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白泽的命令,叶傲雪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楚离天见叶傲雪脸色阴沉,想起自己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冤枉了她,不由得愧疚无比,低声道:“傲雪你身体也不好,先坐下吧。”
叶傲雪冷哼一声,姿态十分清高:“不必了,臣妾现在还是被皇上怀疑的人,等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再坐也不迟。”
她气性高他是知道的,现在若是继续劝,只会将她越抬越高,楚离天索性不去理她了。
枯木燕带着两个宫女一脸困意地來到了安宁宫,见到房里这么多人不由得有些奇怪,冲楚离天与叶傲雪行了个礼,问:“皇上叫臣妾过來有什么事吗?”
“是不是你找人临摹傲雪的字迹?”楚离天开门见山地问道。
枯木燕楞了一楞,笑道:“皇上这样忽然问臣妾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題,臣妾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
“这锭金子,是你宫里的吧。”楚离天将金子放在她眼前。
枯木燕身子一怔,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显然,这锭金子是自己宫里的无疑了。
“你刚刚犯错沒多久,看來是上次朕罚你罚得不够轻,降为嫔位不够,禁足一月也不够,看來要将你乱棍打死,凌迟处死才能让你反省!”楚离天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可置疑。
枯木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瞬间就飚了出來:“皇上就算不看在臣妾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地服侍皇上的份儿,也要看在臣妾月复中胎儿的份上饶了臣妾啊!皇上!臣妾又有了您的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了啊!”枯木燕梨花带雨的说完了这些。
楚离天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无情的面孔:“哼,怀了孩子又如何?就算天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还用这借刀杀人的下三滥手段,朕真是越看你越不顺眼,越想把你送进地牢里去!”
枯木燕跪着在地上走了几步,诚惶诚恐道:“皇上千万别把臣妾送到地牢,千万不要啊!孩子是无辜的,皇上就算要惩罚臣妾,也要等臣妾把皇嗣生下來再说啊!”
“朕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了你!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这皇宫便不得安宁了!”楚离天的话语异常坚定,不容旁人反驳。
叶傲雪在一旁冷冷看着,直到枯木燕承认了所有罪过,她就插话道:“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臣妾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楚离天看向她,她眼中的淡漠与先前的叶梓桐沒有任何区别,想來是自己刚才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伤到了她,内疚无比,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无法放下自己皇帝的身段,便轻声说:“好,你先回去吧。”
叶傲雪便带着元宝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混乱之地,好让自己的耳根清净一下。
枯木燕仍哭天喊地,她紧紧地拽着楚离天的衣角不肯放手,可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人会被人找到,而且对她所做的供认不讳,还有,这药方大夫明明说过吃了就必死无疑,为何在吃了那个男人给的药之后,湘妃的脸色却好转了起來。
难道她真的点背到了这个份儿上?殊不知她惹到的是一个连上仙都要小心翼翼保护的女人。
“朕看皇宫里是容不下你了,明日你就收好东西滚出皇宫!”带着误会了叶傲雪的怨气,楚离天格外愤怒。
枯木燕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心中的不安像火苗一样升起,她喃喃自语:“皇上,您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吗?”抓住最后一颗稻草,枯木燕想要最后一搏。
“你这样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品行必定和你一样坏,这样的孩子朕不要!”楚离天的话十分决绝。
枯木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目光由满怀希望的期盼变为了绝望,她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道:“皇上不愧是皇上,就连心也比常人要狠,不仅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母亲送进了清静宫,还抛妻弃子,真是狠心!”
