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在石壁前徘徊了几圈,然后伸出手模了模,凉凉的,觉得这梦真是实在。到目前为止,斯图鲁松室长依然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在做梦。
他转身朝远处眺望,视力并不像眼睛适应黑暗那样逐渐恢复,甚至比刚才更加模糊。
某种东西在不远处一晃而过,海姆达尔犹豫了一下,慢慢朝那个轮廓模糊貌似凸起岩石的地方靠过去,可惜他脚下只能挪动三、四步,再过去就会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动弹不得。
那东西跳了几下,落到他脚边,海姆达尔终于看清楚,不由得咋舌。
小强盗?!
仔细辨认了下,貌似不是小强盗,而是它的某个同类。
那位同类在地上模索了一会儿,似乎在搬动什么东西,显得有些吃力,径直朝石壁那儿移动,眼睛都没往海姆达尔那儿斜一眼,就像没有看见他一样。
海姆达尔凑过去招招手,它穿过他的手掌。
海姆达尔无语,原来自己成幽灵了……
跟在它身后一路回到石壁前,同类吭哧吭哧把东西往石壁下一丢,只听得哐啷一声,海姆达尔惊诧的发现石壁前方居然堆满了各种各样闪闪发光的玩意儿。这些宝石、黄金、银器等物品在石壁前堆成一座蔚为壮观的小山。
海姆达尔纳闷的模模头,刚才石壁前还啥都没有,后来想明白过来,对了,这是做梦,做梦不就是天马行空么。
他们为什么把这些东西堆在这里?忽然想到同学们丢东西,自己的戒指也一度丢失,海姆达尔疑惑的走过去,他的身体穿过珠宝山峰,停在石壁前方。海姆达尔迟疑的再度伸出手,整条胳膊从石壁上捅了进去,海姆达尔吓一跳,刚想收手,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用力往前一扯,他穿过了石壁。
海姆达尔慌忙朝后看,厚重的石壁纹丝不动,而他确实进到里面来了。
里面貌似是个高耸宽阔的空间,可惜光线晦暗,再加上视野模糊,他仍然看不清楚稍微远一些的景物,只能大约判断出个轮廓。
海姆达尔左右张望,却无法动弹,似乎有某种力量正在制约他的行动。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能够看清楚前面有个一层楼高的石头台子,台子边缘冒出很多枯竭的枝杈,枝杈上有一个貌似不小的线条模糊的白色东西,具体是什么他看不见。
正琢磨着,他的脚能动了,但不是自己动,而是被那股力量往前拖。他的脚迈开了,慢慢朝前走着,绕开那个高高的石台,来到后方。当中的路程让他惊讶,这个高台貌似不窄,走到后方需要一定的时间。
石台后面似乎是一个比较小的空间,一些被人为削平的光滑石碑随处可见,之所以把它们称呼为石碑是因为形状相近,至于出于什么目的,有什么作用,海姆达尔一无所知。
“喵~~”一道黑影跑过他身侧。
“豆荚?!”海姆达尔大叫。
豆荚径直朝前跑着,对他的叫喊无动于衷。
豆荚跑出了他的视力范围,跑进模糊的区域,以豆荚为中心的一平米的地方格外清晰,其他地方仍然被罩了一层纱布似的看不清楚。
海姆达尔的目光紧紧跟随它,希望能够通过他弄清楚,至于弄清楚什么……他不知道。只见豆荚纵身朝前一跃,一双手接住了它。手的主人坐在一块石碑前,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斗篷帽子遮住了他的脸,他温柔的抚模豆荚,豆荚温顺的躺在他的腿上,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
一个想法在海姆达尔脑中油然而生,莫非这实际上不是自己的梦,而是这只猫的?!
