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沫推门进去,见洛楚冥已经苏醒,正看着她似笑非笑。
夏璃沫慢慢走近他,轻轻问道,“只是受了点轻伤对不对?只是为什么不回宫呢?”
洛楚冥笑了笑,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轻言道,“过些日子就回宫了,没有什么大碍。”
夏璃沫似乎松了一口气,却也不信他说的话,神医楚钰说他受伤不轻,定然错不了,只是未到要他命的地步罢了。
两人看着对方,无言。良久之后,夏璃沫问他,“你会赶我回宫吗?”
洛楚冥摇了摇头,道,“既然出来了,就陪你母亲几天吧。”
夏璃沫听言,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似是十分高兴。她自然知道,洛楚冥是担心她出去之后将他在这里养伤的事情泄露,说陪伴母亲,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软禁?只是换一种好听的说法罢了。
“王爷,皇上应该喝药了。”门外一个只能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交给我就好。”洛羽辰淡淡的说。
夏璃沫起身,将门打开,放洛羽辰进来,悄悄问,“皇上伤势如何?”
洛羽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夏璃沫皱眉,跟着走了过来,坐在洛楚冥床边,看着他将药喝下。
微微一阵咳嗽声,房间里竟然又有了一股血腥味,洛羽辰忙将药碗放下,大吼,“御医!”
夏璃沫愣愣的站在一边,似是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
御医慌忙进来,将洛楚冥的衣物褪下,胸口上果然已经满是血迹,触目惊心。
夏璃沫撇了一眼,不仅惊讶,没想到洛楚冥竟然受伤至此。
洛羽辰将她拉出房间,扶着她的肩膀道,“你可看清了皇兄的伤势?”
夏璃沫点头,却听洛羽辰急说,“燕妃,你随身有那么多神医楚钰的东西,我不相信你们不相识,如今皇兄需要你的帮助。”
夏璃沫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怪不得他不带丽妃来这里照顾他,而将自己带来,原来是在打楚钰的主意。
这不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吗?刚刚烦恼没有好的理由请楚钰为御医,这不就是一个好的机会吗?
夏璃沫争开洛羽辰的手,直接牵了一匹马跑了出去。
“王爷,我们要不要跟上去?”一个暗卫跪地问道。
洛羽辰摇了摇头,道,“你们跟着她反倒会费时间,就让她自己吧。”
暗卫听的莫名奇妙,却也不得不退下。
夏璃沫出了白府,在周围绕了两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下马,又雇了一个马车,去了城外。
当夏璃沫去了王翔住处,不仅让众人惊讶,前前后后将事情一说,不仅沉默。
“若是楚钰不帮他医治,就放任他这样死去,不是更好吗?”王翔皱眉道。
楚钰摇头,不紧不慢道,“伤口看似凶险,却没有伤到他的致命处,以洛楚冥的武功修为,这点毅力还是有的。”
夏璃沫笑了笑,道,“我就是不敢确定他的伤势,才不敢随意拿主意,生怕错一步,毁了整个棋局。”
“你不觉得这机会来的太过巧合了吗?”楚钰问夏璃沫,满脸深沉。
夏璃沫点头,叹息道,“是过于巧合了,我们需要的,转眼就直接送给我们了。”
王翔不以为然,笑道,“是楚钰自己给自己制造的这个机会,洛楚冥虽然当日逃过一死,却也逃不过我们的步步设计。”
夏璃沫摇头,“不会是这样的,楚钰是我推荐的,就算救了他的性命,他也不会重用,那人心机太深。”
“若等下个机会,不知道何年何月,既然如此,我们不如随了洛羽辰的意思。”楚钰笑道。
“再好不过。”夏璃沫接道,明显赞同他的意思。
与其等着一个不知存不存在的机会,还不如抓住眼前,上天那么喜欢开玩笑,也许下一步就会让他们的形势逆转。
楚钰叹了一口气,悠闲说道,“请我这个神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就先等上两天吧。”
夏璃沫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如此却也再好不过。”
王翔招来侍女,吩咐了几句,道,“公主一路劳累,先吃先东西,休息一下吧。”
“恩。”夏璃沫点头,道,“将军以后也不要客气了,就跟楚钰一样叫我夏璃吧。”
王翔大惊,忙道,“公主说笑,这是以下犯上,微臣不敢越矩。”
夏璃沫刚想说什么,却被楚钰打断,“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有什么好讲究的。”
王翔点了点头,说道,“我去看看膳食做好了没有。”说完,几乎匆忙而逃。
夏璃沫皱眉,问道,“他怎么了?”
楚钰斜了他一眼,摇头道,“看来敢叫你名字的人不多呀。”
夏璃沫点头不语,那是自然,她是回凌公主,闺名自然不可随意称呼。
在回凌,能叫公主闺名的,也仅仅只有几人而已,若是有人随意称呼,足可以看成是对公主的侮辱。
现在回凌已灭,哪里还有那么多理法,可能是她的要求也太过突然了吧。
就如楚钰所说,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何必去纠结这些。
“若你不去,洛楚冥真的不会死吗?”夏璃沫不死心的问。
楚钰点头,直言道,“有八成把握不会死。”
“八成?”夏璃沫眯眼,慎重道,“若是八成把握,那就由我们将他治好吧。”
“不急。”楚钰道,“受伤前三天是个危险期,若他能撑过去,我们再出现也不迟,若是撑不过,也正合我们的心意。”
夏璃沫点头,突然说道,“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楚钰冷笑,“舍不得?”
夏璃沫点头,道,“的确舍不得。”
舍不得就这么让他轻易死去,舍不得她还没有让他看着南平亡国就这么死去,她舍不得还没有将她受的苦加倍还他,他就这么死去,她真的舍不得……
楚钰听言,看着夏璃沫的眼神复杂,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知道,有些事情永远不可能那么随心,更多的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