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蚕蛊 第三章第三节

作者 : 戈蒙

姐!这就是我们的洞房,是我和姐盼望已久的洞房!姐,进了洞房我们就是实至名归的夫妻。姐!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时刻,一个非常温馨甜蜜,热血沸腾的时刻。姐!姐。我呢喃着,恍恍惚惚的烛光中只见歆兰微笑着走向我。姐!是你。真是你!你笑了,你笑的真好看!姐的笑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姐。快过来!快过来躺在弟的身旁,对!把头枕在弟的胳膊上。姐。让我看看你脸上的那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它最能醉晕人。晕了我真的晕了,我要喝一口这酒窝里的酒,我要喝的醉醉。…哎哟!你这个小坏蛋,就会吓唬人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只猴子精。…别别别,姐!打一下我看看能不能醒酒?如果能的话,姐你就赶快打。要不,弟就真的要晕倒在姐的怀抱。不过,晕倒在姐的怀里的话,弟就会不醒的,一生一世都赖在姐的胸怀里。…弟!我不许你胡说八道,口无遮拦的说什么不醒的话。你老是口无遮拦的弄的我总是慌慌张张…姐!为什么你打人不会痛?朦朦胧胧中我侧过头,透过泪光看到枕边的花项鸡的眼睛在定定的看着我喃喃自语。我轻轻的对着她呼唤:姐!姐。你好好地看看我。…弟!你说我们结婚后会是什么样状况?…姐!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做梦都想着那一天的。…嘻!傻猪猪。不就是四百多天吗!象数羊羊一样的好快就会数过去的!

过去了。姐,姐!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终于可以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歆兰离我而去。特别是跟她结冥婚后,我没日没夜的混混沌沌地过着没有任何知觉的日子。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幸好有冯灵猫和冯定昌几位兄弟轮流替我我管理养殖场的日常工作我才不至于人财两失。咳!人都没有了,财富多多又有什么意义。我总是想着怎样才能和歆兰相会。死可以令我们相见么?我只需要一个安静的无人的地方。我希望能和爱人说几句话。但昌哥和灵猫好象看的我很紧。他们真当我是兄弟么?连一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让我实现算什么兄弟?我开始怀疑,怀疑所有所有的一切。

南方的五月是多雨的季节。今天一大早我还未起床天就哗沙沙的下了一场大暴雨。挨中午天却又忽然的放晴。咳!天道也无常。吃饭时二婶和灵猫啰嗦着劝我多吃一点。难道我不想多吃么?吃了半碗饭喝了一碗汤我就独自走出杉皮屋,对着天空伸了个懒腰做了个深呼吸,放眼看着远近山色清新明朗的连绵不断,那苍翠就如一幅浓浓的水墨画。我不知道为何忽然来了精神,身体好象觉得比往日爽利了些许。想一想,我走回屋内房里取出一直没有勇气翻阅的歆兰留下来的笔记本。姐!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踌躇地,我没有看还在吃饭的二婶和灵猫独自默默的往屋后的山顶走去。灵猫当然很快就跟了出来。“哥!你去哪里?”

“你别跟着我烦我好不好?”我狠狠地瞪了灵猫一眼他只好退回去在茅棚下看我。

一直以来,不管是看长篇小说还是看篇幅较长的图书故事文章我都有一个先看了结局再从头翻阅的习惯,更何况这是歆兰留下来的日记。我想知道她在最后的日子里究竟写了些什么。看看能否从里面得到提示可以解开压在我心中的许多疑问。找了块树荫浓的草地坐下来,我的手颤抖着从后面慢慢的翻开了笔记本的最后一则日记。然而,当看到歆兰那娟秀的蝇头小楷我的心就突然紧紧的揪着痛,禁不住悲戚戚地呼喊了一声:“姐!”刚刚清晰一点的思绪又模糊起来脑子一片空白。我知觉麻木的往草地躺倒。仰看着蔚蓝的天空下白云一朵挨一朵的在悠悠飘荡。我知道,姐就在云端深情地看着我。姐!姐。你快快下来带我一起飞翔遨游太空……

吱溜,呜吱溜!吱溜吱溜。

树荫在不知不觉地移走,太阳闪耀的光辉照在我的脸上炫了我的眼睛。过了好一会,百灵鸟吱溜吱溜的叫声把我唤醒。我一咕噜的坐起来,满怀心事的翻开手上这本足有万斤重的笔记的底页:

(5月1日凌晨)弟:你知道么?我真的很想回来看你一眼的。都怪我太糊涂的真不该…真的!这不能怪酒不能怪谁。咳!也只有这样了。弟,我真的很想回到你的身边,亲口听你说一句原谅我的话。我想过的,坐汽车不快;坐火车不快;坐飞机也不快。甚至坐火箭坐飞船都不快。只有这样才是最快最快的,一分钟、十秒钟、甚至不用一秒钟,弟!弟、你现在在哪里?姐真的很想你。姐想你啊!

