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丽被海姆达尔的魔法拉回到水面时,另二位选手以及他们各自的拯救目标已经爬上了主席台,克鲁姆明显放缓了速度,留在水里等她。加布丽却是对海姆达尔露出感激的笑容,她明白,若不是斯图鲁松,克鲁姆根本不会管她的生死。
加布丽犹豫着该怎么张这个口,她惯于精神上的称赞,如果对方和她一样是个姑娘还好说,问题是对方是俩雄性。他们救了自己,感激涕零是应该的,想到这里,小姑娘尝试酝酿情绪。
“冷死了,快点上去吧!”海姆达尔猛地大声抱怨,把加布丽即将冲口而出的感激之词全部挡了回去。
加布丽一时间怔楞住了。
“你不冷吗?赶紧的!”海姆达尔嘟嘟囔囊的摆手往前游,被威克多重新拉回来抱在怀里,克鲁姆老爷在某些方面也有些强迫症的迹象。
“谢谢。”
铿锵有力的道谢声传来,威克多斜眼瞄了下海姆达尔,后者又开始装聋作哑了,于是回头对加布丽点点头,淡淡的说:“我替他收下,不过这份恩情放在心里就行了,千万不要过度联想,不然我会很苦恼的。”
面朝前方的海姆达尔无声坏笑,还频频做怪相,威克多不动声色的瞟去一眼,藏在水中的一只手娴熟的掏进海姆达尔半敞的衬衫前襟之中……
海姆达尔不自然的一僵,马上就老实下来了。
老爷满意的笑了。
身后仍陷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水草姑娘没有发现这不和谐的一幕。
加布丽始终有些呆呆的,像是没有缓过神来,当他们游到主席台边,她拉住两眼发红、一脸歉疚的姐姐的手时,突然低头噗嗤一声,肩膀剧烈抖动。
“……那两个人连不要脸都这么步调一致。”
加布丽爬到主席台上,站在寒风中放声大笑。芙蓉惊疑不定,本想对妹妹说些什么,这下子全忘了个干净。
加布丽主动拿过芙蓉手中的厚实浴巾,使劲擦了擦头发,然后顶着毛巾,推开布斯巴顿的学生,迈步朝徳姆斯特朗聚集的那一头行去。
布斯巴顿的学生不禁面面相觑,纷纷好奇的跟了上去。
徳姆斯特朗那一边,海姆达尔正懊恼的挠木条,他把校服忘水里了……
“里格,快把这个披上!”里安匆匆忙忙的把一件斗篷压在海姆达尔身上,一转眼,看见小德拉库尔站定在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前方,身后跟着一群布斯巴顿的学生。
他们要干什么?德校的学生们马上学他们那样,簇拥在海姆达尔和威克多身后,围成一道人墙,对前方的布斯巴顿们虎视眈眈。
以眼杀人**大获成功,除了几个女孩,雄性布斯巴顿齐齐止步,一块儿遭到“封杀”的还有吊在队伍末端的马克西姆夫人,夫人的脸顿时变得黑沉黑沉的。
卡卡洛夫正对着威克多嘘寒问暖、没完没了,发现情况不对,马上住了嘴。
威克多终于得以月兑身,拿起挂在海姆达尔脖子上的毛巾,帮他擦拭仍在往下滴水的头发,整个过程目不斜视、全神贯注,一副我很忙碌的样子。
海姆达尔表示积极配合。
加布丽看见他俩假装忙碌,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心里乐得不行。
抓下头上的浴巾,反手丢给芙蓉,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跳起来抱住威克多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实际上亲的并不重,但是加布丽故意把嘴巴吧唧的很响,众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威克多猝不及防,愣住了,坐在他前面的海姆达尔也傻住了,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看到海姆达尔那张渐渐发绿的脸,加布丽对他灿烂一笑。
目睹到这一笑容的众雄性顿时头晕目眩,他们在冬日的寒风中看见了烂漫盛开的春季。
海姆达尔被她笑得纠结起来了,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被恩将仇报之时,加布丽猛地挤开威克多,伸手捧住海姆达尔的脸往下一拉,嘟起嘴吧向上迎去,狠狠贴上了海姆达尔的嘴唇,用力啄了一下后松开。
这一贴可是实打实的小嘴碰小嘴,并不像对待老爷那样弄虚作假。
海姆达尔呆若木鸡,他和一个姑娘亲嘴了……
这姑娘玩了一手声东击西,骗过了东,得逞了西,沸腾了群众,圆满了“险恶”的用心。
老爷的脸出绿了,跟长势旺盛的油麦菜似的,苍翠欲滴。
这一时刻,芙蓉想笑,尤其在看见妹妹那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和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面有菜色的克鲁姆,大美人忍俊不禁。
周围的气氛在经历这逆转后发生了质的变化,变得其乐融融,无论真高兴还是假开心,大家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安妮塔站在布斯巴顿的队伍里,随同学们一起欢笑,笑容中带着几丝牵强,自从圣诞节以后她就没有和里格说过一句话,斯利文小姐有心弥补裂缝,可惜总寻不到恰当的时机。
安妮塔羡慕又嫉妒的看着加布丽,勉强维系在唇角的笑意在落寞中逐渐淡去。
***
邓布利多招了招手,四位选手鱼贯穿过拥挤的平台,而后站定。
