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人一拨一拨的回来了,
可是没有一拨人找到安以柔。
外面天黑如墨,几个闪电过后,闷雷滚滚,大雨顷刻而至。
已经很晚了,安以柔没有回来,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呢,
封御天拔下了针头,起身披上外套。
封景丽华拉住他说:“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你去了就能找到吗?她诚心躲着你,怎么会让你找到。”
封御天推开她的手,说:“我去一下就回来。”
然后就出门去了。
封景丽华知道儿子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不找到安以柔他是不会死心的。
她现在祈祷封御天快点找到安以柔,以安以柔的脾气会把这件事弄的更僵。
反正他们的关系很僵了,在僵一下就断了。
她何乐而不为。
*
惊雷闪电,大雨倾盆,夜雨中行走,很是艰难,雨伞根本没有用,封御天干脆丢了雨伞,冒雨而行。
他知道安以柔有可能去一个地方,可是她总是忘记带钥匙,现在一定在雨中淋着。
加快脚步,向着安以柔的工作室去。
果然,走近工作室就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抱着膝盖,坐在工作室的台阶上。
雨水肆虐,雨水顺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流淌,在她额前形成小小的雨帘,而她却头也不抬,石头一样在雨中默默的坐着。
她总是这样倔,连生气的方式都又倔又自虐。
*
连安以柔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也许潜意识还记着他那句话:老婆记得等我。
那天她没有等他,今天来这里等,他还会来吗?
她一直以为他们关系其实很简单,就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不爱他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可是她爱上了他。
爱上他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他的家世比较高,她有点高攀不起。
这也不是什么问题,他若放手,她也必然放手,潇洒的放开一切,让他没有一丝顾虑回到他的世界里去。
可是他不但没有放手,还和她一起私奔到了这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时光越是美好,人就越容易贪心,贪心了就很懒惰,懒的想一直赖着他,总想着时间可以长一点,他们永永远远在一起。
可是当她放不了手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在简单。
她不知道他瞒了她多少事情,也不知道他与她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
有个人站在她面前,不用抬头看她也知道来的是谁。
雨似乎小了一些,安以柔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他。
路灯不明,在雨水中灯光还有些闪烁,他背后是闪烁的灯光,面色是阴暗的剪影。看不太清表情。
其实她一直都看不太清他,却一直盲目的信任,以至于全身心的托出去,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
封御天伸手,想要拉起她,但是安以柔冷冷的打断了他:“别碰我。”
她的声音比雨水更冷。
封御天的手一颤,安以柔的性子他很清楚,硬碰硬只会让矛盾更加深。
他默默的矮来,与她平视。
声音平静,鼻音却很重:“今天的事情我会一查到底,找到充足的证据给自己辩解。安以柔,我们是夫妻,你要给我最基本的信任。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安以柔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他全身都湿透了,修剪的时尚有好看的头发现在一团遭,雨水沿着鬓角奔流而下。
细密的睫毛上满是水珠,那双勾魂摄魄眼睛中悠悠的望着她,眼中都是破碎的伤痛。
相识的不久,却从来没有见他这样颓然过,那个样子让人心疼的利害。
安以柔转过头去不去看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会又被他骗去。
安以柔说:“今天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不想问。我来是问你另外一件事。”
封御天见她一点信任的感觉都没有,也不止辛酸,淡淡道:“你问。”
安以柔转过头,直直的盯着他说:“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对她百分百的坦诚,不能欺她,骗她。”
封御天点头。
安以柔问:“你有没有和我说过谎,有没有什么事情我应该知道而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封御天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即使要兴师问罪,也要换个地方。这里说话不太好。”
他说:“我带了工作室的钥匙,我们进去谈。”
说完,他站起来,伸手来拉她的手。
安以柔向旁边一闪,也站了起来。
可是坐的时间太长,腿有些麻木了,一站起来,腿顿时如万针刺骨,不由的身子一摇,几乎摔倒。
封御天手疾眼快的扶住她,顺势把她横抱起来。
安以柔又急又气,挣扎着说:“封御天,放开我。”
他却将她将紧紧的抱住,头按在怀里,她全身都冰冷。
浓重的鼻里的决绝在雨夜里分外的清晰:“安以柔,对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放手,让我放手,下辈子吧。”
那句话清晰的灌入耳中,激起心中的一股热流,奔涌间刺痛了神经,刺痛了泪腺。
安以柔眼泪不着边际的蜂拥而出,一发而不可收拾,她捶他打他,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手。
他一边拾阶而上,一边把她的手按到胸口,声音有点沙哑:“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一躲,怎么那么傻。”
他牢牢的控制她,安以柔使不出力气,只能任他抱着。咬牙道:“是啊,真傻。”
雨水很凉,而他的身体很烫。被他紧紧抱着,感觉他像个小火炉,安以柔想,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依在这个怀抱里了。
这样一想,心底一阵阵窒息涌来,她已经痛到无法呼吸了。
*
工作室是双层的门脸房,二楼上有休息间和浴室,只是热水要自己烧。
封御天把安以柔放在沙发上,去浴室打开热水器,并拿来了睡袍和大毛巾。
见安以柔虚月兑似的靠在沙发里,两只眼睛却很有神,死死的盯着他,像只充满敌意的流浪猫。
他也不说话,走上前动手解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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