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异乡_下 127ACT·550

作者 : 紫色泡桐

在柔软的床上暖烘烘的醒来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再加上旁边还贴合一具温暖的身体。海姆达尔闭着眼睛卷紧被子蹭来蹭去,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睡他个回笼觉,耳边响起威克多朦胧睡意的声音。

“你这么拱来拱去是为了什么?”

海姆达尔仍旧闭着眼睛,“我在尝试怎么躺容易睡着。”

威克多的手在被子底下动了动,拽开海姆达尔紧紧卷着被子的胳膊,拦住他的腰,把他往身旁带,海姆达尔“嘶”的一声睁开眼,一张脸皱成了包子状。

“怎么了?”威克多发现他浑身僵硬。

海姆达尔发出懊恼的□,“……**疼。”

“我看看。”说着就要掀被子,海姆达尔在被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你那边的床头柜的抽屉里。”海姆达尔说。

威克多注视他一会儿,确定无大碍,才松开手,翻身来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看见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他拿起看了看,发现有吃的也有用的。他回头看了海姆达尔一眼,后者的脸上弥漫着淡淡的痛苦,覆在身上的被子抖抖索索,似乎想找出个能减轻痛苦的姿势。

不多时,威克多回到海姆达尔身边,海姆达尔睁开眼,从他手里拿过一只开了瓶塞的瓶子,小心坐起身,把瓶子里的药水一饮而尽。

“梅林!”海姆达尔脸色大变,一大口药水噎在喉咙口下不去上不来,好不容易憋着气咽了下去,定睛看手里的瓶子。“这是什么?臭鱼?还是臭鸡蛋?”猛地想起什么,苦着脸说:“我还没刷牙呢!”

就在斯图鲁松室长万般纠结是不是吞了不少牙菌斑的同时,威克多拿出压在瓶子底下的纸条,“还有外用的,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上面说浸泡满一个小时效果更显著。”

海姆达尔点点头,不然的话他觉得自己都下不了床。

躺在热乎乎的水里,掺了药水的洗澡水飘着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清香,海姆达尔舒服的叹了口气,在水中舒展着身体。

“怎么样?”威克多含着牙刷蹲在浴缸边,把手探进水里碰了碰他的胳膊。

海姆达尔笑眯眯的睁开眼,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很不错,挺舒服的。”

老爷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泡沫。

浴缸旁的窗玻璃传来啪啪声,海姆达尔和威克多看过去,一只披挂着杏黄色羽毛的鸟儿正用短小的喙啄着玻璃,当它发现玻璃窗里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瞪过来时,鸟儿忽然领悟到啥叫非礼勿视,翅膀一震匆匆飞离。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面面相觑,而后相视一笑。

海姆达尔趴在浴缸边缘,透过玻璃窗朝外张望,灿烂的阳光包裹着山谷中的镇子,仿佛杂菜馅饼上浓香四溢的油亮蛋黄酱——斯图鲁松室长咽了咽哈喇子。

海姆达尔兴致勃勃的看了片刻,回头道,“几点了?”

老爷起身,走到台盆旁吐掉嘴里的泡泡,拿起衣篓子里的长袍,掏出怀表。

“十一点。”

“这么晚了?!”海姆达尔作势要爬起来。“十二点要退房,过点了要多掏钱的,不满一个小时安一个小时算。”斯图鲁松室长简直是大惊失色了。

威克多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摁了回去,“我已经蓄了时间。”

海姆达尔诧异道,“什么时候?”

“七点左右。”

海姆达尔眨巴眼睛,他一点都没察觉到威克多曾离开过。

“蓄了多长时间?”

“到3号。”

海姆达尔听了浑身放松的倚了回去,但很快的,他又挺直了腰杆,望着威克多双目炯炯的大声说:“新年快乐!克鲁姆先生!祝你在新的一年里金加隆如洪水般滚滚而来!”