第二个项目结束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分数迟迟不见着落,不止选手,旁观的学生们都感到纳闷,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大家普遍认为三个人同时踩线让英国魔法部犯了难,英国魔法部也确实在犹豫,从发扬风格、继往开来的角度考虑,克鲁姆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问题是英国魔法部又不甘心把第一的宝座轻易拱手让人,霍格沃茨的二位选手在这一关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他们舍不得把胳膊肘往外拐。
若真要计较起来,破水的那一刻,徳姆斯特朗首先冲出来的是魔法,而非克鲁姆本人。
总之,承认克鲁姆是第一水到渠成,不承认的理由不胜枚举,英国魔法部老纠结的。
邓布利多就在旁边听着官员们唧唧歪歪,始终没个定论,看看旁边衔命而来的四位选手,一个个小脸煞白,在凛冽的风中凌乱着,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与此同时,斯内普突然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邓布利多楞了一下,又轻声追问了几句,与斯内普很快嘀咕完,然后面不改色的走上前去找那些毫无效率的官员们谈心了。
大家都在焦灼的等待着,只有布斯巴顿的心态较好,思考的问题也很深邃:我们是不是可以撤了?
哈利心不在焉的站在那里,左手是塞德里克,右手边站着芙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登岸以后他和塞德里克之间始终洋溢着的轻松氛围貌似萎缩了很多。
哈利感到非常遗憾,他对塞德里克感觉挺好,当然,他对塞德里克的女朋友感觉更好,就因为此,在经历了水下的那场措手不及后,他的心虚感就越发强烈起来。
登岸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直视塞德里克的眼睛。
哈利暗暗叹口气,不经意的转眼,目光掠过一脸沉静的芙蓉,落在了克鲁姆那方。
裹得像一只球的海姆达尔一会儿用毛巾给克鲁姆擦脸,一会儿又给他的斗篷系带子,前前后后忙来忙去,克鲁姆满脸带笑的任他服侍,并低头和他叽里咕噜的说悄悄话。
没想到看上去寡言少语的克鲁姆真有如此活跃的一面,哈利忍不住咋舌。
当他看清楚海姆达尔**在外的皮肤上,那一块块还未完全褪尽的青色鳞片后,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复杂得不得了。
实际上在水里那会儿他就有这方面的猜测,尽管皮肤上覆盖一层鳞片,大致模样是不会变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再加上对方的行动速度快如鬼魅——可能也有意识的拉开双方的距离,那水妖始终没有给他一个脸部大特写。
现在“人赃并获”,真相大白,哈利除了无奈只有沉默。
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借题发挥,就算没有因此得到好处,至少能恶心到对方,但是他没有,要是这事放在某室长身上,说不定脑补出来的结果比这还不要脸。
不管怎么说,哈利是个实诚孩子。
另一头,邓布利多代表英国魔法部宣布了第二项比赛的结果。
“第一名,徳姆斯特朗。”邓布利多扬声说,“克鲁姆勇士不仅完成了拯救人质的任务,还救回了同样困于水下的布斯巴顿的德拉库尔小姐,42分的得分上还另有5分的附加分,所以,第二项结束之后,威克多·克鲁姆选手的总分为87分,暂时位列第一。恭喜徳姆斯特朗。”
德校代表队喜出望外,雀跃的欢呼声在寒风侵肌的湖面上回荡。
卡卡洛夫激动地抱住不巧站在他身边的卡罗,小胖子防不胜防,被校长恶狠狠的狼吻三口。
事后,小胖子一脸的憔悴。
松开卡罗,卡卡洛夫仍然无法平息高昂的情绪,转到另一面,找下一个下嘴目标,结果定睛一看,大惊失色,嘟起来的嘴唇赶紧抿了回去,伸出去的手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居然是卡捷宁教授。
卡卡洛夫不自然的咳了咳,强作端庄,目不斜视。
卡捷宁没有注意到卡卡洛夫的人来疯,狐疑的回头扫了一眼,又把目光转了回去。
等校长宣布完名次,霍格沃茨们不约而同的丧失了语言能力,一个个蔫成了被下霜的茄子,显得没精打采。
非要把自己置于格兰芬多对立面的斯莱特林们也没能免俗,纷纷撇嘴,不满的嘀嘀咕咕,该加油的时候倒不见他们起劲。
布斯巴顿很有风度的拍手,一一送上祝贺,尽管在这里,他们已经成了局外人。
马克西姆夫人满脸堆笑的和卡卡洛夫说话,海姆达尔认为这位夫人的心理素质一定十分强大,因为那张笑脸怎么看怎么真诚,怎么瞧怎么自然。
芙蓉走到二人身前,威克多立马一脸防备的拉住球状里格,死死护在怀里。
芙蓉的眉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强迫自己冷静,而后递出右手,“恭喜,还有,谢谢你们。”
“姐姐,我可以帮你分散注意力,我去搞定斯图鲁松,这样你就可以和克鲁姆亲嘴了。”加布丽在旁边出馊主意,冒坏水。
球状里格一把推开威克多,挡在了前面,一副青面獠牙的模样。
“怎么样,有意思吧?”加布丽指着他俩,捧月复大笑。
芙蓉万分抱歉的对二人笑了笑,拽住大笑不止且一步三挥手的妹妹乘船离去。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双双哭笑不得,他们这是被戏弄了?