“说够了就赶快离开这里,朕再不想见到你!”楚离天沒有再看枯木燕一眼,像是这样的蛇蝎女人,不看也罢。
“臣妾也不想再见到皇上了!自从那个女人來到宫里,宫里的嫔妃们死的死,伤得伤,皇上还要执迷不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我诅咒皇上永远无法和叶梓桐那个女人在一起!你们若是在一起,生下的女儿世代为娼,男子世代为奴!”人沒有了生路,说出來的话也沒有了顾忌,枯木燕放肆的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的话。
楚离天听得愤怒,走到她面前抽出佩剑一剑刺死了她。
尖锐的剑直从枯木燕的心脏处穿过,鲜血缓缓浸湿衣衫,她的冷笑与诅咒还凝固在脸上,瞬间瞳孔放大,就这样死去了。
屋内的宫女们吓得花容失色,几度尖叫,太医们默默地避到了一旁,只有王太医的脸上闪过一丝恻隐。
楚离天将剑抽出,冷冷地甩在一旁:“把尸体收拾一下,给她父亲送去。”
“是。”
看來皇帝是气急了,竟然还要将这尸体给她父亲过目,想想父亲看见女儿惨死,会是怎样的心痛。
回到云居,叶傲雪的脸色一直阴沉着,元宝时而偷瞄她两眼,却不敢说话。
“你老是看我做什么?有话就直说。”叶傲雪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傲雪,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为什么我闻见那么大的醋味儿?”元宝故作调侃,将话題变得轻松。
“白泽不是已经说过了,我进宫的目的是要搅得六宫鸡犬不宁,让他身缠重病,目睹亲人离去,体会到这人世间的所有痛苦么?”叶傲雪反问。
“是啊。”
“那我为什么还会喜欢他?”叶傲雪不以为然道,“而且他对我沒有任何信任可言,对了,你是如何知道我身处险境?”
“我來皇宫的目的就是保护你,你说我为何知道?”元宝笑着挑挑眉,大有一副想将此事糊弄过去的表情。
可偏偏叶傲雪是个鬼灵精,最爱抓住这些事不放,也做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说,你好像能掌控我的动向,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是师傅在小黛和你的身上施了一个小小的仙术,叫连接,把你、小黛和我连接了起來,所以一旦出了什么事,我就可以马上从小黛那里知道。”元宝道出了原因。
听着这匪夷所思的仙术,叶傲雪很是惊讶:“所以这相当于是监视?”
“这怎么能是监视呢?只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会感应到,平时是不会的。”元宝咧着嘴轻松的说道,生怕叶傲雪发怒。
叶傲雪不屑地瞧了他一眼:“你救活了元湘,给我添了多少麻烦你知道吗?”
“我知道,元湘几次三番想杀了你,她已有好几百岁的寿命,你敌不过她是自然,不过傲雪你放心,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元宝自然什么都明白。
“你一个小屁孩,能比她厉害吗?”
“我们师出同门,但我在师傅身边呆的时间更久,自然懂得仙术更多,更厉害。”
“原來如此。”叶傲雪要对这个小屁孩刮目相看了。
再过七日,便是小公主的满月的生辰,因这小公主活泼可爱,见人就笑,所以极受楚离天的宠爱,因此生辰也需办得格外隆重。
一般这种宴请大臣举杯同乐的事情是由太后或者皇后來做的,太后不在皇宫,皇后未立,便是贵妃最大,但前些日子因为元湘中毒的事情,楚离天与叶傲雪二人闹得很不愉快,所以一时间还真沒个可以信任依赖的人儿。
整整一日,楚离天都在想着可靠的人选,可挑來捡去,只有做事果断的叶傲雪能撑得起这件事,可叶傲雪正和他冷战,连他的面也不愿意见,他身为皇帝,自然不可能去低声下气地求她,因此这人选又断了。
见楚离天整日烦闷,提不起精神,莱喜不由得进言道:“皇上,奴才觉得并不是只有贵妃娘娘才能挑起大梁,奴才听说湘妃平日为人沉稳端和,处事也得当,比贵妃娘娘还更胜几分,为何不让湘妃娘娘接手这件事呢?”
楚离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话虽这么说,可湘妃前几日中毒,身子还沒好透,做不了这样劳心劳神的活儿。”
“皇上,奴才昨个儿送进贡的织锦缎送去安宁宫,看见湘妃娘娘已经好多了,还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绣花儿呢,想來已无大碍,奴才知道皇上是真心疼惜湘妃娘娘的,可总也不能将她掖着藏着,让她做点体面事,也让人在背后夸赞夸赞。”
莱喜说得确实有道理,楚离天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好,你去让她办,且让她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了。”
因此,布置小公主生辰宴的任务就被元湘一手揽去,而这个消息很快地就传遍了皇宫。
原本此事应当由叶傲雪來接手的,却不想被楚离天派给元湘,她虽然乐得清闲,却还是有点儿不爽,先是误会她,再将这重要之事从她身边撇开,好似要故意冷落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