姐!你这是为什么?姐。你想见我,一个电话我就会飞到你的身边。姐!你为什么这么的糊涂?不对,不对!姐,你是否想说些什么?不对,不对。四年已经过了三年,之前你从来都不是这样说话的。姐,我们不是说好以后彼此都不说谁对谁对不起的话的么?你就算杀了我也不用说对不起的。不对不对!隔两天歆兰还在电话里跟我聊的很开心!还兴致勃勃的问小蛮婆下崽没有。我还跟她说不用过半个月小蛮婆就准会做妈妈的,说她放暑假回来猪娃就会有几十斤重的。姐,姐!你回去还不到十天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姐,你能否可以告诉我。姐,你快告诉我!不,姐你绝对不会突然之间就狠心地丢下我,不会无缘无故的丢下我的,是不是?姐,你是知道我没有你就根本活不下去的。…姐!你在外面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保重自己。就算到那一天你不要我,弟默默地死去,也会在天堂祝福姐一生快乐。…弟!呜呜,你说什么呀!姐怎么会不要你?姐就算剩下一个手,也会爬回来跟你在一起。

着歆兰的日记,想着我们的承诺,我的心奇痛无比。

(5月9日晚)弟:我真的不该。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你。我非常恨自己。很多很多的话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弟,真的对不起…

姐。无端端的你怎么又说对不起的话?你真的就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我迷迷糊糊的想:歆兰的语气为什么会变得令我感到完全的陌生?才一天多的时间,姐你不可能忘记我们的约定。…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后我老是莫名其妙地心慌,莫名其妙地眼跳。…姐,是不是有什么事令你难为或不开心?…没有啊!不都象往时一样的。哦!是了。刚才室友又叫我出去吃饭我说不想去而已,不算什么难为和不开心的。…她们为什么老是叫你出去吃饭?…谁知道!诡诡秘秘的懒得理会她们。…嗯。姐不想去不去就是。总之,姐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无论怎样弟都支持姐的。必要的时候弟会飞到姐的身边的。…知道了。傻猪猪!飞,你以为你是鸟啊!…姐。弟不是鸟。是雄鹰!

(5月9日晨)弟:我非常非常的想你。不,我不能再想你了。一切来得是如此的突然,所有的事一下子变得很累人,不!我真的糊涂极了很多事情都想不通。我为何突然的变得那么的丑那么的脏?丑的不能见人脏的无论怎么洗也洗不干净。我这身子究竟是怎么的啦?怎么就越洗越不干净的。弟。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很后悔我该怎么办?弟,弟,你快点过来啊!快过来告诉我。姐该怎么办?不!弟你不要过来,你来了我会弄脏你的。弟,总之,你千万不要过来。你是不会明白我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呀我真的很不应该。

姐。你写的这些都是什么话!姐在弟的心目中永远永远都是最靓丽最迷人的。姐的身体永远永远都是世界上最纯洁最纯洁的。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对,不对!无端端的姐你怎么会说自己的身体脏?姐!你究竟想说什么?姐,你的身体又怎么会脏?姐!你知道也曾说过的!这个世界上弟是最清楚你心的人,为什么现在你却偏要说弟不会明白你?不明不白的又怎么会说自己错?姐!你是不会有错的,姐你无论做什么在弟的心目中都没有不应该的事情。姐做什么都不会错。

(5月8日晚)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真的非常痛恨恨自己。一年,为何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一年也是一个很遥远的概念。别说一年,有时候一天也能把有情人分隔在天涯和海角。甚至会把有情人分开阴阳相隔。为什么?我真的后悔。那天为什么要怕?管别人什么事,他们在山的那一边又不会看见我们的。我为何偏偏就忘了你从来就没有试过不听我的话的。我当时说了违心的话但还在想着弟你会进一步,可弟你实在是太爱我了。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是弟你的,是多么的渴望…那么,我还怕那么多做什么?弟!姐早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那些次,弟。你不要怪我妈。妈真的是无意妨碍我们的。

(5月8日凌晨)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一早就心跳的特别的想你。也想娘。也想小蛮婆和小关公。奇怪?小蛮婆真的要做娘了么?她真的很可爱。小关公最近是不是越来越的生性?弟,弟家里的所有是多么的令人牵挂。而最令我牵挂的就是你。哎呀,不说了,弟。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

姐!你这是在说什么!还用说么?姐永远都是弟的。我怪你妈什么?你妈不也是我妈么?姐。呜呜!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姐。姐!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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