***
晚上,威克多委婉谢绝了卡卡洛夫要替他庆祝的好意,回房间和海姆达尔腻在一起,二人世界才刚培养出了点罗曼蒂克的气氛,马上被一群动物搞破坏。
豆荚猫锲而不舍的挠门,猫爪子的威力到底有限,威克多正打算装聋作哑,门外那几个仿佛对他的无耻早就琢磨透了,房门乓的一声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飞溅的木屑散去,女乃糖的爪子突兀的套在窟窿里。
爪子一经收回,豆荚灵活的穿过窟窿,跃进房中。
然后又是一声“乓”,门锁喀哒落在地上,岌岌可危的门扉斜挂着被推开。
女乃糖迈着王八步从容步入房中,身后跟着小八眼,就连奥拉尔都凑了一脚,飞进来停在了床尾的栏杆上。
七对眼睛齐齐聚焦,海姆达尔和威克多被一群虎视眈眈的动物包围,他们坐着的沙发正对洞开的大门。
二人的表情变得精彩纷呈。
小八毕竟是个女圭女圭,刚才被豆荚猫耳提面命的话瞬间抛诸脑后,尖叫着冲过去,“里格!威威!”
海姆达尔瞠目,匆忙伸出手,十分惊险的把突然荡过来飞在半空中的蜘蛛接住。
小八一点自觉都没有,落地后又爬到了威克多那里窜上窜下。
奥拉尔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豆荚暗恼它们没骨气,心想还是女乃糖骨头硬,不愧是客迈拉……没等豆荚脑补完,女乃糖尾巴一甩,往海姆达尔眼前扑通一坐,乖乖排在奥拉尔后面求抚模。
豆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撅,头也不回的朝冷清的壁炉那儿去了。
“豆荚,干什么,快过来!”
豆荚步伐一僵,回过头,就看见抱着奥拉尔的海姆达尔正在对自己笑。
……是他让我过去的。
心花怒放的豆荚猫很痛快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抛弃壁炉,撒欢似的奔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海姆达尔就收到了一个五十公分长的邮包,威克多看到那只趾高气扬的猫头鹰,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然后,他听见海姆达尔兴高采烈的声音:“是爸爸寄来的生日礼物。”
3月3日是里格的生日,威克多当然记得,令人遗憾的是某位父亲也没忘。
威克多拿起随包裹一起寄来的卡片,里面就写了“生日快乐”,下面是一排日期和一串缩写字符,威克多瞪着那一行字看了一会儿,狐疑的挑起一边眉毛。
“把礼物打开看看吧。”威克多说。
不用男朋友建议,海姆达尔已经在那么做了。
等包裹一打开,威克多的脸就垮了下来,哪家的父亲会挑选玫瑰花作为儿子的生日礼物,还寄送得如此明目张胆!
无良老爹,危险分子,敬而远之。
海姆达尔却是开开心心的看着那一大盒子玫瑰花,少顷,迟疑道,“好像扎了个造型……”
威克多起初没仔细看,听海姆达尔一讲,认真关注起来,结果越看脸色越古怪。
这唯美的造型,这花骨朵的大小,这层层叠叠的花瓣,这艳到黑紫的色泽,还有这若有似无却又勾人心魄的香味……
怎么那么像我家种的血玫瑰?!用我家的花来献殷勤?!故意恶心我吗?!克鲁姆老爷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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