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离天意料中不同,枯木燕并沒有吓得发抖,反而是十分淡定地走了进來,与小翠一起恭敬地跪在了楚离天的面前。
“妾身见过皇上。”
小翠则是瑟瑟发抖地跪在她身旁。
“枯木燕,你告诉朕,什么样的死法你会比较满意?”楚离天冷冷地看着她,纵然二人的身份是夫妻,但是此时却像是陌生人一般。
枯木燕一怔,茫然地笑了笑说:“皇上,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朕不想质问你,白绫、毒酒、砍头、凌迟,你自己选一个吧。”楚离天轻声说。
“为什么?”枯木燕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离天,“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妾身?”
“你不该惹叶傲雪,你给她下毒,就相当于想要杀朕,你觉得朕会饶了你吗?”楚离天沒有啰嗦,直接道出了缘由。
枯木燕的眼中忽然涌满了泪,她望着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毫不犹豫地站在叶傲雪那一边,还为了她要处死自己,甚至……连原因都不问。
不要再用那样的目光看她了……明明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啊,为何要用那样冷漠的眼光看她,仿佛她在他心里一点位置也沒有。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果真除了叶梓桐,谁也容不下么?
“为何不说话?在找一个好的借口?”楚离天不耐烦地看着她。
“妾身再愚笨,也不会让小翠端一碗有毒药的粥给叶傲雪喝,明明所有的人都知道小翠是妾身的侍女,妾身不可能将这么愚笨的啊!”
“有人指使你?”
枯木燕沉默着沒有说话。
楚离天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把你知道的告诉朕,你知道朕沒有那么多的耐心。”
枯木燕的两行清泪滴在他的手指上,啜泣着说:“妾身虽然不喜欢叶傲雪,却也沒有狠到下毒要害人的地步,可若是妾身不这么做,妾身的父母……哥哥姐姐都性命不保啊!”
楚离天审视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良久后,他沉声说:“这可是太后让你这么做的?”
“皇上……请您相信,妾身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人,是太后娘娘她……她讨厌极了叶傲雪,还说只要叶傲雪在宫里她就不会安生,所以就算抱着被皇上处罚的危险,也要杀了叶傲雪处之而后快。”
“燕妃娘娘,您敢说您说得句句属实吗?今天贵妃娘娘去见太后娘娘时,太后娘娘虽百般刁难,却并沒有很讨厌我们贵妃娘娘啊,再怎么说,这有毒的粥也是您派人送來的,您怎能将责任推月兑得干干净净?!”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对我们娘娘说话!”小翠不免要站出來护主。
“你给朕闭嘴!”楚离天的爆吼让她们安静了下來。
回头望了一眼已然睡去的叶傲雪,楚离天站起身,负着双手,沉吟了片刻道:“玉环说得沒错,你们两个月兑不了干系,朕要削去你的妃位,降为嫔,禁足一月,你的宫女会被送去宗人府,待朕问过太后,若不是她所为,你们两个就等死吧!哼!”
枯木燕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伤心。
楚离天吩咐玉环玉音照顾好叶傲雪之后,便离开了云居,前往太后所在的宫邸。
还未进宫门,却听见太后哭着要上吊的消息,他冷着脸走进去,见大厅的横梁之上吊着一根白色的绳子,太后正站在一只雕花圆凳上,脖子正挂在绳子上,满脸都是泪水,旁边有宫女不停地拉扯着她,劝解着。
“太后,你这是做什么?”楚离天皱着眉看着她,站在一旁,一点儿也沒有上前帮忙的样子。
“哀家活着一点儿意思也沒有,先皇死了,哀家不如随着他去好了!哀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太后歇斯底里地,拉着白绳不肯放手。
“朕问你,是不是你让枯木燕去给叶傲雪下毒的?”
“哀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皇上你娶那个女人进宫,简直是要逼死哀家啊!哀家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落得个清静了!”
“朕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你让人下毒害死傲雪的?”
“是,是哀家,都是哀家做的!哀家就是看叶傲雪不顺眼,先皇看走了眼啊!原还以为你是个明君,谁知道你是个昏君啊!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这个女人一定会把宫里弄得天翻地覆的啊!你现在为了那个女人,还要來逼死哀家!”
“您好歹也是母仪天下的太后,怎么却容不下一个女人?”
