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搓了搓自个儿的望眼镜,眼神虔诚,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把它搁在架子上。负责开考前检查器械的监考老师刚一接近,一团金光插.队直往眼前挤,不禁有些恍惚,定睛瞧仔细,发现是望眼镜。
斯图鲁松室长的这只望眼镜搁在整排望眼镜队伍里异常突出,感觉就像一个土财主和一群要饭的。监考老师看看望眼镜,又转头看看望眼镜的主人,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土财主是隆梅尔给儿子的圣诞礼物,在海姆达尔心里,有仨男士的品位不容置疑,一个是老爸隆梅尔;一个是斯诺;最后一个就是老爷威克多。所以,海姆达尔一瞧那监考老师憋笑的小样儿,不由得在心里吐糟人家的审美观。
实际上隆梅尔给他买的这个望眼镜完全以他的品位来打造,换句话说这就是斯图鲁松室长自己的品位……
海姆达尔原本的望眼镜是黄铜做的,当初来德校上学前对角巷的某个店主赠送的临别礼物之一。东西虽然普通,但胜在胜在价廉物美,哈利.波特用的也是这个牌子的黄铜望眼镜。有波特做代言,海姆达尔很有安全感。望眼镜这东西不像羽毛笔,只要保养得当,几乎没有损耗,海姆达尔也没想过更换,甚至打算如果可以用它个一辈子,直到今年圣诞节的来临。
圣诞节那会儿海姆达尔是和老爸一起过的,老爸对他的收礼情况大致心里有数。西里斯.布莱克的礼物抵达的较早,布莱克先生似乎特意打听过海姆达尔的学业情况,知道德校五年级下半学年有场至关重要的考试,就像哈利即将迎来霍格沃茨的巫师初级考试,所以海姆达尔收到了布莱克送的一套文具,写字会洒金粉的羽毛笔、两头镂花刷金漆的尺子、比钻石还闪的水晶墨水瓶等等,每一样都显示出斯图鲁松室长对于阿堵物的光辉追求。
那一天,海姆达尔没事儿就高举羽毛笔,为了看虚拟金粉扑簌簌的往下掉。
隆梅尔老爸不甘示弱,金光闪闪的土财主华丽登场。
老爸很有想法,你送羽毛笔,送尺子,送墨水瓶只能寄托你的美好祝愿,对考试本身没有帮助,因为在巫师考场,除了活人,别的都不给进,即使洒出个金山都派不上用场。但望远镜就不一样了,望远镜是所有在魔法学校上课的孩子必备文具之一,也是极少数允许带入考场的器械之一。
连续八天的八门模底,只有土财主真正意义上的与海姆达尔共进退,在整场天文学实践考试中,老爸的气场时刻护佑着斯图鲁松室长。
“怎么样?”一看到里安也出来了,海姆达尔就迫不及待的凑过去。
“你要是魔药学也这么积极就好了。”里安知道他这是来找自己对题了。
这倒霉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海姆达尔白了他一眼。
里安嘿嘿一笑。
“星象图绘制的如何?全画上去了吗?”海姆达尔问。
“全画上去就不对了,”里安说。“题目上有季节和月份,又给出那么多恒星,这些都是陷阱,题目上写明的月份我们这儿观察不到那些星座。”
“难怪我用望远镜看了半天没找到……”海姆达尔恍然大悟,然后眉开眼笑,这应该算否极泰来了吧。
里安无语了,他有点理解曼苏尔教授的心情了。
卡罗和莱昂比他们早离开半小时,在天文塔下等着他俩。
卡罗眼睛素来会察言观色,马上就看出斯图鲁松室长貌似又雀跃上了。
“考得不错?”卡罗问。
“及格应该不成问题。”海姆达尔喜滋滋的说。“上午的理论知识除了金星运动周期表写错了,其它基本正确,两个成绩一综合,总分不会太差。”
卡罗惊讶的眨巴眼睛,刚想夸几句,里安很快揭穿了海姆达尔的老底。
“原来就是走了狗屎运!”卡罗老鄙视的,绝不承认他在嫉妒。
莱昂突然说:“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手里的阴谋仇杀小说已经换成了蓝色封皮,封皮上写着大大的2,海姆达尔这才知道原来这书一套共有14本,囊括宫斗、官斗、宅斗等多元化素材,招蜂引蝶的主角一会儿成小孩,一会儿变女人,一会儿又被坏人蹉跎成了大爷,上天下海无所不能……据说主题是励志。
海姆达尔听了莱昂的话,对卡罗挑衅的扬了扬眉毛。
琼斯先生夸张的一叹,“莱昂,你这真正的实力派千万别被他带坏了。”
他们回到寝室塔的时候发现公共休息室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同学们一个个小眼炯亮,满面春风。
“什么情况?”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卡罗仗着自己规模宏大,硬是从人群中犁出了一条通道,他们很快挤到前方。
“哦,是克鲁姆啊。”荡漾在卡罗胸口的滚滚热浪一下成火苗了,琼斯先生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但是别的学生不这么看,那是威克多克鲁姆啊!嗷嗷嗷的使劲往前挤。
“排队!排队!维持秩序!插.队者不给签名!这是克鲁姆先生亲口说的!”随着这声稍显尖利的咆哮蔓延开,骚乱的人群渐渐平息下来,在几个监视者的虎视眈眈之下不得不井然有序的排好队。
“那是楚格吧。”卡罗认出了维持治安小分队的其中一人。
海姆达尔也看到了,不由得纳闷,他怎么跑西塔来当保安了?小分队的另两个成员就是之前见过的毛线帽子和小胖墩。
“室长!”站在队伍末尾的一把扶手椅上的楚格高举双手朝他这儿招手,小脸儿红彤彤的,看上去精神极了。
“你们让让!我室长过来了!”楚格理直气壮的指着几个四年级的学生,四年级不乐意了。
“你不是说不能插队嘛!”
