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连绵起伏的群山上各种草木焕发女敕芽,绿油油一片形成一片绿色的海洋。
一阵微风拂过,林海泛起阵阵绿色水波,如果此时有人登高,俯视下方也许能感受到这些新芽上散发出的勃勃生气。
在群山中一方小土地,这里生长着大片竹林,这片竹林遍布四周十余里,在竹林中央还有一个住着数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因为这里的村民都会酿制一种叫竹叶青的美酒,而且酒中的主要材料就是竹叶,所以这个小村庄名叫“竹叶村”。
晌午时分,阵阵黑烟自村庄内的茅草屋上的烟囱上冒出,向着天空摇摆而去,一阵清风吹来黑烟在清风的缠绵下渐渐分散,不消片刻终化为虚无。
“好香啊!”在一个比其他茅屋略大一点的院子里,一个八岁左右的男童手中拿着一把娇女敕的青色竹叶蹦蹦跳跳的跑进屋内,看着桌上的饭菜咽了口唾沫,眼中狡黠之色一闪忽然大声赞了一句。
这个院子比其他的茅屋要大许多,在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知道这是村长的院子。
村长姓:董,单名一个原字。
董原院子里显得比较冷清,本在八年前董原不仅是这个村的村长,还是一位教书先生,他与村里的家家户户都很熟悉,每每碰上都会说说笑笑,而且还时不时的有人过来拜访,希望村长能教育一下自己的后辈,一切都显得好不热闹。
但这一切都在八年前变了,在八年前村里出生一个男婴,男婴出生本应该高兴才是,甚至大开宴席喜庆一翻。可是在男婴出生的当天,方圆三里之内的植物全部枯死,这样的事情自然引得村民恐慌。
在男婴出世后其母因为难产去世,而男婴的父亲外出当天也没有回家,董原见男婴一出生就失去母亲,不忍心之下收下男婴等待他的父亲回来。可是没过几天就有村民在一道山崖下发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身,有人依稀分辨出尸身上的衣物正是男婴的父亲。
当日一大早众人将男婴的父母埋葬在后山葬在一起,将两夫妻埋好后又拿着手中的锄头扫把纷纷将董原的茅屋围住,说男婴是不祥,他会给村里带来灾难。
他们要用男婴去祭祀山神,以求避灾。
当日董原抵不过对方人多势众,男婴被他们抢走,最后捆绑在后山山顶的一颗巨树上,董原见男婴被紧捆在大树上“哇哇”哭个不停,心如刀割,他是村长,但他也是一个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要被活活作为祭祀,他……狠不下心。
不忍之下董原当日跪在村口,想要劝说村民给孩子一个机会。
但村民对此置之不理,只有几个心软的村妇试图开解董原,将他扶起。
可董原一心想要救下孩子,哪里听得进去他们的劝解。
这一跪就是整整一天,由日出到日落,村民望着村口还未吃午饭双膝跪地的董原也渐渐沉默了下来。
最后村民聚集在一起不知商讨了一些什么,找出一个代表走到董原面前对着村长说了几句后转身离去。
董原听了村民的话后对着村民连连点头,微微颤颤的站起身,迈着僵硬的腿脚向后山跑去。
董原一路快跑,几次差点摔跤但依旧没有慢下脚步,他知道自己现在如果赶到山顶应该还能救下男婴,尽管男婴活着的机率很小。
不过所幸,当董原赶到山顶后将男婴解救下来发现男婴并没有断气。
救下男婴后,男婴虽然还有气,但已经的出气多,进气少。
董原略通医术翻了一下男婴的眼皮,发现只是饿晕了过去,急忙抱着男婴来到山下的小溪旁,给他喂水,先充饥。
当天晚上董原回到家里做了点稀粥给男婴喂下,男婴睡的很沉,但下意识的还是将口中的稀粥吞下。
将男婴放下到床上盖好被子后,董原走到门口望了一眼天空一闪一闪的星辰,不自觉的慢步走向男婴的家。
当走到男婴家门口的时候董原似有所惊醒,抬头看一眼前方的茅草屋,心跳忽然开始有些加快。
但他是书人,不相信鬼神之说,为了证明心中的那一丝慌缪的想法大胆走到茅屋门前伸手推开屋门。
大门打开,里面黑漆漆一片,董原自身上取出火种找到了屋中的油灯,将油灯点亮后看了一眼房屋内摆放整齐的家具,可能是又想起了家中的男婴,轻叹一口气后慢慢朝男婴母亲去世的房间走去,看了一眼只有一张木床的房间董原摇了摇头不知是可怜男婴他父母亲的去世,还是可怜男婴出生就没有爹娘的孤儿。解开了心头的慌缪想法董原准备吹灯回去。
但就在董原要吹灯的同时,忽然目光一凝,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待看清了眼前的东西后深呼吸两口气,慢慢走过去。
在床前木板底下生长出一根通体笔直呈青色小竹竿,小竹竿长约一尺圆润不比,约有两根手指头粗细,一枝枝细小的枝干自竹节上延伸出来,还长着几片竹叶。
