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这下海姆达尔震惊了,他居然听懂了二贤者的话?!不,应该说贤者先生换了种他能听懂的语言。实际上没什么好惊讶的,二十世纪那会儿他还跟人家的肖像画勾搭过。分裂的另一个人格还跑到他寝室盥洗室偷窥……原来如此。
想到这儿,海姆达尔看向二贤者,心情老复杂的,也就是说他们曾经见过,这感觉真tm奇妙。
“我是徳姆斯特朗的学生。”海姆达尔骄傲的挺了挺胸,长袍上的金属扣子闪烁了一下。
二贤者的眼神更诡异了,“徳姆斯特朗?”
这位贤者先生抓到海姆达尔以后就一直表现的很镇定,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是一种胸有成竹的淡定,斯图鲁松室长越来越忐忑了。
“对,徳姆斯特朗,您看我身上穿着校服呢。”生怕人家没看清楚,海姆达尔又挺了挺腰杆。
二贤者看了他一会儿,把他盯得汗毛倒竖,直到二贤者的目光扫到他胸口挂的魔法镜子,海姆达尔就跟当初的小强盗一样,一把握住镜子,一脸的警惕。
二贤者扬了扬眉毛,“那么,徳姆斯特朗的学生,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小心迷路进来的。”
“不小心?”
“对。”海姆达尔嘿嘿笑着,裤腿一紧,小强盗把上来了。
二贤者淡淡一瞥,海姆达尔感觉小强盗抓着自个儿的手劲更大了。
“说谎。”二贤者抛出这话时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海姆达尔泪流,是因为自个儿看上去特别没有杀伤性吗?大变活人都在您眼前上演了,您这么淡定让咱这个凭空出现的活人情何以堪?
“对,我说谎了,不过徳姆斯特朗的学生千真万确,这身校服是真的。”
海姆达尔叹口气,静静与他对视。
片刻后,二贤者说:“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徳姆斯特朗?”
“您是什么意思?世界上只有一个徳姆斯特朗。”
“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你很肯定的告诉我你是徳姆斯特朗的学生。”
海姆达尔一脸的严肃,“如果我瞎说,天打五雷轰。”
“你跟我来。”二贤者貌似真的一点不怕他耍花招,居然转身就走,后背轻易亮在海姆达尔眼前,如果偷袭,这是个绝妙的时机。
斯图鲁松室长离丧心病狂还有段不小的距离,在去和不去之间踌躇了一下,迈步跟在了二贤者身后,四下打量时不经意回头举目,看清楚高台上那具巨大骨架的轮廓后不由得倒抽口气。
龙?
一千多年前的徳姆斯特朗山区在气候上跟一千多年以后没啥区别,在经过那一个个水潭子时海姆达尔多瞅了几眼。这些水潭子明显比1996年那会儿大和深,还有活水汩汩往外冒,每个水潭子上都飘着轻或重的白色烟雾,看上去水温不低。
小强盗虽然对二贤者颇忌惮,还是没能忍住逐温水的本能,它把手伸进其中一个冒着浓重白烟的潭子里,被烫的喳喳乱叫,蹿回海姆达尔身边,一脸委屈的抱着他的腿。海姆达尔翻了个白眼,到底忍住了吐糟它活该。拍拍它的脑袋。它顺势拉住海姆达尔的手,被海姆达尔牵着一块儿走。
海姆达尔发现他在松树林边停下,并向自己伸出胳膊,这是一同幻影移形的邀请。
“学校能幻影移形?”海姆达尔诧异道。
二贤者又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仍然一言不发,伸出的胳膊没有收回。
海姆达尔摇摇头,“不了,我是个阿尼玛格斯,何况还带着它,不能把它单独留在这儿。”
小强盗喳喳了一声,似在附和。
“走。”二贤者从容转身,走向松树林。
“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您可以幻影移形,我化形带它一起。”
被二贤者果断毙了。
“放你一个我怕跑了。”换句话说二贤者准备一直盯着他。
海姆达尔一脸苦逼,“我没骗您,我真是徳姆斯特朗的学生。”
二贤者没搭理他,海姆达尔模模鼻子,二人一动物开始在树林中跋涉。
好不容易走出松树林,海姆达尔在自然光下欢畅的深呼吸,然后,岔气了。
“那、那是徳姆斯特朗城堡?”
