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巨浪席卷鸳鸯楼,昔日辉煌奢华的巨殿,现如今只剩黑漆漆的骨架和断壁残垣。慕容夜惊愕的望着眼前这摇摇欲坠的残骸,手不住的颤抖着,仿佛这一切,就好像一场噩梦一般。慕容夜狠狠的甩了甩头,希望赶快醒过来,但可惜的是,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柳源,你个混蛋!”店小二吼着,双瞳中升腾着无以压制的怒火。
慕容夜咧了咧嘴,沉默不语,心说既然做了,还是走为上策吧。一念刚落,转身欲走,只见西方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赶来,领头之人自然是星郎,他老远就看见了冲天的黑烟,待其到达,鸳鸯楼早已化为一片废墟。
但见星郎真气全开,发袍无风自动,朝身后猛地一挥手,怒喝道:“‘四匹狼’的成员,给我杀了他!”一声令下,全员群拥而上,慕容夜碾了碾脚,立起双拳,真气爆发。
“夜帮,护!”就在这生死攸关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慕容夜身后传来,慕容夜转身一看,正是楚天带领着夜帮成员向其行来,兵戈向外,寒芒刺眼,将慕容夜护于中央。
楚天向前一步,拱手说道:“星郎帮主,不是说好半个月之后开战么?为什么……”
“你妈的还好意思提!”星郎破口大骂道,身躯一侧,指着眼前的废墟,“你为什么派人火烧我鸳鸯楼?!”也难怪星郎会如此暴怒,要知道,这鸳鸯楼可是“四匹狼”的经济来源之一,现如今失去了它,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这让那星郎何以镇定自若?
闻言,楚天退回到慕容夜身旁,掩嘴附耳道:“你干嘛烧了他们的鸳鸯楼?不是告诉过你要冷静么?”慕容夜撇了撇嘴,没有回应他,转即双眉一蹙,对着星郎斜目而睨道:“那你又为什么派星轮去我们夜帮的地盘捣乱。”
这一反问式的回答,好似给了星郎当面一棒,不觉恼羞成怒,转身对着身后的人群吼道:“星轮死哪去了?给我滚出来!你小子想让我蒙羞吗?!”
“不用找了,我已经把他收拾了。”慕容夜不顾楚天的劝阻,不动声色地回答了一句。但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星郎他本来就在气头上,经慕容夜这么一说,就更是恼火,当下只觉两条忿气自脚底直冲顶门,心中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耐不住。
“夜帮的人……一个不留!”星郎低下头,咬着牙根恶狠狠地吼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来杀我啊!”说着,双手一摊,两团气旋之火自掌心升腾起。
只见星郎慢慢抬起下巴,暴漏出了那充斥着血色的骇人目光,身形一动,转瞬之间出现在了慕容夜跟前,双眼冷光直射,夹杂着金红色真气的右拳,朝着慕容夜的天灵盖准确无误地砸去,只见那慕容夜冷冷一笑,身躯一侧,拳头从他耳边划过,掀起“飕飕”的破风声。慕容夜快速催动真气于掌心,赶将入去,对着星郎的胸口就是“啪”的一掌。
那星郎双腮一鼓,只觉一股血腥味涌上来,当下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噗嗤”一声喷出来,身体也如断了线的风筝,朝后倒飞了出去。
“你……”星郎气得面红耳赤,额上条条青筋鼓起,朝地上就是一拳,身体应势而起,“我要你的命!”吼罢,真气犹如骇天巨浪般席卷而出,修炼指数攀升至5000。
那慕容夜也毫不示弱,真气随之全开,飘渺指数攀升至5000。双方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只需一把火,一场大战即可爆发。
“星郎帮主请息怒。”楚天忙向前拱手道,“此事是我们不对,我们愿意夜帮的两片空地来做偿还,如果我们今天打起来,定会有人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还请海涵,一切事,半月之后解决,半月之后如果我们输了,要杀要刮随你处置。”
听后,星郎眼中的忿气少了些许,对于前者,他也是颇为忌惮,虽然对方看起来只是个气旋者,但这好像是刻意压制后的,他的实力,绝对并非只有这些而已。
星郎闷哼了一声,撤回真气,朝旁边隔空一划,一条风刃划出,店小二身上的“捆型锁”随之断裂,当下愤愤的转过身,说了一句“走”,带众人离去。忽而,转身手指慕容夜,嗔目而视,喝道:“你给我等着!”说罢,一甩袍袖,离去。