董原望着小竹竿嘴里啧啧称奇,方圆三里内草木全都枯死,可这一根小竹竿却生机勃勃的没有枯死的迹象。
抚模了一下娇女敕的竹叶,董原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瞬间苍白。
良久后,董原脸上略微恢复点血色,神色阴晴不定,迟疑了一下将的木板扳开一个大洞,屈身趴在木板上双手不停的挥动着,良久后董原略微喘着粗气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节长达两尺的青色小竹竿。
说来也怪,小竹竿从根到尖粗细都一样,而且没有一丝弯曲。
“或许,这个可以给这孩子留点纪念。”董原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口中轻声喃喃了一句,手中拿着青竹轻口吹灭油灯后,走出茅屋后关好房门才离开。
当董原回到家里的时候,望着熟睡的婴儿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找来一把小刀,将那根小竹竿拿出来后用小刀将其上的枝叶去掉……
第二天早上,董原将身前的女敕绿竹叶分别放到数个小酒缸里,而后手中把玩了一下通体如玉的青色竹箫。
董原望着还没睡醒的男婴,将竹箫放到他旁边,沉吟了一下忽然笑道:“你无父无母,此后便随老夫之姓,正巧老夫膝下无子,今后多一个孙儿也显得热闹一点。既然这把竹箫是用你母亲房间内的青竹所造,那你此后便姓:懂,名:青竹。
董原说话间只见男婴一个翻身将竹箫压在身下,两只白胖胖的小手将竹箫抱住,嘴里微微哼哼两声。
董原见此,笑的更是开怀。
因为董原收养了男婴,村内的村民也渐渐与他减少来往。
就这样,八年时间转眼过去,在这八年里,村里所有人都与董原,董青竹保持一定距离,只要一看见他们就远远躲开。
随着村民的远离,就连膝下孩子都让他们与董青竹保持距离,这也让村里几个小孩和董青竹交往不深。
所幸董青竹天生聪慧,每日在董原的教导下苦诗书,八年来董原的一生所学几乎都教传了出去。
董青竹一身麻布粗衣身形比一般小孩要清瘦一点,皮肤略显青白,给人一种看起来病怏怏的感觉,但其身体却极为健康,自幼无病无灾,这让董原啧啧称奇。
良久后,董青竹耳朵动了动,见四周没有丝毫声响,只有在灶房方向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干柴爆裂的脆响。
董青竹灵动的双眼在房间里贼溜溜的一转后,最后目光定格在墙角太师椅的陈旧书本上。
嘻嘻一笑后,轻步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竹叶放到太师椅上后,随后将书本拿在手中眼睛又是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才轻手轻脚的走向中央的饭桌。
小手在衣衫上擦了擦灰尘,望向桌面三荤一素,最后目光定格在碟盘内的几块鸡腿上,眼睛再一次扫视了房间确认没人来之后才伸出小手自碟盘中拿下一块鸡腿立马蹲藏到木桌下。
闭眼嗅了一口香味后才美滋滋的咬了一口。
没一会儿将整块鸡腿吃剩骨头了,董青竹才从木桌下起身。
看了一眼还在“啪啪”响的灶房,准备向门口迈开脚步忽然停住,眼睛再次盯向饭桌。
“反正都少了一块,大不了再少一块,大不了爷爷问起来的时候就说是老鼠吃掉的。反正山里老鼠这么多,只要我不承认谁知道是我吃的。”嘀咕一句,董青竹就要再次伸手拿桌面的鸡腿时眼睛忽然一亮,伸在半空的手也随之停下。
收回手,董青竹快走几步离开饭桌后来到太师椅旁边,看着靠墙的太师椅模了模脑袋,蹲又看了看两侧用木板钉得严严实实的凳子腿,又看了看太师椅下方的一个土黄色小酒缸,顿时脸上露出苦色。
如果不想发出声响太师椅就最好不要动,因为整个房屋都是用木头竹竿架构的,只要动作稍大一点都会发出不小的声响。
可如果不动,酒缸在太师椅下方根本不可能无声取出,挠了挠头看了看屋内里有没有可用之物,又看了看整个屋内除了一桌饭菜,一个太师椅就什么都没有了,显的比较空荡。犹豫了一下董青竹咬了咬牙后,趴子将小手伸进太师椅下方,胡乱模了一会儿。
良久后,董青竹收回小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下意识的向屋内横扫了一眼,忽然间怪叫一声向后一跳,随后满脸通红的挠着头对着出现在门口的一个驼背老人乖乖的叫了声“爷爷”。
老人正是收养董青竹的董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