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病吧?出去干嘛?快回来啊你!”叶梓桐大喊,但这喊声丝毫不能阻止楚离天,他执意朝之前叶梓桐碰过的那个桌台走去,还好他的体力没有消失殆尽,还能躲避与击落这些直射过来的箭。
而叶梓桐纵然有五六只手,似乎也不能再继续重复为保命的动作了,她急切地看向楚离天,他已经走到了那个桌台处,伸手将桌台朝右扭去,而那个看似十分沉重的桌台竟然真的被他扭了过去,叶梓桐看得目瞪口呆,手上的动作一停顿,便有一支箭朝她的胸口刺来,而此时她已清楚来不及再躲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被刺痛冲击。
但奇怪的是,意料之中被穿刺的痛感并没有出现,叶梓桐反而感觉到有温热的感觉扑面而来,而在她挡住脸的手上,被喷溅上了温热的液体。
她惊愕地睁开眼,整整比她高一个头的楚离天竟然就挡在了她的面前,伸出的手臂将她护在胸前,而一根箭从他的胸口穿了过来,与她的身体仅隔了一个指节,而那温热的液体,就是从他的胸口溅出来的鲜血。
“你——”她语塞,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好似有什么东西梗在她的喉咙口一般。
楚离天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但却仍然笑着说:“没事,一根箭而已,机关已经关了,我们赶紧离开吧。”
叶梓桐几乎被吓傻,这种箭不同于平常的箭,箭口有一个莲花钩,一旦穿过身体再想拔出来就很艰难了,必须从中间把箭锯断再拔出,过程时间较长,期间被刺中的人很容易失血过多而死。
她不敢相信楚离天竟然会对她出手相救,如果不是楚离天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威胁她,她是绝对不会和他结伴而行的,这种会搭上性命的事,在那千钧一之际,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
但此刻叶梓桐已经来不及思考,她将袋子绑在身上,架住了楚离天就往外走。
楚离天的身体十分沉重,叶梓桐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将他架起,背上的袋子此刻已然成为了负累,叶梓桐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财宝,绝不可以在这关头放弃,她扶着楚离天继续走了两步,实在是太过沉重,叶梓桐又瞟了一眼自己的百宝袋。
“不行!老娘这么辛苦才搞到的钱怎么能抛弃?就算是我要抛弃钱,钱也不愿意离开我啊!”
可是如果不卸下这些东西,她恐怕不能顺利地将楚离天带回八皇子府。
叶梓桐犹豫了半刻钟,最终决定忍痛割爱,将辛辛苦苦得到的百宝袋扔在了一边,扶着楚离天就快速离开了大院。
将楚离天带离了大院之后,叶梓桐将自己的外袍撕成了碎条,把楚离天的伤口简单地用力包紧了起来,因为她不敢将箭拔出来,所以重要的伤口也不敢碰,简单的包扎过后叶梓桐费力地将楚离天送到了八皇子府。
此时他已因为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八皇子府的侍女侍从们一看见楚离天便匆匆赶过来,将他抬进了房间,并叫来了大夫。
看着楚离天被一群人拥簇着抬了进去,叶梓桐叹了口气想转身离开。
“叶姑娘!”就在叶梓桐即将跨过八皇子府的大门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停住了叶梓桐的脚步。
她转过身,现是楚离天的侍女莫忘,不由得挑了挑眉:“怎么?”
“叶姑娘请留步。”莫忘三步作两步地走到叶梓桐的面前,急切地问,“请问我家八皇子是怎么受伤的?”
“这个嘛……”叶梓桐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坦诚地说,“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让大夫给他检查检查吧。”
“既然我家八皇子是为叶姑娘你受的伤,那还请叶姑娘在我家皇子醒来之前先暂留府中吧,再说这大半夜的,叶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单独回丞相府也不安全,所以……”
叶梓桐本想拒绝莫忘的要求,但一想到要回到丞相府就打了退堂鼓,母亲的伤也已经用神药治疗,再说,楚离天中箭的位置正是心脏的位置,而且是直穿而过,又流了那么多血,很可能性命危急,人家可是为了救她才搞成这样,她若是就这样撒手不管,的确也是太过意不去。
这样想着叶梓桐便点点头:“那好吧,你们给我安排一间客房,等他醒了我跟他说几句话再走。”
“好的,叶姑娘请跟我来。”
叶梓桐被安排在了一间非常整齐干净的客房中,躺在干净的被褥上,她感知着周围的况,来到这里之前的那些日子,她没有睡过一日安稳觉,因处在每日的厮杀之中,就算是夜晚,也有可能被人一刀毙命。
一刻钟之后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叶梓桐将绣枕垫高,匕握在手中,这才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竟然睡得十分安好,大约是点在房内的檀香有安神的作用,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而且还有一件叶梓桐不想承认的事实,那就是在她的梦里,楚离天出现过。
其实是一幅反复播放的影像,那是楚离天奋不顾身,毫不犹豫地挺身上前将她护住的样子,那么凌厉的眼神中那刻只有决然,没有片刻的犹豫,而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从他胸口洒出的鲜血溅在了她的手上,梦里却觉得很烫,好似他的决心。
可是叶梓桐还是想不通,楚离天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救她?
“叶姑娘?叶姑娘醒醒!”忽然有人在推她。
叶梓桐猛地惊醒,伸手拉过那人的手臂然后将匕抵上了那人的喉咙。
叫她起床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侍女,此刻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满脸都是恐惧,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见只是个侍女,叶梓桐不悦地收起了刀:“没经过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来的?”
侍女惊魂未定,过了好半晌才说:“叶姑娘,丞相大人接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