“你不是说你是徳姆斯特朗的学生吗?不认识?”二贤者淡淡的问话响起。
“威克多,你看,这是徳姆斯特朗。”海姆达尔就像拿相机似的举高魔法镜子。
镜子那头的老爷已经很久没吱过声了,估计被震撼的不轻。
海姆达尔没理会二贤者的讥讽,不就是想拆穿他的伪装么,他懂的。
瞪着远处那座只能称别墅而不是城堡的房子,海姆达尔回头对二贤者一笑。
“我没说谎。”
“我们还没开始正式招生。”
“不,徳姆斯特朗已经招生了,我说的不是现在,而是二十世纪末。”
二贤者眯了下眼睛。
海姆达尔知道这听上去很荒诞,但他必须让二贤者相信,别把他当成闯入者或者疯子阿瓦达了,他不认为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对付得了六位贤者,他现在特想回家。
“我叫海姆达尔.斯图鲁松,目前就读徳姆斯特朗五年级,我在1996年激活了石室内那个古怪的时间转换器来到这里,如果您能允许我再次使用那个转换器,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每晚睡觉前都向老天祈祷,祈祷您健康长寿。”
胸前的魔法镜子闪烁了一下,终于回过味来的老爷在镜子那头哭笑不得,二十世纪末的二贤者还需要健康长寿?
在海姆达尔的坚持下,二贤者给了他一件能够遮掩面部的连帽斗篷,把他带进了徳姆斯特朗别墅。别墅里的布置与后世的城堡存在一定的相似度,由此可以看出,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扩建,徳姆斯特朗的主体装修风格始终如一。
咣咣咣的金属摩擦声传来,海姆达尔在一条岔道口停下,小强盗也听到了声音,趴在墙边朝另一条道上看去。那条道光线昏暗,他们看了老半天也分辨不出什么,正要放弃,一队银光烁烁的铠甲武士从黑色的背景中跃然而出,小强盗尖叫一声,掀开海姆达尔的斗篷,躲回到他的腿边。
出乎海姆达尔意料的是铠甲武士没有改道,而是距离他约有十米的地方立正,然后整齐列队,接着咣的一声,他们齐齐拔出沉重的宽剑,位于队伍最前方的领队一招手,整队武士气势汹汹的朝他冲来。
面对那一把把朝他刺来的锐利冷兵器,海姆达尔目瞪口呆。
他拔出了魔杖,随着一团光芒滑过,一个魔法打在了领队身上,领队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冲刺。海姆达尔再接再厉,魔法连番落在领队身上,领队在五光十色的魔法的洗礼下在奔跑的过程中频频抽搐,就像触电一样。领队身后的武士们在魔法的干扰下连续撞在前面的武士身上,直到领队最终被海姆达尔的魔法降服,只见他霍然转身,挥舞着兵器砍向其他武士。
别的武士对领队的反水毫无反应,在没有抵达攻击范围之前只是一味的往前冲,领队轻松干掉了整列铠甲武士。一具具盔甲毫无生气的翻倒在地,成了冰冷的装饰品。
这个时候,先前有事暂时离开的二贤者回来了,他轻轻一挥手,躺在地上的盔甲迅速整合成一列新的队伍,并在二贤者的指挥下集体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整齐划一的行去。只剩下最初的那个领队站在原地,等候海姆达尔发号施令。
海姆达尔看了二贤者一眼,发现对方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
“我很抱歉,他们突然冲过来,所以我……”
小强盗从斗篷下钻出个小脑袋,喳喳了一下。
