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回到旅店,迎接沈义的就是叶儿那一脸愠怒。
“怎么了,谁惹了我家叶儿小姐?”
沈义得了锻体功法,心情大好,也没察觉叶儿那有些不善的眼sè。
“哼,人家为你想办法弄修炼功法,你这一天却不见人影,这两天乖乖的,跑哪里去了?”
叶儿这先发制人,顿时让沈义一怔,旋即却反应过来,道:“你们给我去弄修炼功法?”
沈义不由看了看坐在一边安静不言的钟如柳,她怎么也和叶儿丫头一块儿疯去了。
钟如柳只是一转头,许是也觉得不好意思,也怪叶儿嘴快。
“还有,一本破功法,居然要三十万,害我辛辛苦苦攒的一万金……”
叶儿小脸纠结成一团,随即却是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巴,那边钟如柳也暗道一声“坏了”,遂说道:“彤儿,我有些累了,我们上去休息去吧。”说完就和彤儿一起逃走了。
沈义则是脸sè一沉:“师父哪里去了?”
“这个……那个……”叶儿支支吾吾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呼呼直转,想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哎呦,小老儿我回来了,可把我累的。”
只见李老一边捶着后腰,一边步履蹒跚的走进店来,全没了往ri健朗的神气。
“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义平时不发怒,然而一生起气来,顿时脸sè冰寒。
叶儿有些吓坏了,支吾道:“人家只是向帮你而已,所以让爷爷把剑卖了……”
沈义刚要动怒,李老却是连忙阻了过来,笑呵呵道:“都是老头我自愿的,可不是她们央求我的。”
听得李老这画蛇添足的一说,沈义却是摇头轻叹起来,说道:“我不是要苛责你们,只是你们怎能让师父卖了他的宝贝?”
沈义自然明白,叶儿她们也是为了自己,模了模叶儿脑袋,沈义脸sè转晴说道:“哥哥我也赚了一些钱,这就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去,再在城里好好玩玩!”
“真的吗?”叶儿也一下从害怕之中跳了出来,果真还是天真浪漫的小女孩而已。
“钟美女,要不要一起去啊?”
沈义这会儿有些得意忘形起来,惹得钟如柳一阵轻啐:“光天化ri之下,未免太过轻佻了一些。”
沈义却是全不在乎,辩解道:“人心若美,自然是美人,钟大夫救死扶伤,当得‘美’之一字,我看绰绰有余才是。”
“呸,油嘴滑舌,不过本姑娘今ri心情却是不错,就陪叶儿妹妹一起玩玩也好。”
沈义一阵汗颜,就算再正经的女子,似乎对“美”之一字也无抵抗力。
这般想着,手就滑到口袋之中,接着沈义却是脸sè急变,大叫道:“哎呀,糟了,忘了拿钱了……”
说着就一下跑了出去,口中叫着:“你们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只是沈义刚出得门来,就被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拦下了,可不就是那杨四。
虽然最后那把剑的钱暂时到不了,但是前面的一百五十万已经到账,其中三十万进了拍卖行的腰包,三十万买了功法画卷,还有六十万,原本杨四是应得其中四成的,不过这会儿他是一分也不敢要了。
“咦,杨师傅,这么巧啊,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应应急?”
“沈公子这是说哪里话,本来钱就是你的,不过我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个须弥之戒,这玩意儿花了不少钱,还望你莫要见怪。”说着杨四就将一枚戒指交到沈义手中。
说也奇怪,那戒指一入手中,沈义就轻而易举的看见了戒指的神奇之处,竟是有一方duli空间一般,而顺其自然的意念一扫,顿时里面东西的数量等各种信息也清晰印入脑海。
“这世间还有这等宝物?”