洪水般?这个来势未免太凶猛了点。

正在漱口的老爷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咋呼弄得一怔,鼓着嘴哭笑不得的点点头,等他吐掉嘴里的水,转过头来笑道,“新年快乐。”

那药水确实管用,虽然两条腿依然软的像棉花糖,每踩一步都像走在果冻上,至少疼痛部位有所缓解,走路姿势也顺畅了很多。

因为这羞于启齿的疼痛以及与截然不同的感受让真实体验过后的海姆达尔对床上运动多少产生了些畏惧,过程苦乐参半,爽也确实爽,结果倒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威克多听了他的话后没有露出任何不满,或者惊讶的神色,严肃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提出可能体.位不对。

海姆达尔想了想,很快就丢开了,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琢磨。

利用早饭时间——实际上应该是午饭了——商量了行程,威克多想让他多休息,海姆达尔表示无需过分担忧,他老胳膊老腿是真,但骨子里是个闲不住的,闷在房子里多没劲。

填饱了肚子,他们结伴去了山谷中的小镇。

找了一家当地旅行社报名参加了一日游,那位专接散客的导游年轻不大,目光却是尖锐,在这个淡季的某天大中午,头顶耀眼的阳光,站在宁谧悠闲的老街上,瞪着他俩看了很久。海姆达尔没让自己流露出丝毫忐忑与不安,与威克多一起假装一脸莫名的回视。巫师穿着麻瓜的服饰明目张胆的混迹在麻瓜当中确实会产生违和感,但麻瓜在巫师的问题上大多表现的浑浑噩噩,像他这么洞察一切的鲜少碰见。

或许是想不通,也或许是想通了什么,导游恢复常态,笑容满面的带着他们东张西望,说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解说词,穿行在沉淀了数百年历史的石板路上,过分洪亮的声音使他的自豪感显得有些刻意。

每到一个据说是重要景点的地方,导游都会停顿片刻,方便游客们照相。但他们完全省略了这个过程,威克多和海姆达尔闲着两只手,只用眼睛到处张望,当导游第一次准备给他们留时间时就发现了这一点,接下来的行程过去的飞快。他们抵达行程的终点时,一群与他俩几乎同一时间进入镇子的来自南欧的游客才刚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海姆达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钱包,手指在金灿灿的表面用力揿了一下,钱包发出一声轻微的怪叫,海姆达尔掰开了扣锁。导游揉了揉眼睛,刚才有东西在那上面一晃而过,恍惚间长出了一对眼睛,再仔细看那钱包,什么都没有。

付过了钱,导游殷勤的表示可以再带他们去别的地方,海姆达尔听出言下之意,摇了摇手。导游离开前小心瞧了眼威克多,貌似对面无表情的老爷有些畏惧。威克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麻瓜相处,他不像海姆达尔那样能够相对轻松的应付,既然不想出岔子,干脆不发一言,少说少错。

等导游离开,威克多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他们沿着狭长的通道穿街过巷,这里的路纵横交错条条相扣,偶尔能看见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盖着花毛毯坐在屋檐下眯着眼睛打瞌睡;神情雀跃的年轻女孩三五成群的匆匆走过;男人们坐在路边的咖啡座上或闲聊或大口吞烟吐雾;几个小不点因为手中的玩具围拢在一起叽叽喳喳;行动敏捷的野猫从巷子岔口轻盈蹿过,转眼不知去向。

阳光悄悄变换着方位,投射在地方的倒影缓缓倾斜,锐利的轮廓逐渐模糊。

他们在镇子的一角发现了一个小剧场,海姆达尔进去打探了一下,然后二人留在了那里,看了一出由当地的古老传说改编的舞台剧。老掉牙的爱情故事,效仿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凄婉,但又让人感觉太过顺理成章,过程理直气壮的曲折,结果理所当然的不圆满,两位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主角相继弄丢了性命。当最后一幕催人泪下的音乐响起时,坐在海姆达尔左手边的一位多愁善感的女士哭的泣不成声,周遭此起彼伏的哽咽让至今对这出戏的主题表示懵懂的斯图鲁松室长好一阵坐立不安。