“那些盔甲只是这里的巡逻兵,是死物,没事。”二贤者朝他一招手。“你跟我来,去我房间说。”
海姆达尔发现二贤者貌似比刚才走开前活泼了一些……
铠甲领队锵锵锵的跟在他们身后,二贤者没有阻止,海姆达尔就让它去了,人生地不熟的,正好用来站岗放哨。
他们一走进房间,二贤者就迫不及待关上房门。
“它会自动在门口放哨的,你别担心。”一句话把海姆达尔要说的挡了回去。
海姆达尔点点头,月兑下斗篷,小强盗冒出来,小心的东张西望,这会儿倒是谨慎了,没再跑开。
二贤者的房间十分宽敞,三扇尖顶大玻璃窗上的五彩玻璃旋转着奇怪的符号,天花板上挂着木头打造的蜡烛吊灯,每一根蜡烛都带着小小的翅膀,以吊灯为中心扑棱棱的飞来飞去。墙壁上挂着许多油画,大多是绚丽的风景,人物不多,海姆达尔还看到了几幅“熟人”。
“原来你们这么老啊……”他看到了猎鹿人,守林人,以及提灯领路人。
猎鹿人跟一千多年以后一样,脾气很臭,听到海姆达尔的喃喃冷哼一声。
领路人把那盏白天从不点亮的灯盏举高,光线从画布上宣泄而出,海姆达尔受不了这刺激,眯了下眼睛,光芒转眼即逝,海姆达尔难受的眨巴着眼睛,领路人又变回之前那副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斯图鲁松,来来来!”二贤者坐在一张在后世绝对能卖个好价钱的书桌后,欢快的朝他招手。
海姆达尔注视那张笑眯眯的脸,终于肯定,嗯,分裂了。
他在二贤者对过坐下。
“我想把你介绍给其他人。”二贤者兴致勃勃的说。
“您相信?”
“难道你在说谎?”二贤者的眼神突然变得很不善。
“没有。”
目光顿时柔和下来,“那不就行了,如果你敢骗我,你将不得好死。”二贤者驾轻就熟地用今天天气不错一般的口吻放狠话,海姆达尔后颈子发僵。
一千年以前的巫师好可怕,他握紧了胸前的镜子。镜子那头的威克多没敢急着发表言论,就怕自己的言论会对海姆达尔不利,如今他可真是鞭长莫及。
压根没感觉自己做了什么的二贤者给海姆达尔倒了杯用肉眼看不出是什么的饮料,一路走来确实有点口渴的海姆达尔拿起来尝了一口,有点像蜂蜜水。小强盗拽拉他的裤腿,海姆达尔往它张开的嘴里倒了些。
“一千年以后什么样?”
“您指的什么?”
“徳姆斯特朗。”
“很好,很大,很有名。”
二贤者对他干巴巴的描述很不满,非要把详细阐述,可把斯图鲁松室长为难坏了。
“我认为我不能告诉您。”
“为什么?”
“我怕就此改变历史,更怕我回去以后全变了样。”海姆达尔摇头。“您也别把我介绍给其他贤者,我希望能立刻回去。”跟他回来也是因为对方是学校的二贤者,他还指望着跟他打好关系呢。
“有没有人说你很无趣?”二贤者像卡捷宁教授那回给他介绍律师那样,撑着下巴卖萌。
“没有,事实上有人觉得我很有趣。”斯图鲁松室长拿起镜子,“对吧,威克多?”
“那是?”二贤者眼睛一亮,伸手来夺,被海姆达尔躲开了。
“你一直在跟这镜子说话,那是什么魔法?还是说镜子那头是活人?”二贤者居然直接跳上桌子朝他扑来,所剩无几的贤者气派荡然无存。
二贤者的犀利让海姆达尔汗流浃背。
镜子当然不能给他,事实上不止他自己,他身上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留下。
海姆达尔转身拔腿就跑,他们在屋子里来回绕了几圈,斯图鲁松室长好歹也坚持了一段时间的早锻炼了,身体素质上去了,跑起来还挺麻利,反倒是二贤者有点体力不支,追在他身后叫骂。
“你把东西留下,不然对你不客气!”