“一点见识都没有!我室长还需要签名?!”楚格凶巴巴的说。“我室长就住这儿,你们不要扰民!”
海姆达尔啼笑皆非。
卡罗哈哈大笑,转而对莱昂和里安说:“你们听听,简直把海姆达尔的德性学了个六七成。”
莱昂和里安点点头,也是乐得不行。
海姆达尔白了他们一眼,“我平时才不这么讲话!”
仨好友对看一眼,眼神儿格外的意味深长。
海姆达尔眯了下眼睛,“其实我看那小胖墩和毛线帽子也挺眼熟的。”
莱昂点头,“那毛线帽子就是里安,小胖墩就是卡罗。”
卡罗摩挲着下巴,对他们的说法并不介意,能被师弟们模仿也是个荣幸的事。
“那莱昂呢?”里安说。
海姆达尔和卡罗面面相觑,遗憾的摇摇头,“像莱昂这样的世界上能有几个?”多了就逆天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排队等签名的学生,老爷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殷勤的楚格端来的茶水,一口一口的喝着。名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滴苦恼,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都被消磨光了。
这星期正赶上海姆达尔一连八门考试,周末没法出校,老爷决定主动上门,结果……威克多惆怅的叹口气,转脸对着心上人想博取点同情心,却发现海姆达尔根本没往这儿看,注意力全放在楚格那里。
“谢谢,辛苦了。”海姆达尔模了模楚格的头发。
“替室公分忧解难是应该的!”楚格挺了挺小胸板。
“室公?”
“室长的老公。”
卡罗噗嗤一声笑出声,别的人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谁教给你的?”海姆达尔诧异。
楚格大惊失色,“我自己琢磨的,不对吗?”
“对,很对,以后就这么叫。”卡罗插.嘴道。
海姆达尔白了他一眼,到底没有纠正。
“室长的考试顺利吗?”楚格问。
“还行吧。”
“室长肯定行的。”楚格对海姆达尔有着盲目的崇拜。
这边,里安看了看毛线帽子,问,“我记得你好像参加了飞天扫帚研究室。”
毛线帽子欣喜的点头,“您记得我啊,我现在是打杂的。”
“都这样,我刚进去那会儿也模不到扫帚。”
卡罗则是对着吃个不停的小胖墩看了半天,心有不满的嘟囔,自己明显比这圆滚滚的肉丸子苗条吧。
海姆达尔按规定不能离校,威克多去跟卡卡洛夫套近乎,被允许留在学校过夜。莱昂当然没回寝室,海姆达尔对他的善解人意又是感动又是歉疚。
门一关上,刚才还在楚格仨人面前特冷艳的斯图鲁松室长原形毕露,扑过去给老爷揉胳膊捶背,嘘寒问暖念叨不停。
威克多把他抓到身旁抱住揉了揉,“我很想你。”
海姆达尔本想迅速表示君心似我心,后来改了主意。
“我准备想你的,但是要考试,准备想你的时间都想书本去了。”
威克多哑然失笑。
“明天再考一门就解放了。”海姆达尔挣开胳膊抱住威克多的脖子用力亲上他的嘴。
威克多顺其自然的开始剥他的衣服,意乱情迷的时候,海姆达尔突然握住他的肩膀,威克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别从后面来,要入从前面。”
威克多表示不解。
“疼啊,克鲁姆先生,虽然后面比较爽,但是痛苦更**,我明天还要考试呢。”
“没问题。”克鲁姆老爷表示只要能吃就行,吃法随意,他绝对是个好打发的人。
(ps:据说男男时,后背式攻能入的很深所以爽,但是对受来说就不是这样了,应该不会被和谐掉吧。)
星期一一大早,老爷就走了,海姆达尔从床上磨磨蹭蹭的爬起来,下地时尝试伸了个懒腰,状态比想象中好,想到昨晚老爷一直都憋着劲,斯图鲁松室长心里暖烘烘的。
冲进盥洗室抹了脸刷了牙,换好衣服走出门。
与仨好友在公共休息室碰面,相伴一起离开了寝室塔,走向城堡。理论考试9点开始,现在离9点还有段时间。
“我们去看看七年级的展示会吧。”走在前面的卡罗突然回头大声说。
仨好友听了一愣,对了,这星期开始就是德校的传统项目——学校为了七年级举办职业展示会。到时会有很多公司、协会、中心等机构参与,被德校的学生戏称为“找老板周”。
他们五年级去年就参与过类似的活动,而如今的七年级还是照老路子走。
海姆达尔看看表,应该来得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四个朋友调转方向,朝透天大礼堂走去。