沈义刚要赞叹,杨四却不好意思道:“这个戒指只有方圆各十丈,装不下你那么多金子,里面只有十万金还有你的一千玄石,除去买戒指的二十万金之外,沈公子你还有七十万金暂时寄放在了杨家拍卖行中,随时可以去取……”
杨四话还没说完,沈义却是将手一甩道:“不要了,包括剩下的八百万你全拿去好了……”
“啊?!”杨四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对,绝对是听错了。
沈义却是说道:“对了,你只需再给我买上四个戒指就行了,其它都不需要了。”沈义合计好,正好每人送上一个,这东西实在方便的很。
至于多出的钱为何不要,沈义自然明白,钱多有钱多的好处,但是现在钱多的坏处更容易显现。
这回杨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连忙惊慌道:“万万使不得啊,这些钱可都是沈公子的……”
“我说,杨师傅啊,你就不要这么死板了,本来其中就有四成是你的,我又不方便携带,交给你再合适不过了,你若真过意不去,就将你的铁匠铺做大,ri后赚了钱,我若是需要,再来想你讨要便是,算是我入股的分成好了,杨师傅你,我还是信得过的!”
什么入股,什么分成,杨四听得云里雾里的,再说哪有铁匠铺需要花上一千万金去经营的,就是把全秦宋国的铁匠铺都买下来也不需要这个价格啊。
沈义则是一转身就跑回去了,口中还道:“就这么说定了,记得把我的四个戒指送过来!”
且不说杨四一脸无奈,沈义得了钱,自是跑回去兑现诺言去了,这一晚,什么好吃的都是敞开了吃,好玩的也是敞开了玩,直让两个小女孩欢喜不已,直到半夜,五人才回到店里。而杨四也早已在店里等候多时,将四枚戒指交给沈义后,就被沈义轰了回去。不过晚上众人也累了,直接回房睡觉去了,所以沈义也没有机会将戒指交给几人。只是接过戒指的时候,看到里面多出的十万金,不由暗怪杨四多此一举,不过退回去也没必要。
众人歇下,沈义却没有歇息,而是将那功法画卷拿了出来。
说是画卷,因为这功法很是奇特,只由一幅幅连续图画标注了修炼时的注意事项,并且这修炼之法分为三段,而第三段的部分却残缺了好几幅图画。唯一的几个字就是这功法的名称了,龙象秘法,应是取自龙象之力的意思。
将画卷挂在床边,沈义则是闭目按着画卷之上开始试验起来。
按着那画卷所绘,一轮之后并未感觉,然而从第二轮开始,些许热力开始沿着经络游走起来。
沈义自然识得,这就是普通武者所修的“气”了。
“一轮即是一个周天,须得一个时辰,不过若单练这龙象秘法,我的心剑修炼就要搁置了……”
虽说算不得舍本逐末,但也不是沈义希望的结果。
“不是没有办法……”
沈义眼中露出一抹大胆的颜sè,心想:“三重协调也是协调,再多一重也无妨吧……”
不得不说沈义的疯狂,近乎痴狂才对。
不过沈义并非蛮干,气息,万钧锤法,尘吟剑鸣,再加上这龙象秘法,并非没有共通之处,只需以气息为引,前三者,沈义已经做到配合无间了,剩下的只是将这龙象秘法融入进去。
而且若是成功,其效果只怕也会大大增强,真正做到身心一体,这也是剑与鞘的完美融合。
想到就做,然而很快沈义就发现其困难来。
“只是再增加龙象秘法而已,没想到一切居然从头开始……”
龙象秘法的周天与之前已经融合的三者完全不能步调一致,若只与气息协调却也简单,但是尘吟剑鸣却是极难与之步调一致起来。
“哎,差点又错了,其它可以改变,唯有这尘吟的剑鸣是固定的,所以其它都必须与之同步才行。”
说来简单,但这已是一心四用,尽管二十年来一直都修习心神之术,这对于沈义来说依旧不是简单之事。
只是,若要沈义这般放弃,却是不可能的。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再重新开始,这一夜,沈义就是在枯燥的失败中一次次重头再来。
“要不要先将这龙象秘法学成再说,毕竟这也是残卷而已……”
心中一个声音开始动摇,然而很快就被沈义驱赶开来。
“只不过这点程度而已,如若不能克服,岂不是永远也不可能踏入先天!”