“您已经对我不客气了。”海姆达尔一把拎起小强盗,一手抱着它,一手拧开门把手逃了出去。
“别跑!”二贤者一看急了。“你要是敢跑,我叫你不得好死!”
怎么都是不得好死,他还留下来等死么。
“堵住他!”开溜前,海姆达尔对铠甲领队下了最后一个命令。
所幸徳姆斯特朗还是间别墅,他很快跑到门口,迎面撞上一人。
是大贤者!
咆哮如炸雷在身后轰鸣而出,还伴有魔法造成的惊天动地,这都是海姆达尔在逃跑途中给二贤者留下的小陷阱,虽然对二贤者这样的大巫师来说不痛不痒,但是能恶心到他。海姆达尔如今很庆幸二贤者是位古人,他要是学校的教授,海姆达尔撞柱子的心都有了。
“你是……”大贤者连话都没说完,海姆达尔仓促间已化形,小强盗机灵的一跃而起抓住白隼的爪子,白隼用力一拍翅膀,刷地飞了出去。
“……喳喳兽?”大贤者看着逐渐飞远的影子喃喃自语。
“该死的!”一身狼狈的二贤者气喘吁吁的跑出来,看得出来,平时严重缺乏锻炼。他看到大贤者傻了吧唧的杵在门口,顿时火冒三丈。
“为什么不拦住他?”可惜二贤者这会儿顾不上兴师问罪,丢下这句怒喝一头冲进了冰天雪地之中。
大贤者淡定的模了把胡子,这时候才缓过劲来,茫然的想,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海姆达尔心急火燎的冲到石室,为了堵住二贤者,还在门口设了点障碍,他飞掠过高台,终于看清楚1996年看见的一滩白骨的原型,的确是一具龙骨,根据骨架估模,十有八、九是一条成年喷火龙。
快快快……海姆达尔仿佛能听见二贤者逼近的脚步声。
他掏出记事本,渴望根据记忆中的无心之举唤醒这些石碑,他举着魔杖,在石碑前挥舞,五颜六色的线条在空中跳跃,忽明忽暗的光团中,海姆达尔的脸显得庄严肃穆,仿佛一座石雕,还带着一丝令人窒息的紧迫感。
小强盗没有打扰他,站在石碑围拢的圈子外不停朝后张望,直到谩骂声传来并在空间内荡漾开,它厉声尖叫,二贤者越来越近了。
汗珠子从额头滑下,滑到鼻梁,海姆达尔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二贤者绕过石台,冲进里间,看见石碑阵中的海姆达尔,眼内凶光一闪,当他发现海姆达尔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望着他,不由得洋洋得意的一笑,结果前一秒还一脸苍白的海姆达尔下一秒就向他丢了一个魔法,二贤者很不雅的脚下一滑,跌了个狗啃泥,差点磕掉一颗门牙。
二贤者在怒骂中飞快的爬起来,朝石碑扑去。
海姆达尔抱起小强盗,一人一动物齐齐对他挥挥手。
这是二贤者在世时第一次与海姆达尔面对面,同样也是最后一次。
其他贤者追过来的时候看见二贤者邋里邋遢的坐在地上,哥几个一看就知道现在主控人格的是哪一位,要是另一位,根本不可能席地而坐。
“怎么回事?”贤者异口同声。
二贤者指了指石碑,“我们建造的能够转换时间的石碑阵被一个来自一千多年以后的徳姆斯特朗学生使用了,我没能留住代言人,他跑了。”
其他贤者们大惊失色,纷纷跑过去查看,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一声不吭的坐到了二贤者身边。
六大贤者瞪着那些石碑一二三木头人。
“也就是说我们将建立的徳姆斯特朗一千多年以后依然存在。”四贤者倒是个开朗的,一下就把心思转移到阳光面上去了。
“那我的龙怎么办?”六贤者很不开心。“我们当初建这个是为了解救身后那条可怜的龙,把龙息之地的名号坐实了,这对于我们学校是个强有力的宣传。”
二十世纪的龙是保护动物,一般人除非想不开并不敢主动招惹,一千年以前这会儿却希望弄条喷火龙坐镇吸引生源,要不说一千多年以前的巫师跟今天的巫师脑结构不同呢。
在时间的魔法上稍有研究的三、五俩贤者对他们的对话无动于衷,他们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石碑阵上。