里格——————
呼唤从天而降,犹如醍醐灌顶,海姆达尔霍然清醒。
“我在哪儿?我要回去!”他焦急的转身,茫然四顾。
“里格。”
海姆达尔惊讶的回头,黑斗篷出现在身后,站在一根奇怪的柱子前。那根柱子上似乎刻着什么,可惜清晰只有那么一瞬,它重新陷入迷雾中。
“里格。”
海姆达尔现在确定是这个黑斗篷在叫自己。
“你是谁?”海姆达尔张口。
“回去吧。”
话音刚落,黑斗篷脚边的黑猫一跃而起,朝他扑来。海姆达尔被用力推了出去,他的身体急速后撤,转出石碑房间,绕回到高台前方,没有停顿继续后撤,飞快钻出石壁,回到空中。就像来时那样沿着原路不间断的往后倒退,掠过松树林,女乃糖它们已经不知去向,松湖在身下一晃而过,他直直倒退向徳姆斯特朗城堡,眼看要撞上厚重的外墙,无法控制自己的海姆达尔大叫着用力挥动手臂抱住头。
他撞进一团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就在海姆达尔“没了呼吸”的第二天下午,北欧巫师们发现北欧最大的两家报纸《扫雪报》和《北欧巫师团结报》除了刊登一成不变的爱沙尼亚魔法部八卦以外有了些别的内容。
这些太过寻常的内容如果放在平时,不大可能引起关注,但是最近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巫师被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欧巫师们的不和谐弄的不胜其烦,他们急需另外的话题好摆月兑眼前关于爱沙尼亚神马深度挖掘□实则日复一日的陈词滥调,所以,新的消息都不需要报纸特地做什么,立马引起了北欧巫师界的关注。
过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中午,关注过了昨天的晚报,又追看了今天的晨报,北欧巫师们忽然发现这些小消息其实是可以串联的,貌似内容是相通的。于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居民们立即放弃了相互揭短的爱沙尼亚魔法部的所谓最新进展,热情洋溢的投入到新消息的连连看中,他们很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连了起来。
北欧巫师们怒了。
这件事要从前一天晚报上的一条不怎么起眼的小消息说起,《扫雪报》是北欧公认的最贴近平民的报纸,上面除了刊登时下的主流时政新闻,大部分版面都关于民生,其中第二受关注的版块是关于魔法伤害自我救治以及医药等方面的内容——顺带提一下,第一受关注的版块是商店打折促销和白色烈酒广告;第三受关注的是政要、体育明星、歌星等的八卦——这天晚上有个占据了该版面三分之一的消息,北欧巫师界享有盛誉的六位魔法伤害救治方面的专家集体“失踪”。
失踪是该报纸为了夺人眼球、吸引人去购买故意夸大其词,到底怎么回事买下来以后看了内容就知道了。
这篇报道实际上写的不咋地,全篇都是关于这些专家们业务能力如何高超,通过刊登采访六位专家的病人们来进行侧面烘托专家们是如何妙手回春的。
总而言之,看完了这篇报道以后除了让健康的北欧巫师们对未来看病提高了些许的安全感,同时激起了不太健康的巫师们去寻访专家的决心,也没留下别的什么印象。
只有对什么都喜欢用心眼的巫师,貌似看出了报纸似乎在隐隐指向什么,不然的话这篇报道绝对是暂时交不上稿,怕开天窗随便找了篇顶替的。如果真是这样,这些自认为才高八斗、善于思考的巫师们肯定会跑去报社吐口水。
第二天,《扫雪报》和《团结报》不约而同的刊登了一篇关于爱沙尼亚魔法部调查组的最新动向,让人诧异的是这次报道的主角不是爱沙尼亚的某某政要,或者某某政要的家属,而是一位就读某著名魔法学校的少年,这里隐去了该少年的名字和他所就读的魔法学校的名称。
与此同时,报道中也提及了那六位“失踪”专家们的去向,原来都在给这少年看病。
那么为什么跑去给他看病,当然,在提出这个疑问的同时,也有相当一部分巫师们暗暗咋舌,能同时请动六位顶级专家共同会诊,这样的条件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抱着各种各样的猜疑,大家继续往下看,然后,真相大白了。
报纸上写,据记者调查,该消息已经得到确认,该少年很有可能受到爱沙尼亚魔法部调查组的迫害,调查组利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迫使少年听从他们的命令,遵照他们的吩咐对爱沙尼亚某些巫师泼脏水,少年愤然反抗,但对方人多势众,最终还是遭到了毒手。专家们就是在全力救治他。
反正报纸总归是模棱两可,不给个确切的正面的消息,通篇的“很有可能”,不过最初甩出的“已经得到确认”让这消息的可信度貌似提高了不少。没有添加丝毫评论,语气也不存在偏向性,只是平白直述,仅仅这样,报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北欧巫师群情激奋,尤其是冰岛的巫师,火冒三丈。
好你个爱沙尼亚东欧佬,居然敢欺负咱们冰岛人?!要脸不要?!对方还是个孩子呢!