海姆达尔看看威克多,威克多也看看他——老爷可能也不怎么欣赏,他们同时站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海姆达尔的眉角抽动了一下。

起居室内的留声机派上了用场,威克多拿出唱片研究了半天,最后选择了应该不会让海姆达尔马上感到昏昏欲睡的欢快小合唱。威克多拨动唱针,清亮的音乐在房间中响起。

坐在沙发上的海姆达尔吃着从小镇上买回来的玉米片,转头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威克多走到他身旁,挨着他坐下,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哪怕一个毫米。

“要吃吗?”海姆达尔把用锡纸包裹住的盒子拿过去,威克多却俯身含住他的嘴唇,轻而易举的探进舌头,不一会儿,他离开海姆达尔的嘴唇,砸吧几下嘴。

“还凑合。”

海姆达尔抹抹嘴皮,“你不嫌恶心啊?”

“你觉得恶心?”

海姆达尔没说话,显得特别矜持。

威克多弯着嘴角,“我以为你的矜持昨晚都丢在了床底下。”

海姆达尔白了他一眼。

威克多圈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等你暑假,我们去黑山,黛丝的号角屋离海边很近,贝尔尼克告诉我那儿还连着一小片风光迷人的海滩,除了他们家,别的人无法享受到。改天我们也去那儿度假,躺在海滩上,听着涛声,在满天星光下做.爱。”

海姆达尔的咀嚼动作因为他的描述陡然剧烈起来,跟松鼠似的腮帮子蠕动着,眼睛瞪的大大的,小眼神贼亮。当他接触到威克多了然于胸的带笑目光时,立马貌似平静无波的转开眼,又恢复到被模个小手儿都要唾弃半天的良家少男的矜持姿态。

威克多被他小样儿逗乐了,哈哈大笑着用力亲了他几下。

“别装了,我知道你会喜欢。”

“谁说的!”

“你会喜欢的。”

“……别这么武断!”

“你喜欢。”

海姆达尔往嘴里塞了块玉米片,含糊不清的说:“……嗯,好吧,可能会喜欢吧。”

惹的威克多又是一阵笑。

想到白天在浴室里,看见威克多背后那一道道又长又红的抓痕……斯图鲁松室长连忙又往嘴里塞玉米片,企图压下内心深处的骚动。他迟疑的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修剪的光秃秃的指甲,在掌心里刮了刮,没有一个让皮肤感到不适的锐角,难以相信他居然把老爷的后背弄成那么,嗯,引人遐思。

“你在想什么?”威克多凑近,张口咬掉他衔着的玉米片。

海姆达尔回神,特别正色庄容的说:“听说冠军杯开赛前魁地奇联盟打算重新编排综合实力榜,这是不是代表目前的排位将不作数了?”

“你怎么知道的?”威克多躺下,把头枕在海姆达尔的腿上。“这事还没对外公布。”

“我有我的情报来源。”海姆达尔得意洋洋的说,然后在威克多怀疑目光中老实交代了问题。

威克多花时间想了一下,确定自己不认识钢铁鹦鹉的这个帕尔梅。

“想他干嘛,”海姆达尔的手指绕着威克多的发梢。“比他成就高的选手他都看不顺眼,换句话说被他嫉妒说明比他厉害,这个人肯定有强迫症。”

威克多咧嘴一笑,“我去年年底跟他们的守门员一起担任过广播节目的嘉宾主持。”

“钢铁鹦鹉的守门员?”