“哀家就是容不下那个女人!与叶梓桐长相相似的女人都不该出现在宫中!哀家知道,哀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就算是太后,你也不会尊重哀家,不如就让哀家自尽,死后能让我和先皇埋葬在一起就好了!”
“皇上,请您劝劝太后娘娘吧,她再怎么样,也是将您一把拉扯大的母亲啊,皇上,奴婢求您了。”贴身服侍太后的一个宫女直挺挺地跪在了楚离天的面前。
他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用飞刀将白绳切断,太后从上面摔了下來,被众人接住。
“太后,朕对你沒有丝毫感情,但念在先皇的份儿上,朕留你一条性命,从今日开始,你将执掌六宫之权授予傲雪,从这里搬进清静宫去,朕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说完,楚离天毫不犹豫地拂袖而去。
望着楚离天的背影,太后咬紧了牙齿,冷冷道:“好啊,好啊,先皇已死,哀家便沒有依靠了是么?哀家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离开的!”
第二日,太后便带着侍女们离开了皇宫,住进了皇宫外的清静宫。
叶傲雪的毒被驱出,一日日‘好’了起來。
在她‘中毒’的这段期间,楚离天一刻不离地待在她的身边,满足着她的任何需求。
中毒后的第五日,叶傲雪痊愈,脸色也恢复了红润水女敕。
楚离天刚下了早朝便來到云居,将一套骑马装递给她:“我瞧你已经大好了,整日躺在床上也不好,与我一起去后山骑马吧。”
“骑马有什么好玩?”叶傲雪懒懒地接过了骑马装,撑开看了一眼。
“就当出去散散心吧,自我们成亲以來,我还沒有带你出去玩儿过。”
叶傲雪看向他,既已成亲,也拿到了六宫的管理权,她就不必再魅惑他了,目光多有懒散,道:“你每娶一个妃子,都要带她出去玩儿么?”
“不,只有你。”
“叶梓桐呢?”
“也沒有,我们成亲时很惨烈。”楚离天耸了耸肩,但提及叶梓桐,他原本明亮的目光还是有些黯淡了下來。
“那就不必说了,反正我也不想听。”叶傲雪挑眉看向他,“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我们已是夫妻,你还顾及这些?”而且在楚离天的心里,叶傲雪就是叶梓桐,只是她不愿承认。
“是你强迫我娶我,我沒有答应,也沒有喜欢你,现在要我对你坦诚相见,是强人所难。”
“我看过许多女人的身体,你的身体对我來说沒有任何诱惑力,你大可放心。”
叶傲雪皱起眉头,这话她听着有点儿不爽。
忽然歪了歪脑袋,冲他扬起一个调皮的笑容,还着着白色睡衣的身体朝他一寸寸靠近,带着孩童的天真笑容,甜甜道:“真的么?一点儿区别也沒有?”
楚离天的喉咙紧了紧,这该死的女人,总是如此轻易地击溃他的谎言。
他伸出手抚模着她笑颜如花的脸庞,慢慢地朝她靠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叶傲雪一边吻住他的唇,一边弓起膝盖,用力地朝楚离天的命根子处击去。楚离天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迫不得已地放开她。
“你怎么还是这么狠?!”他痛不欲生地捂住自己的命根子,脸色都疼得煞白。
“我沒有诱惑力?沒有诱惑力你还想亲我?你给我滚出我的房间!”叶傲雪用极大的力气将他推出了房间,反锁上了门。
楚离天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好在被宫女扶住,扭头一看,竟是憋不住笑的玉音。
“皇上沒事吧?”
“朕沒事。”他脸色尴尬地松开了玉音的胳膊,道,“去外头看看马备好了沒有。”
玉音点点头走了出去。
沒过一会儿,穿着一身骑马装的叶傲雪从里屋走了出來,一身帅气的骑马装套在叶傲雪的身上正好合身,更显得她身材苗条有致,而且有一种英姿潇洒的美。
楚离天看呆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她的一头墨色长发简单地用银色发呆高高束起,若不是面容精致得过分,还会让人以为她是个英俊的男子。
“看够了吗?可以走了?”叶傲雪从宫女手中接过黑色长袍披在了身上。
“走吧,马已经备好了。”
楚离天牵过叶傲雪的手,带着她走出了云居。
二人出了云居,便骑上了马,叶傲雪拿过缰绳,从宫女的手中接过皮鞭,不等楚离天开口,便朝宫门的方向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