芬兰的《天晴报》在同一天的晚报上刊登了事态的进一步说明,那位受到迫害的孩子就是咱们亲爱的隆梅尔.斯图鲁松主席的独生子,本报记者已经通过咱们的魔法部长亲口确认,主席先生目前已在徳姆斯特朗专科学校待了好几天了,据说专家们会诊后得出的结论并不理想,那孩子两天前就陷入了昏迷,直到今天还没有苏醒。
这个消息很快被人为的扩散出去,没过多久,整个北欧巫师界都知道了。
跟爱沙尼亚媒体十天不刷新页面,半个月更新一次的办事效率相比,北欧的新闻媒体工作者神速的令人发指。
“芬兰魔法部长动身去了爱沙尼亚……”“冰岛魔法部长在公开场合对爱沙尼亚魔法部长视而不见,甚至还甩了对方几个白眼……”等之类的消息在民间层出不穷,那内容生动的,就好像亲眼看见,确有其事一样。
在这件事上隆梅尔.斯图鲁松从头到尾没有出面,一句话,一张照片,甚至连影子都没瞧见,记者们想要采访他,无奈他身处与世隔绝的徳姆斯特朗,除非得到校长的许可,外人是无法进入那所学校的。斯图鲁松主席仿佛消失了一般。
群众们表示理解,独生子情况危急,身为父亲怎么还有心思对外人说长道短?他甚至连句埋怨爱沙尼亚调查组的话都没有,这让北欧巫师对他的同情与日俱增。
总而言之,北欧人民很气愤,爱沙尼亚国内,一般群众在对待这件事上都比较低调,没什么表示,而爱沙尼亚魔法部的官员们则是哭笑不得,那些跟这事毫无关联的官员更是苦逼的要死,怎么一夜之间他们在北欧就人人喊打了呢?
爱沙尼亚的新闻报道也齐齐转了风向,各方面的质疑声此起彼伏,调查组顿时鸭梨山大。
在海姆达尔的昏迷持续到第三天,校医院一片愁云惨淡之时,爱沙尼亚那边在经历了风云变幻之后来了个异军突起。爱沙尼亚因为自己的丑闻不知收敛反而兴师动众闹得全世界一块儿围观,甚至还牵连到了别国巫师,闹得满世界风风雨雨。于是乎,有一部分巫师提议这事儿吧咱们也别查了,调查别人的人都凶残到外国去了,实在是丢人,反正安西普的案子已经涉及到大战期间,还涉及到一部分针对外国巫师的审判,多少算国际问题了,干脆这样,咱们把这事整理整理,提出个具体的议案,然后,上报国际巫师联合会,交给“联大”审议解决吧。
以魔法部长为首的官员们对这个提议比较抵触,坚决反对;反对派们虽然也不太乐意,但也知道这事不能再闹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就两败俱伤了,不过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持保留态度,表示再考虑。
又过去两天,海姆达尔在第五天中午张开眼睛,同一天下午,爱沙尼亚魔法部全体上下无视魔法部长的强烈抗议,通过了一次无记名投票。同天下午五点,爱沙尼亚魔法部的新闻发言人在记者招待会上当众宣布,爱沙尼亚魔法部决定把关于安德鲁.安西普以及与他有关的所有案情全部呈交国际巫师联合会,由巫师联合会审议如何处理。
事实上在新闻发布会召开前,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部长助理已经拿着全部文件动身去了比利时,记者招待会还没结束,助理先生已经走进了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的大门。
隆梅尔和斯诺争先恐后的来到二楼,当他们看见原本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这会儿正站在床边,配合校医福莱特先生做着各项检查——注视着那根魔杖在身上戳来戳去,回答着福莱特先生绵绵不断的问题——兄弟二人不禁有些恍惚。
他这是真的醒过来了?
“爸爸!斯诺!”海姆达尔一抬眼看到那俩男人像不认识自己似的瞪大了眼睛,禁不住模了模脸,难道他变样子了?