“嗯,一档午间节目,主题比较轻松,介绍各地关于的魁地奇的趣闻。”

“我怎么不知道?!”自认为是忠实威威粉的斯图鲁松室长坐不住了。

“学校听不了广播。”

“……没错,学校没法听广播。”海姆达尔泄气的瘫了回去。

“钢铁鹦鹉是一支强队,组建时间也不短了,以往追求的是以防御为主、伺机迂回到对手后方进行突破的传统型打发,曾经靠稳健的球风以及坚不可摧的防守获得过很高的成就,综合实力榜上的最好成绩是世界第四。近些年成绩不佳,尤其到了90年以后,一味注重防守的钢铁鹦鹉头重脚轻有些飞不动了。”

海姆达尔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以前的老牌劲旅们都在面临转型的窘境,魁地奇界更新换代的速度比燕尾狗吞地精的速度还快,要么被淘汰,要么把别人淘汰掉,竞争很残酷。”

威克多抓住他的手,二人的五指交叉握在一起。

“你还记得有个叫仙人掌的球队吗?每到他们比赛,他们的球迷就人手一瓶姜汁汽水,获胜以后一边鬼喊鬼叫一边齐刷刷的开盖灌汽水。”海姆达尔问。

“……苏格兰的姜汁仙人掌?”

“是啊,我六岁那会儿还红红火火的,只要他们上场获胜的肯定就是他们,记得那时候对角巷从扫帚店一直到长袍店,整条街挂满了他们的海报,每家店主以谈论他们的骄人战绩为荣,结果后来又如何,我去徳姆斯特朗上学那年英国巫师都已经不记得曾经有过那么一支几乎让全英国陷入疯狂的球队。创建不满五年,夺下了英国国内所有比赛的桂冠,第一次打进欧洲劲旅联赛,第一季度联赛结束后总分排在第二,第二季赛季开赛前球队老板对外宣告队伍解散。”

海姆达尔一脸的谴责,“那时候我刚开始对魁地奇产生兴趣,买了找球手的可拆卸玩具,还买了印有姜汁仙人掌队徽的变形徽章,挥动起来会产生风啸声的彩色球棒,当然,还有姜汁味的汽水,结果他们就以解散回报我。”

威克多忍俊不禁,“你买不买那些东西跟球队解散与否毫无关系,就算你什么都不买,也不妨碍他们的解散计划。”

海姆达尔投去死气沉沉的一瞥。

“那姜汁汽水的味道很有内涵,个中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些崇拜者的味蕾肯定都烂了。”海姆达尔一脸的唏嘘。

“我喜欢喝咖啡。”老爷举手模上海姆达尔的脸颊。

海姆达尔嘿嘿一笑,“你可以跟你的粉丝团团长沟通一下,也弄个万人齐聚鬼哭狼嚎喝咖啡的盛况?”

“我喜欢喝你煮的咖啡。”威克多说。

“行啊,到时候咱俩一起嚎。”那样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海姆达尔禁不住哈哈大笑。

威克多的手指来到海姆达尔的嘴边,指尖轻轻描绘他嘴唇的轮廓。海姆达尔抓住那只手,俯身亲吻威克多的脸。

“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威克多翘起嘴角。

海姆达尔拉开距离,似笑非笑的俯视片刻,再次低下去,嘴唇抵着他的嘴唇微微摩擦。威克多的手缠上他的脖子,手指在他的颈项间来回游走,他们几乎同时张开嘴巴,加深这个吻。过了一会儿,海姆达尔的头朝上抬了抬,看见威克多专注的看着他。

“今天早点休息吧。”威克多转开目光随意扫视着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留声机已没了声音。

“你确定?”海姆达尔故作惊讶。

威克多把目光移回他脸上,不慌不忙的说:“摘果子的同时也不能忘了浇水施肥做足养护。”

某果树顿时羞射了。

美美睡上一觉,第二天早上,迎着闪亮跳跃的晨光,海姆达尔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早上好。”威克多走进房间,站在床边冲他微笑。

“早。”海姆达尔睁开眼,已经习惯不管几点睁眼,老爷永远比自己起得早的现实。“你已经出去过了?”目光掠过他整整齐齐的着装。

“骑了会儿扫帚。”

“这里有扫帚?”海姆达尔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

旅馆门边的角柜里摆着扫帚,不是赛用型号,按照家庭扫帚级别那也是高档货了。海姆达尔和威克多放弃了双人扫帚,各自挑了把趁手的,又合力拖着球具箱子出了房门,来到屋外的草地上。