见对方走远,楚天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安顿好众人,私下同慕容夜以及几个夜帮内声望不弱的成员,来到慕容大宅内的议事园,且听一人说道:“柳源,你身为一个新成员,目无帮规,成何体统!”声音气魄雄浑,样子甚是“威武”。
“对,按律,应当剜口割舌!”旁边一个人应和道。
说自己是新成员?还真是天大的笑话!这有点本末倒置了吧?自己建立夜帮的时候,对方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女乃呢!今天还敢对自己这般放肆。慕容夜虽心中这样想着,但又恐身份暴漏,当下只得忍声吞气,猛地饮了一口茶水。
楚天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肃静,刚欲有言,忽觉一股强横的真气波动出现,当下眉头一皱,顺着那感觉朝门外望去,只见一白衣书生,手摇折扇,立于门外,雅步轻迈,跨门而入,飘逸黑发,白皙的面庞眉清目秀,好似潘安再世,风度翩翩,谈吐文雅,又如一文弱书生,目若秋波,眉似墨画,给人以难以形容的寒意,诚可谓:
面目白皙似薄冰,凛凛寒气容颜凝。
那白衣男子缓缓行进议事院内,寻一座位坐下,轻轻呷了一口香茶,淡淡地说道:“闻说夜帮有难,特来探访。”
“哼!”众宾内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不懈地哼道,“妖天哲……你不在虚无岛,来我们龙阳作甚?”
“先母祭奠之日,特回来看望母亲。”被称为妖天哲的男子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显然,对于前者,他也不太感冒,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慕容家曾有恩于我妖家,如若有需要之处,愿效奔走之劳。”
“奔走之劳?你妖家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插手我们夜帮!”那人仰头打了个哈哈,冷嘲热讽道。
妖天哲一听,不悦,眉目一锁,放下了手中把玩着的茶杯,下巴轻抬,目漏寒光,虽面不改色,却给人以凛冽的寒意,让人观之心胆寒。
“你问我妖家算什么东西……”妖天哲冷冰冰的吐出一句,右脚一碾,如蛛丝般的裂痕自脚底蔓延出来,继而轻轻一踢,一颗石子应势而起,直点那人右膀,那大汉顿觉右臂一凉,登时动弹不得,心中纳罕对方竟仅仅靠一颗小小的石子就封住了自己右臂的经脉,当下心头一凉,连忙在右臂上点了几点,将其解开,但见妖天哲一甩袍,饱含神仙之概地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你们龙阳不敢做的事我们做,你们龙阳不敢杀的人我们杀,总之一句话,龙阳做不了的事我们能做,龙阳做的了的事我们更能做……够不够清楚。”
那大汉面部抽搐了几下,忽而青忽而白,脸上有些挂不住,当下也站起身,指着妖天哲的鼻子喝道:“有本事,与我哥几个大战几百回合!”话音刚落,三个大汉应声而起,个个手持宽刃大刀,样子好似凶神恶煞一般。
“何须几百……”妖天哲轻轻喃喃了一句,将折扇一合,负手而立,闷哼了一声,身形微动,一息间便出现在院外,四人相视了一眼,尾随而至,将妖天哲包围起来。妖天哲打开折扇,微笑着轻摇几下,眉头骤然一蹙,双脚一点,向后翻身,身后那人大吃一惊,只见妖天哲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袭于其背后,那人背后一凉,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借助反推力,妖天哲双臂微张,呈苍鹰展翅之势,跃上身后一百尺石柱。
三人见一人已经到倒下,挺剑拔刀而起,妖天哲轻笑一声,向下一个前空翻,一脚踢在第一个人的刀背之上,反身又一脚,借此有一个空翻,踏众人刀背而行,如履平地,翻身跃上对面另一百尺石柱,左手袍袖一甩,负于身后,右手持折扇轻摇,毫不费力的样子,如此一套华丽招式,双脚丝毫没有着地,可见此人的实力有多可怕。
地山三人狼狈的爬起,大怒,双脚一跺,腾空而起欲上石柱,妖天哲摇了摇头,折扇一合,一个前翻向空中二人击去,双腿交叉一踢,二人落地,蜷缩在地上,砸进一白尺深坑,动弹不得。妖天哲在空中翻滚了几周,脚跟抬起,朝地上仅留得一人的白**砸去,这一击如若砸中,非死即伤。
那人知当不过,但仍以掌相对。
嘭!
