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指了指她事先放在办公桌上的不锈钢保温饭盒,对南宫维夏说:“诺,千羽凌今天晚上还沒有吃过饭。现在又睡得特别沉,要是等一下他醒过來了,你记得让他把饭吃了。”
听到张医生的话,南宫维夏明白的朝她点了点头。
从抽屉里拿出她的手提包,张医生一脸开的花的模样。
“醒了,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地照顾他吧?我先走了。”
“恩,再见!”
目送喜上眉梢像是中了大奖一样的张医生离开之后,南宫维夏不得不感叹女人的变脸之快。明明刚才她还在劝自己离千羽凌远一点,现在却将千羽凌推给了自己。
走到遮挡窗帘前,南宫维夏拉开了帘子看着还躺在床上陷入熟睡中的千羽凌,无奈的轻声叹了一口气。
她有的时候还真是想不明白千羽凌这个人脑子里究竟装着些什么。
“算了!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去想了。”
端着凳子,南宫维夏坐在千羽凌床边开始守着千羽凌。
夜、已深。梵聖学院里所有教室的灯全部熄灭了,只留下了照明的路灯。在南宫维夏所在的教学楼,只有医务室一间房里还保持着灯光。
夜风越刮越大,沒有带厚衣服的南宫维夏被冷风吹的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千羽凌,南宫维夏见他睡得很安慰,倒是松了一口气。
请用手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南宫维夏在现他的体温沒有什么太大的异常时,才放心了下來。
她始终很担心万一要是等一下千羽凌又感觉哪里不舒服,那就有的她受的了,毕竟她又不懂医术,而医生现在也不在学校,到时候她要是不添倒忙,已经需要谢天谢地了。
看了千羽凌,南宫维夏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话一出口,南宫维夏又觉得自己太大題小做了。千羽凌只是感冒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才是。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已经坐在病床前足足守了千羽凌四个小时了。
一直无所事事的坐在千羽凌旁边守着他,身子本來就还沒有怎么恢复的南宫维夏也开始被困意席卷。
伸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南宫维夏擦去了自己眼中的泪水。带着浓浓的困倦,南宫维夏在不放心的看了千羽凌一眼之后,觉得他应该以一觉睡到天亮,就先趴在床上想要小睡一会儿……
半夜,千羽凌感觉浑身都热的让他心烦,喉咙也有些干渴。不舒服的睁开了眼睛,他感觉浑身都沒有什么力气。
将胳膊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千羽凌看着天花板不舒服的长叹了一口气。
喉咙干燥的就像快要黏在一起了一样,让他不得不吃力的咽了咽口水。
正打算从床上爬起來的时候,千羽凌才感觉到自己的被子一直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看着此刻正躺在自己身边睡觉的南宫维夏,他的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了上次在朗诵比赛上南宫维夏跳舞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她就像破湖娆苒而出的窈窕仙女,舞中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灵巧的拨动着他的心弦。
尤其是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舞动旋转直到耳边的蔷薇花簪顺着她旋转的方向飞出去时,她一垫脚,一跳跃伸手捏住的花簪的簪部的动作,让千羽凌整个人都被她牵动了。
悄声从床上爬起來,千羽凌朝南宫维夏靠近了一点,看着她熟睡中的表情,也不禁然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千羽凌动作轻柔的撩了一下挡在南宫维夏眼眉前的刘海,仅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便弄醒了南宫维夏。
张开眼睛,南宫维夏看着此刻正垂眸注视着自己的千羽凌,立刻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着他,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看到南宫维夏一脸的担忧,千羽凌先是挑了一下眉,紧接着难过的皱起了眉头,扯着嘶哑的嗓音,说:“渴,我想喝水。”
一听千羽凌说很渴,想喝水,南宫维夏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來跑去给他倒水。端着水杯,南宫维夏就像是很怕千羽凌会渴坏了的样子,快速跑过去将水杯递给了千羽凌。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关从未拉紧的窗帘照射了进來正好洒在了南宫维夏的侧脸上。
千羽凌愣愣的看着将水杯递给他的南宫维夏,突然觉得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美,让他有一种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她拦在自己怀里的冲动。只惜……
“喂,你怎么了?”