他们打开箱盖,发现这些球具颜色款型各不相同,看上去像临时拼凑起来的。他们一人拎起一根球棒,海姆达尔颠了颠手中的浅棕色短棒,握手处的凹凸花纹上一排银色的字迹在眼前闪了一下,他把球棒倒过来对光仔细一瞧,转头一把抓住了同样也在打量手中球棒的威克多。

“快看!”献宝似的把球棒递到对方眼皮底下。“赖肯灰熊队的球棒,上面有伊斯.凯尔莱的签名!”

赖肯灰熊队是活跃于十九世纪中期的一支魁地奇球队,这支队伍最大的特色就是每个队员都是全能型选手,可以在所有位置上独当一面。伊斯.凯尔莱是那一时期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追球手,喜怒无常的性格造就他诡谲多变的进攻路线,最爱做的事就是让拦截自己的敌方球手猝不及防的一头撞在球门柱子上。虽然人们时常以追球手来定位他,但他在击球手的位置上也有上佳的表现,如果这支球棒真是凯尔莱生前使用过的……

在斯图鲁松室长的眼里,这就是球棒造型的金加隆。

灰熊队的另一大特色是他们每次比赛时都会戴着造型夸张又惊悚的怒吼熊头帽,据说真的会叫。那个时代比赛规则相对宽容,不像现在,只能穿着大赛承认的统一赛服入场,不然即刻被取消比赛资格。当年那些曾带动过一阵灰熊潮流的熊头帽子绝大多数进了魁地奇联盟旗下的博物馆,零星散落在外的也都进了有钱人家的收藏柜。有时在商店里看到的,也都是仿冒品,真货几率低于百分之零点零一。

威克多把他那支也递过来,“萨尔帕玛斯雀翎。”

海姆达尔惊讶的接过,球棒顶端龙飞凤舞的金色雀翎字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萨尔帕玛斯雀翎是二十世纪初建立的队伍,至今仍活跃在魁地奇界,不过已经由专业降级为业余。这支全部由女性球员组成的娘子军也曾战绩卓著,所向披靡。以杰出的应变能力著称,喜欢在比赛中不断改换阵型,以最快的速度适应对手的阵容和打发,再通过阵型的变化干扰对手的节奏,从而把握主动引领全局。

海姆达尔看着两支球棒沉默片刻,然后蹲在箱子边模索了好一会儿,泪流满面的抬起头。

“我们现在就退房,把这箱子一并带走,每年卖一样,即使啥也不干,也能舒舒服服过上好多年。”

威克多笑了起来,跟着蹲下来,看斯图鲁松室长巴在箱子边上对一只褪色的鬼飞球嘀嘀咕咕。

“还打吗?”威克多说。

海姆达尔抄起一根球棒刷地站起来,豪迈的把球棒往肩上一扛,扬起下巴,用鼻孔对着老爷。

“束手就擒吧,克鲁姆先生!”

旅馆附近开辟了一个迷你球场,两边各竖着一个金色球门,四周用石头垒砌围成一圈,乍一看挺像模像样的,尤其那两根金色门柱,比德校的还亮堂。

海姆达尔情不自禁的模了一下,把球棒夹在胳膊肘下,特迷信的搓了搓双手。

两个人也打不了球赛,他们使用两个游走球和一个鬼飞球,谁往对方的球门内投的球多谁获胜,投球当中还不能忘记到处乱窜的游走球。海姆达尔驾着扫帚飞到球场旁的计时大钟旁设置时间,三分钟一回合。

第一回合由威克多持球投门,海姆达尔做干扰。

也许轻敌,也许故意放水,三分钟过去老爷楞是一个球都没投进去。海姆达尔不干了,挥着棒子大叫,“不算不算,重新来!”