“请您别动。”福莱特先生显得很权威,海姆达尔乖乖闭上嘴巴。
俩男人终于如释重负,脸上的表情不约而同的松快下来。
福莱特先生很快检查完毕,识相的把地方留给他们,走之前再三关照海姆达尔。
“不许乱跑,等会儿专家们还要来给你做检查,好好躺着。”
“我很好,没什么,不信您看。”海姆达尔说着用力蹦了两下,把爸爸和叔叔吓坏了,硬是把他摁回床上。
“你就老实点吧!”隆梅尔的表情老严厉的。
斯诺也是一脸不善的瞪着他,斯图鲁松室长只好跟重症病人似的躺平了不动。
福莱特先生抿着嘴角,转身走了。
俩大男人专注的看着他,海姆达尔被瞧的浑身不自在。
“我已经听福莱特先生说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现在已经没什么要求了,你只要给我太太平平的毕业我就谢天谢地了。”隆梅尔一转身,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
斯诺点点头,这孩子貌似状况挺多,为了所有人的心脏着想,还是安分点好。
海姆达尔觉得有些委屈,那吐真剂又不是自己主动去吃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自个儿是吐真剂呕吐体制……被子下的手动了动,海姆达尔模了模瘪瘪的肚子,饿得慌。
“爱沙尼亚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对了,威克多呢?我睡了这么多天,他肯定很担心吧?你们告诉他了吗?还有我的家长会谈,是不是过时间了?”一连串的问题从海姆达尔嘴里蹦出来,斯图鲁松室长真是个操劳命,刚从没呼吸的状态回到阳间就开始琢磨这琢磨那。
“闭嘴!”隆梅尔斩钉截铁。
海姆达尔噤声了,但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俩男人。
俩男人啼笑皆非,“别担心,那些都不是问题。”
“威克多……”
隆梅尔眼睛一瞪。
斯图鲁松室长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马上就来了,今天有比赛。”
海姆达尔心想还是斯诺好,于是又问,“他这几天一直在学校?”海姆达尔下意识的认定老爸不会瞒着老爷。
斯诺点头。
隆梅尔冷哼道,“他居然还有心思去比赛!”
作为老爸,隆梅尔自私的认为威克多不应该“丢下”他儿子跑出去追名逐利,迎接球迷们的欢呼,他应该每时每刻都守在儿子身边,直到儿子清醒。
斯诺摇摇头,这隆梅尔就喜欢说反话。
“应该的。”海姆达尔说。“我躺在床上跟他的工作并不冲突,没有了我,难道他就不活了?何况还有那么多的球迷从世界各地自发跑去为他助阵,说不比就不比了,也太让人寒心了。”
隆梅尔原本只是借机会发个牢骚,并不真的这么认为,结果被儿子这么一赞赏,心里老大不高兴。
“里格!”尖叫声骤然响起,卡罗他们一脸激动的冲过来。
“嗨~~”海姆达尔朝他们招手。
嗨你妹!同学们一看到他那张红润的小脸儿就有种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
“你这个……你这个……”口齿伶俐的琼斯先生居然口吃了。
“太好了!太好了!”莱昂和里安反反复复的念叨这句话。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海姆达尔坐起来,靠在床头,笑容满面的与每一个来探望他的朋友、同学一一握手。
楚格握着他的手哭的稀里哗啦,海姆达尔之前的情况似乎触动了这孩子心底的某条弦。海姆达尔被他感动的不行,说了不少话才让人止住了眼泪。斯图鲁松室长让他把眼泪收进去明明有很多方法,结果用了最残忍的那种,布置了一大堆专门为楚格出的题目,楚格离开校医院时眼泪是不流了,却是隔空画圈圈飘着出去的。
等大家七嘴八舌的再三确定他确实无恙,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散去。
在海姆达尔的询问下,里安又跑了一趟,给他拿来了最近几天的魁地奇刊物。
海姆达尔一翻开第一本就看到一个大标题,上面用硕大的彩色字体写着克鲁姆近些天状态不佳,尽管赛场上没有出现失误,但失去了平时的凌厉,显得太过平和沉闷、寡淡无味,就像被施了某种重复动作的魔咒,他的球变得不再精彩了。之后,克鲁姆的男朋友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情况也被魁地奇刊物一一证实。虽然有少部分的球迷表示愤慨,说克鲁姆意志不够坚定,承受力有待提高等等,大部分球迷还是表示了理解和同情。
更有一帮vk啦啦团的铁杆自发组团,跑去据说非常灵验的祈祷场所,为克鲁姆的男朋友祈福。看到这里,海姆达尔不由得微笑,这些球迷非常可爱。