“这个石碑阵并没有完善,”五贤者说。“我一直没有找到更精确的时间落点设置方式。”
别的贤者一听,眉头皱起来了,他们虽然不像他二人精通,好歹也是位列贤者行列的巫师,对于这类魔法多少有些涉猎。
“那孩子会如何?”二贤者有些着急。
“我不知道一千多年以后的石碑阵是什么样,我估计他应该是无意中激活了它们,他并不知道怎么操控具体的时间落点。”说到这里三贤者不好意思的模模鼻子。“事实上我们俩还没来得及布置这个。”
几个贤者无语了。
“他下面会被转换到哪个年代?”二贤者又问。
“如果运气好的话会直接回到他所在的年代,如果运气不好,”五贤者迟疑道,“那就难说了……”
“我看到他带着一只喳喳兽。”大贤者对六贤者说。“这是不是表示我们培育喳喳兽的计划最终还是成功了?我看你还是先别急着放弃。”通常情况下,在野外,凡是喳喳兽栖息的地方肯定有龙。
“真的?!”六贤者眼睛一亮,扭头瞪向二贤者。“你怎么不把人留下?”
二贤者一脸的苦逼。
跟当初一模一样的令人头晕目眩的风云变幻,光影在周身来来回回的游荡,仿佛亘古不变的岩石悄悄发生着改变,它们旧了,老了,斑驳了。
等到一切结束,海姆达尔在黑乎乎的环境中扬起了嘴角,这个室内光线……他又抬起头,没有任何照明器具。
斯图鲁松室长心花怒放了,咱回来了!
小强盗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动物的洞察能力总是强于人类的,海姆达尔立刻亮起荧光闪烁。
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落在了另一头的黑暗中。
海姆达尔举高魔杖,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传来,一双手自身后的黑暗中伸出,并固定住了他的肩膀。
[妈妈!]
这一声呼唤把正准备给身后那人来一记的海姆达尔定在了原位,他瞪着此刻蹲坐在脚前的黑团半晌说不出话来。
“……思维恩?”双手的主人来到他身前,充满怀疑的嘶哑呼唤中却饱含着挥之不去的激动。
海姆达尔抬头与手的主人对视,下一秒,刚刚燃起的火苗从那双眼中悉数褪去,只剩下空洞和冰凉。搁在肩膀上的手也离开了。
海姆达尔把小强盗放在地上,让它跟黑猫大眼瞪小眼。
“唉,失败了……”海姆达尔对着石碑叹气。
男人的目光很快从他身上挪开,在一块石碑边坐下。
海姆达尔模了模那些石碑,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想到早上出门,除了一千多年前的那杯还没喝完的蜂蜜水,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斯图鲁松室长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咱饿了10个世纪有木有!
他转眼看向默不作声的男人,“您有吃的么?”
男人不发一言。
他尝试靠近,“如果有吃的,您能给我点吗?”
男人还是一言不发。
“看在我是徳姆斯特朗学生的份上,您就可怜可怜我吧,瓦西里耶维奇教授。”
那头终于有了动静,到底曾经教书育人,这方面会有触动。
“你认识我?我已经不是校长了,也有很多年没有来过学校了。”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在空阔漆黑的石室内显得飘渺虚无。
“我不认识您,我认识您的肖像画。”
“我没有肖像画。”
“怎么没有,校长画廊里挂着呢。”
“……你是从什么时间过来的?”
您老也太神了。
海姆达尔甘拜下风,嘿嘿一笑,“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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