威克多躲着一个在空中画弧线的游走球飞过来拿球棒,“起初确实想放水的。”

海姆达尔看了他一眼,明白过来后就澎湃了,连连点头,“看见没有,如果我也进了这一行,肯定是实力派。”

魁地奇界也有比较另类的一种选手,靠出众的外表拉拢人心,也就是所谓的偶像派。这类球员一般很少真的上场,球队养着他们单纯就是为了宣传,脸好看拍出来的海报比较有市场。

“糖耗子那会儿我就知道了。”威克多从善如流的捧着他说话。

洋洋得意的斯图鲁松室长豪情万丈的上场,三分钟以后灰溜溜的下到场边。

不愧是专业,玩的太溜了,本职工作以外的位置也能胜任。

海姆达尔苦着脸,他也一球未进,但跟前面那场相比,威克多轻轻松松的把他当耗子抽,除了一惊一乍的躲避满场神出鬼没的游走球,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球门都无法靠近,只能在自己的球门前徘徊,好几次差点上演连人带扫帚一起翻过球门的大乌龙。

海姆达尔气喘如牛,用袖子抹着满脸的汗。老爷除了额头上的小汗珠子,一丁点累着的迹象都没有,呼吸平缓的令人发指。

“还玩吗?”威克多微微一笑。

“不玩了,想要跟你在魁地奇上较劲太异想天开了。”

威克多接过他的球棒,很快收拾了俩人来疯的游走球,把球具们全部锁回箱中。

他们抬着箱子回去的时候,海姆达尔问,“你刚才是糊弄我吧?为了让我轻敌。”真是老坏老坏的。

“没骗你,你在击球手打位上确实发挥出色,瞄准的轨迹十分刁钻,但是追球手就差了一些。”

海姆达尔知道他是客气了,何止是“差了一点”,换句话说自个儿比较适合阴人?!

斯图鲁松室长一脸沉思的回到房间。

落日带走了最后一丝余晖,威克多从门外弄来了晚餐,旅馆的客房服务一直很准时,他们从来不敲房门,只是把客人们可能需要的东西摆在门边的架子上——海姆达尔这才弄明白门口的架子不是用来放鞋子的。

这一个下午他们都花在了床上,起初只是因为海姆达尔懒得动,后来威克多也上了床,然后是漫无目标的对话,当他们的四肢交缠在一块儿时,海姆达尔依然没能回神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这场性.爱非常的舒缓,或许害怕他身体不适,整个过程威克多都小心翼翼,他们尝试了几个新体.位,生疏无法避免,有时还会让对方觉得难受,最搞笑的一次是他们都没把握准距离,两个人的鼻子撞在了一起,倒下来的时候又撞在了床头板上,乓的一声响的吓人,把海姆达尔疼的唉唉直叫唤。

之后二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半天,感到这一切十分滑稽,迫切需要的温存被这一撞撞的差点烟消云散。

比起让大脑麻痹欢愉的激烈性.爱,海姆达尔更喜欢跟威克多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躺在一起,可能是余韵带来的别样触动,体内涌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让海姆达尔无比沉醉,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位这种感觉。

“别只挑肉吃。”威克多瞥了一眼,慢吞吞的说。

叉子顿了一下,犹犹豫豫的挪到了炖菜上,叉起一根芹菜,咀嚼时的表情就跟吃毒药似的。

“明天直接去学校?”威克多问。

“和希娜约好了5号见,我在木棉镇再待上两天。”

他们吃完以后威克多拿走了盘子,海姆达尔披了件袍子来到起居室,拿出约尔夫的手稿翻看,约尔夫显然是个语言大家,并不长的观看的过程却非常辛苦。

威克多在他身旁坐下,手里拿了本又厚又大的书,海姆达尔瞄了眼,没看懂封面上的字,威克多靠在沙发背上,一手持书,一手勾着海姆达尔的脖子,手指在海姆达尔的耳垂上拨弄。

好不容易看完一页,海姆达尔嗷的哀叫一声把手稿盖在脸上。

威克多好笑的侧过脸,“事先申明,我不帮你翻译。”在老爷看来,趁这个机会多学点语言也好。海姆达尔在某方面总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只要不逼到家门口,他绝对熟视无睹。