与五年级他们之前的小打小闹不同,七年级即将面临毕业,参与活动的各单位机构都是打着引进人才的旗子来守株待兔的,许下的承诺八、九不离十,不像他们看的那些,都是没法立刻兑现的幌子。
海姆达尔他们在名牌机构林立的礼堂内穿梭,一路上东张西望,大惊小怪,参观途中也发现了不少同年级的学生,大家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循着自己的线路擦肩而过。
“斯图鲁松。”
海姆达尔转身,惊愕的说:“霍林沃斯法官?”衣冠笔挺的法官坐在一张小桌子后,悠闲的阅读一份八卦杂志,海姆达尔抬头一瞧上面的招牌,这个展示摊位属于国际警察部队。
“……您改行了?”海姆达尔奇道。
“不,我干的挺好的。”霍林沃斯面无表情的放下杂志。“我还指望着升职,将来有一天坐上最高**官的座椅。”
他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海姆达尔惆怅的表示欣赏不了他的幽默感。
“谁啊?”卡罗小声问。
“iw的上司。”海姆达尔小声答。
“哦。”
仨朋友看看,决定先走一步。
“嗯,你们去吧,考场见。”
目送三位朋友离开,海姆达尔在霍林沃斯对过坐下。
“这是国际警察部队招人,还是国际威森加摩招人?”
“一切以招牌为主。”
“那么您这是……”
霍林沃斯合上杂志,“我是来找你的。”
“绕这么大一圈?”
“脑子转的挺快。”
“不好意思,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脸皮厚了。”
“我会继续努力。”
霍林沃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我看好你。”
“……您别这样行么?您还是用原来那种我欠了您钱似的腔调跟我说话吧,我怕。”
霍林沃斯调整了下情绪,“我为什么来,这会儿你有眉目了吗?”
“如果我说没有呢?”
“没有我就告诉你,不过我会在心里鄙视你。”
“您老更犀利了。”海姆达尔投降道。“前爱沙尼亚最高**官安德鲁.安西普。”
霍林沃斯赞许的点头:“那么你认为我会找你谈什么?”
“赫丘利斯的笔友。”
“你有什么想法?”
“我从知道这件事的那天起就在等您或者其他人找上门,万幸的是来的是您。”
“如果不是我呢?”
“我的笔友还要在赫丘利斯高级旅店里住上一段时间。”
霍林沃斯这一次沉默了很久,“这是个值得把握的机会。”
海姆达尔迟疑片刻,“您能告诉我您跟我笔友是什么关系吗?我从很早以前就有这种疑惑了,您似乎对他特别照顾,但是这照顾又不在明面上。”以笔友和霍林沃斯对立的身份来说,只有看不见的关怀才是真的关怀。
“我们算是姻亲,我妻子和他来自一个家族。”
海姆达尔没有再细问,“您想做什么?”
“我想帮他翻案。”
海姆达尔沉吟片刻,“虽然我对法律的那些条条框框还不太熟悉,不过还是知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兰格先生的罪名已经定下,他当时也认罪了,他的认罪书在iw还有一份复件。”
“这些我都知道。”霍林沃斯顿了顿。“如果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呢?”
“……您是想从这方面下手?”
“现在跟你说这个还早。”霍林沃斯很快转移话题,或许认为他还年轻。“我想告诉你,如果安西普开始接受正式调查,他从前接触的所有事情都会被逐一调出来,如果兰格的案子有反复,调查组可能会来找你问话,你和兰格通的那些信件还在吗?”
“在。”
“回去多看几遍,推敲一下可能会被问到的地方,并想好最安全的解释。调查组可能会在这上面做些文章,也许会问些弱智的问题,更有可能无中生有,认为安西普被冤枉的大有人在,追随他的人也不占少数,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他们无中生有……”
“兰格先生的案子也许真的应该翻案了。”
霍林沃斯吐出一口气,“好好学,好好干,我等你来接我的最高**官的位置。”
tbc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晚上要加班,更新会晚,第二天要早起的朋友就别等了。
木有校对,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