是摇头。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轻微一个动作,下巴便蹭过她的耳廓,弄得她心痒痒的,偏偏他手里还攥着她的小臂,胡一下想要退后一步都不能,被迫接受他在耳畔的低喃:“再好好想想。”
自认酒品极好的胡一下,在这番看似指控却分明挑逗的目光下愣住了。
全怪这男人,眼里带着丝丝醉意,偏还离她这么近,鼻息之中沁出她最爱的威士忌酒香,使得她心潮阵阵起伏,都没办法好好思考。
再这样下去,她非死在这男人手上不可,胡一下逼自己摒除杂念,努力回忆一个月前的事。
胡一下记得当时喝的可不是黑方这类贫民酒。
各式度数不同的酒混着往嘴里灌,她醉得不省人事。
醒来后,发现自己正睡在家中床上,手边有冷静留下的字条:帮你请好假了。
宿醉的她不止头疼,还腰酸,都没来得及揉揉,耳畔便传来清脆悦耳的童音:爷爷,孙子给您来电话啦!
她有胆子把手机铃声设置成这个,却没胆子拒接电话。叽里咕噜咒了一串之后屁颠地接起。
电波另一端,资本家命她立刻赶去会所的高尔夫球场,那把好嗓子仿佛上好的大提琴,胡一下听着却只想揍人。
“副总,我已经请好假了。”
她戚戚地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人权,可资本家的字典里,没有“人性”这两个字:“半小时后你没出现,就永远别再出现。”
此男总能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人逼得哑口无言,胡一下深受其苦的同时也挺羡慕的,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修炼到他这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