海姆达尔拿掉脸上的稿子,冲他龇了龇牙,而后倾身吻向他翘起的嘴唇。威克多享受了一会儿,然后主动把这个温柔轻吻升温到了让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深吻。海姆达尔放下稿子,骑跨在他身上。

“你刚才说什么?”海姆达尔貌似不在意的拿起那本看不懂的大厚书瞧了瞧。

“我说……”威克多的声音变得低沉,半硬的勃.起在海姆达尔的股.缝间摩擦,海姆达尔喉咙一紧,立马瞪大眼睛看向他。“也许你可以想法子给我点好处。”威克多说完了这句话。

海姆达尔咽了咽嗓子,然后低头探身,让他们的身体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退房的时候海姆达尔迟疑的看着凌乱的大床,忍住了使用魔法把床铺整理一新的念头,带着比入住那天又鼓囊了几分的驴皮包,依依不舍的跨出了房门,离开了旅馆。

他们走在狭长的绿荫小道上,海姆达尔频频回头张望,老爷以为他没住够。

“有机会再来吧。”威克多捏了捏他的手。

海姆达尔不好意思说他实际上是舍不得金加隆,那么多钱转眼就没了,说白了买的是这个居高临下的地段,就跟上辈子在城市里买房一样。

“也就是你过生日我才决定来的。”斯图鲁松室长平常对自己还是相对抠门的。

威克多懒洋洋的笑了笑,“照你这么说,我倒是希望天天过生日。”对自个儿的向往不加掩饰。

“俗了吧!”海姆达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能被斯图鲁松室长骂一声俗气,真是别具一格的体验。

老爷哈哈一笑,收紧了胳膊。

效仿来时的行程,终点仍然是赫尔辛基车站。

“我看了下价钱,从这儿去学校收的路费比雷克雅未克还低。”海姆达尔兴冲冲的走进车站。

正要去马厩那儿挑选一匹心仪的天马,多多马突然冒了出来。

它朝海姆达尔深深一鞠躬,“主人在休息室等您。”

“爸爸也来了?”海姆达尔急忙转向车站内的茶室,进门后看见隆梅尔倚在吧台旁,手里捏着一杯酒水,和吧台内的巫师说着什么。隆梅尔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转头,他们的目光碰在一起。

海姆达尔咧嘴一笑。

隆梅尔与酒保掐断了话头,朝他这边走来。

“新年好,爸爸。”海姆达尔笑眯眯的说。

“嗯,新年好。”之后,隆梅尔转向威克多。“看上去挺精神啊克鲁姆。”

海姆达尔不自然的转眼看向别的地方,父亲的话明明非常正常,听在耳朵里却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新年好,隆梅尔。”老爷比他镇定多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的留言让咱感动的不行,谢谢支持!!!

看了大家的留言我综合了一下异乡的情况,决定不继续肉了,没看够的筒子先别急,咱以后会掺杂肉戏,毕竟正式开荤了,不会再让你们一直清粥小菜下去的。

另外,咱只是写了个满打满算七、八千字的肉,不代表从此以后改写辣文,泡桐也没这个本事,实在不必过分担忧。

ps1:除去前面的一章肉汤,上章是泡桐第一次写肉,业务不熟练,不足之处烦请见谅。我知道有些姑娘更欣赏唯美风,或者比较有意境的,朦胧美的,但是咱写不来,害怕效仿不成反变成笑话,所以就按照自己想的来,用词也相对直接,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能hold住,这个,反正现在也知道了,以后还是请慎重选择。

ps2:19800303不知道是啥意思?挖鼻,里格的生日啊,不是咱的,咱是青春无敌美少女,永远的十八岁。

有筒子问年龄,老爷现在虚岁20,里小格童鞋五年级,巫师十一岁开始上一年级,请问里小格现在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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