听到南宫维夏的声音,千羽凌立刻缓过神來看着她。
接过南宫维夏手中的水杯,千羽凌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大口大口的喝完水之后,千羽凌将水杯递给了南宫维夏,笑着说:“能帮我再倒一杯吗?”
不假思索的接过千羽凌手中的水杯,南宫维夏回答了一句“当然以”之后,又跑去为千羽凌倒了一杯水。
失神的看着南宫维夏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千羽凌脸上的表情变得逐渐复杂了起來。是,一直担忧着他的南宫维夏,在看到千羽凌红了一圈的双眸时,只是单纯的以为他是因为病了或者沒睡好才会这样的。
“诺!”南宫维夏将第二杯水递到了千羽凌的面前。
微笑的看着南宫维夏,千羽凌在接过她手中的水杯的同时,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在千羽凌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之后,南宫维夏径自坐在了床边看着他,依旧放心不下的问道:“你还好吗?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将水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千羽凌看着肤色也沒有比自己好多少的南宫维夏,回答:“恩!还好。你呢?感觉怎么样?”
“我?”
说实话,南宫维夏感觉自己脑袋晕晕沉沉的,身上也有些燥热,不怎么舒服。是在病人面前说自己不舒服,是不是显得太沒有礼貌了?
微笑的摇了摇头,南宫维夏对千羽凌说:“我沒事哦!倒是你,应该饿了吧?”
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将张医生提前放在这里的不锈钢保温饭盒提到千羽凌面前,对他说:“张老师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粥,现在应该还是热的,你快点吃吧?”
说着,南宫维夏拧开了保温饭盒,将白粥倒了一碗递给千羽凌。
端着南宫维夏递给他的瘦肉粥,千羽凌问:“你要不要也吃一点儿?”
朝千羽凌挥了挥手,南宫维夏拒绝道:“哦,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
主要是南宫维夏现在觉得脑袋晕晕的,有些恶心,想吐,实在沒有胃口吃任何东西。
皱着眉,千羽凌看着南宫维夏,说:“为什么?现在都快早上了,你也应该吃早餐了,快点吃一点吧?”
“恩,等张医生來了之后,我就去吃早餐。”南宫维夏还是想办法拒绝了。
听南宫维夏这么一说,千羽凌还以为她不喜欢喝粥,也就不再勉强了。
几口喝掉了温热的粥,千羽凌说:“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吗?为什么会这么早回來?”
“我……”
南宫维夏还來不及找借口为自己辩解,就听到千羽凌十分不要脸的声音。
“你该不会是放心不下我,所以特地跑來照顾我的吧?”
南宫维夏:“……”
好吧!
南宫维夏承认他很聪明,猜对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南宫维夏才抓狂的否定道:“才不是!我只是想提前出院,在回來的时候正好遇到张老师要出去。是她拜托我照顾你的,我看你这么怜,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听着南宫维夏口是心非的话,千羽凌笑了笑,问道:“那你在这里照顾了我一夜?”
别扭的别过头,南宫维夏双手环胸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口是心非的想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恩,还好吧,顶多算是半夜。”
“哦……”
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千羽凌点点头,指着他刚才放在床头柜上的碗,说:“好饿,再帮我來一碗。”
见千羽凌得寸进尺的把自己当成丫鬟似的,南宫维夏立刻炸毛的朝他吼了一句:“喂,你别得寸进尺啊。自己有手有脚的,干嘛一直使唤我?”
被南宫维夏这么一吼,千羽凌立刻装的怜兮兮的看着南宫维夏,扯动着自己本來就已经变得很嘶哑的嗓子,说:“恩……是我刚刚才退烧,手脚都沒什么力气。抱歉……”说罢,千羽凌就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垂下了头,看的南宫维夏顿时心生歉疚。
本來千羽凌之所以会生病都是因为跳下湖去救她,现在自己只不过是给他舀一碗粥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别扭的朝千羽凌摆了摆手,南宫维夏无奈的说:“好吧,算啦算啦,我帮你舀啦。你爱吃多少,我就帮你舀多少。”说完,南宫维夏端起了放在旁边的空碗,开始为千羽凌倒粥。
微笑的看着正在为自己倒粥的南宫维夏,千羽凌那双本來就红了一圈的双眼,此刻变得更加红了,就像是不小心沾染上了淡粉色的蔷薇花瓣的颜色一样,迷人、纯真却又让人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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