可惜他的看报时间很快被中断,专家小组登场,一哄而散的把他围住,貌似比那群同学还要激动。
斯图鲁松室长感动了,难道我的人格魅力这么大?连不认识的人都……斯图鲁松室长羞射了。
结果证明专家们只是对他的呕吐体制感兴趣,一个个看白老鼠似的两眼放光,要不是隆梅尔和斯诺在旁虎视眈眈,专家们决定会在第一时间把他抢跑了,赶回去做深入研究。
“反噬抵抗?”海姆达尔一脸茫然。
专家a说:“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具有非常突出的自我修复能力。”
“通过睡觉?而且还是憋着气的?”海姆达尔的表情有些木。
“为什么出现这样的状态还有待研究。”专家b那双炯亮小眼儿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貌似猫就是通过睡觉自我恢复,所以大家都说猫有九条命。”
专家们没搭理他这句吐糟,麻利的用魔杖在他身上刺来刺去,径直交头接耳。
这些专家比福莱特先生犀利多了,他的身体被他们的魔杖刺的一会儿痛一会儿麻一会儿酸,总之过程异常**,不过被折腾完了以后感觉神清气爽,斯图鲁松室长哈皮的决定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证实海姆达尔已无大碍,老爸便有些跃跃欲试,国际巫师联合会针对爱沙尼亚的呈交问题今天下午会进行第一次陈述。隆梅尔站起身,跟斯诺交换个眼色,兄弟二人似乎都想到这个问题上去了。
斯诺算了算,克鲁姆应该快回来了,留在这儿也是碍事,交代了几句话,跟大哥离开了校医院。
这次大家都没想到提前通知老爷,大概是想让他也体会一把自个儿尝到的在得知好消息时那**的一瞬间,所以当所有知情人轻快起来的时候,老爷的小心灵仍然死气沉沉。
他就跟前些天一样,匆匆离开赛场,连比赛服都来不及换。尽管他知道即使赶回去自己也帮不上什么,但还是想第一时间守在那里。无孔不入的记者们赶到球队为威克多另外准备的通道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狡兔三窟的克鲁姆消失在幻影移形的爆裂声中。
低落的心情让威克多忽略了来自周围的欢快问候,忽略了一改之前沉闷的轻松气氛。他闷头走进校医院,没看到跟六位专家聚在一块儿喝茶的福莱特先生;没注意到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不见了博纳瑟拉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也没注意到肖像画们又一次集体失踪——跟平时那样找其他画像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去了。就连不时冒出来的聒噪的第一任校医也没了动静。
老爷什么都没注意到,直到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看到安静得让人心碎的人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威克多就跟隆梅尔和斯诺之前的表现一样,站住不动了,眼睛发直。
海姆达尔什么都没说,只是朝他伸出手。
威克多失神的朝前走了三步,然后猛地奔跑起来,来到床边,握住海姆达尔的双手。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比赛的手套还没摘,为了加大摩擦系数,赛用手套给皮肤带去的触感完全谈不上舒适。威克多慌忙收手,但被海姆达尔紧紧握住。
“坐。”海姆达尔说。
老爷犹豫了一下,在他床边坐下。
海姆达尔挺起身,顺势倒向他,并抱住他。
“我身上全是汗……”威克多轻轻推他,下一个动作却是把他抱的更紧了。
“我好多天没洗过澡了,那些专家不让我下地走动,说什么还在观察期间。”海姆达尔苦逼着小脸儿。“要臭咱们一起臭,你看看,我眼角是不是有眼屎?”
威克多却像没听见似的,很长时间再没有说过一个词儿,很久很久以后,他貌似有些不确定的说:“你醒了?”
海姆达尔没有嘲笑他,而是收紧胳膊,让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醒了,我觉得我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威克多的呼吸越来越平缓,仿佛这时候才真的松了口气。
“我很抱歉。”海姆达尔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说。
tbc
我的苦逼日子还没到头,下一章更新时间可能会很晚,建议第二天早上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