尽管先天对于而今沈义而言依旧飘渺难寻,但是只要尘吟剑在,踏入先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心即是剑,剑亦是吾心,剑不弃我,我又怎能辜负剑之所望,剑无坚不摧,我之心剑也自当无所不能斩断!”
一股豪气自心而生,尘吟剑也似感受到了沈义的决心,低鸣之声更加清晰的印入沈义心中,渐渐沈义就浑然忘我起来,将全部身心都交予剑之本身,自有尘吟剑牵引。
此等浑然忘我之中,终于龙象秘法的节奏开始与剑鸣之声调和起来,周天气数被拉长,看似依旧不协调,但是每一缕产生的气却随着剑鸣之声在四肢百脉游走,如被尘吟剑指引着一般。
第二ri一早,沈义感觉大好的出得门来,这会儿李老他们已经在大厅等着了,只是几人脸上都没有往ri笑意。
“大哥,钟姐姐和彤儿要走了。”
一见沈义下来,叶儿顿时有些忍不住的要哭出来。
沈义微微一愣,旋即才想起,这钟如柳是要去国都的,模了模叶儿脑袋,沈义面向钟如柳,微微笑道:“终归是要离别的,不过我可会想着你和彤儿的。”一脸不正经的样子,实难让人猜透他是真是假。
钟如柳也有些适应沈义的油嘴滑舌了,只是微微一叹道:“此次别离,不知何ri再见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好叶儿和李老才是。”
相视无言,钟如柳转过头去,以免感伤,谁知手掌却被突然抓起,然后一枚坚硬圆环就到了手中,本想骂句“登徒子”,那手又立刻放开了。
“知道吗?我家乡有个传统,这小小圆环,却是双方牵挂的寄托。”
似是在说给钟如柳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沈义自己也显得有些怅然若失起来,旋即却是笑了起来,看着钟如柳惊愕的眼睛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吧,有这东西,没准哪天我们还会相遇也说不定,就将此当个信物吧,你可别想歪了,我可是很纯洁的,哈哈。”说完一模脑袋,又模出三枚戒指来,分别交到叶儿、李老和彤儿手上。
几人本以为是什么普通物件,可是那戒指一入手中,顿时脑海之中的景象就让几人吓了一跳,刚要出声,沈义却“嘘”的一声,说道:“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只不过是我的一点点心意罢了。”
此刻,叶儿顿时觉得自己的大哥身影更加高大起来,李老更是感叹不已,昔ri只是勉强救得一个将死乞丐而已,今ri却已能反哺。而钟如柳则是眼波流转,自己也说不出心中如何感想了,只是自己并不想将这戒指还回去……
“只可惜,你我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之人,也罢,或许真如你所说,这戒指就当做一丝牵挂吧……”
将戒指收好,钟如柳却是眉sè舒展起来,沈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钟如柳,顿觉美艳不可方物,不免有些痴然。
“咳……”
叶儿看到大哥失态,顿时脸sè一板,出声提醒起来,不过钟如柳却并未责怪,反而“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答应你,如果你下次还能见到我,我就将面纱摘下让你看看真正的我。”
相聚总有离散时,在叶儿不舍的目光之中,钟如柳和彤儿向国都方向去了。
然而叶儿和李老看不见的沈义面上,此时脸上却露出一抹挣扎之sè,然而这痛苦之sè只是一闪即逝。
沈义收拾好心神,再转向叶儿和李老时,又变回平常那副模样,笑嘻嘻道:“我们在这也停留了好几天了,是不是也该上路了才对,我可是对叶儿家乡很是好奇呢。”
叶儿一撇嘴,一副“是这样才怪”的样子,却是有些向往的样子道:“我也和爷爷出来好些年了,不知家乡是不是还是原来样子……”
李老呵呵一笑,说道:“不管是不是原来样子,此番回去也要好好祭奠一下你父亲,让他看看我们叶儿也长大了,哈哈。”
“爷爷……”听得爷爷拿自己开玩笑,叶儿顿时撒娇嗔怒起来。
沈义看着这怡然之乐,也是心怀大开起来,不想回忆的事情就让它永远埋葬在角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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