石破天惊的巨响,但听一骨骼清脆的响声,那人应声倒地,妖天哲轻点地面落下,如蜻蜓点水一般。转即,悠闲地摇开折扇,轻抬右腿,拍了拍上面的些许灰尘,迈着雅步朝廷堂内走去,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拱手淡淡地说道:“既然没在下什么事,妖某告辞。”言罢,转身欲走,慕容夜连忙起身叫道:“妖少请留步!”
妖天哲顿了顿,对着身后说道:“还有何指教?”
“既然慕容家对汝有恩,今夜帮有难,柳某恳请妖少出手相助!”慕容夜郑重地抱拳说道,对于前者的实力,他也不容小觑了,甚至,对方的实力都不亚于凌冰冰。
“这个自然。”妖天哲缓缓转过身,相视道,“不过,既然是你们帮派之战,妖某也不好插手。”
一听对方言,好似冷不丁的给慕容夜澎湃的心脏上泼上一盆冷水,当下面色暗淡,无精打采地说道:“那么……我们注定要……”
“非也。”不待对方说完,妖天哲便回道,“在下,倒有一计。”说罢,摇着扇子,狡黠一笑。
与此同时,朱雀阁……
“四弟,你怎么不杀了那混蛋?他烧了鸳鸯楼,我们以后怎么办?”四郎中的夭郎叫道,双眼布满血丝。
“好了,都已经烧了,就休提罢。再说,我们不也得到了两片地盘么?”鬼郎低声应道,手中握着一杯清茶,“况且如此一来,不仅不动一兵一戈地收到了两片土地,更大大削弱了夜帮的势力,那么半个月后,我们就赢定了。”说完,冷冷一笑,然而他却忘了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说。
听了鬼郎这一剖析,夭郎才安定下来,愤愤的吐了口气,不再言语,且听星郎说道:“夭郎哥,那姓柳的小子实力不在我之下,半月之后,还要靠你……”
不待对方说完,夭郎便大喝道:“那还用说?我早就想抽那小子了!”
星郎点头连连称是,心中却窃喜:在愤怒些,最好“失手”把那小子撕成碎片。但他这些小心眼儿,怎能瞒得过大哥天郎?且听天朗说道:“四弟,有时,在心上输了,你就已经输了。”
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星郎挠头尴尬一笑,不再言语,须臾,想起了什么,对众人说道:“听说妖家那小子从虚无岛回来了,我担心他会插手此事。”
“妖家?妖天哲?”鬼郎蹙眉惊道。星郎点了点头,应道:“嗯,那个大陆榜四字前者。”
“四字……”夭郎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哪个四字前者?”
“冰面妖生——妖天哲……”大哥天朗深深的吸了口凉气道,这一事实,无疑是给了众人狠狠地一巴掌,当下全场鸦雀无声,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不过,这是帮派之争,如果他敢出手,我们就让他走不出那玄武楼,即便是拼个你死我活……”天朗淡淡地说道,虽有气却无力,好像是在忌惮对方的实力。
众人点了点头,皆无异议,这下,“四匹狼”可算是下了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