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么热闹?”
来人正是宁丰帝周轩昶,只见他依然穿着明黄色的朝服,可见是下朝后就赶了过来,姌卿以为自己再见这人定能心如止水,可事实证明,周轩昶就是她的劫,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浓黑的剑眉下一双如墨般的眸亮如星辰,高挑的鼻梁下厚薄适中的唇正漾着温柔的笑意,想着自己前世曾无数次沦陷在这样的笑容中。可时过境迁,她不在是当时一无所知的卓姌卿,再看到这样的笑意,她无法再沉醉其中,因为她知道在这个笑容下有一颗如何冷硬的心肠。
说起来周轩昶对她倒也不是太过无情,至少最后有想过放她一条生路,不过若不是她娘刘嬷嬷还有利用价值,他是否还会放自己一马?又或者他早知道那时的她已命不久矣了呢?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周轩昶未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想到这里她微微低头,掩饰自己嘴角的苦涩。
虽说她不恨他,但是却不再想见他,可自己若想这一世得到自己想要的,还是要需要从他身上着手,如今能和卓家抗衡的只有他,自己想摆月兑卓家也只能靠他。
至于这个皇后她从未想过能做的长久,现如今他根基未稳,想彻底斗跨卓家还不够实力,若是自己暗中投靠他,是否能换得日后的安愉和自由?可自己又该如何叫他相信自己并且认为值得和自己做交易呢?
这边卓姌卿在思考着,可急坏了旁边跪着的的熏儿,她现在真想冲过去把自己主子摇醒,怎么她的主子关键时候发愣了呢,这闹不好皇上以为主子是在和他置气呢,看着皇上嘴角的笑意慢慢隐去,眉头慢慢皱起,熏儿就寻思着要不要碰坏个什么东西好惊醒主子。
而这时候卓姌卿似乎感受到气氛的不寻常,她愣愣的看着前方的周轩昶,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跑神了,心里大呼不妙,于是马上准备下床叩头请罪,不过却被周轩昶制止。
“皇后刚刚苏醒,身体虚弱,这些虚礼就免了,孤也是刚下朝才听说了此事,就过来看看。”
说着又向太后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一脸慈爱的笑道:“皇上不必多礼,皇后刚刚醒,想必身体弱着呢,刚刚未及时行礼,皇上可别怪罪。”
卓姌卿听完暗自撇撇嘴,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求情有什么用,刚刚她就在自己旁边,见到自己发愣怎么不及时提醒呢,现在还说虚弱没及时行礼,这是什么理由?她是臣,皇上是君,臣给君行礼可不管什么身体好不好,除非皇上先免了其行礼,和刚刚自己的情况完全两回事嘛,太后这么说分明是想说自己不懂礼数,目无君上!着实可恶!
自己可不能吃这哑巴亏,于是她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就下了床,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说:“臣妾失怡,请皇上降罪!”
周轩昶一脸无奈的扶起她,说:“孤不是说过免礼了么,你呀就是太过固执,身子刚好就跪在地上,受了凉可怎么好呢?王太医,快过来给皇后诊脉,看恢复的如何了。”
姌卿这才注意到皇上后面跟着个太医,不由苦笑,自己前世怎么能逃得过他编制的情网,即便是对自己逢场作戏,也能细心至此,不过今生自己怕是再也没有爱人的心思了。
王太医恭敬上前为姌卿诊脉,良久,方道:“从脉象上看,娘娘已无大碍,但身体仍然虚弱,需静心调养,之前开的药仍需继续服用,且这段时间万不可受凉,这样再过十日便能痊愈。”
太后听罢一脸高兴:“阿弥陀佛,真是老天保佑啊,这样哀家心里便放心了,说起来昨日姌悠还托人捎进宫一个平安符,说是她在万安寺为皇后祈福,这不,刚祈福第二日便好了,看来果真灵验呢!”
姌卿一脸欣慰道:“倒是有劳妹妹操心了呢!”
“你们本就是亲姐妹,说什么见外的话,你刚昏迷没多久,她就往宫里送帖子,希望来看你一眼,不过你当时还未苏醒,叫她来只怕是添乱,现如今你醒了,不如便准了她进宫看望如何?”
“这”姌卿一脸为难道:“臣妾也挺想妹妹,可这既不是什么节日,接见家人怕是不符合规矩。”
“怎么会不符规矩?你身体不适,妹妹来侍疾,再正常不过,皇帝,你说是不?”
周轩昶依然是那如沐春风的微笑道:“此事母后定夺便罢,孤没什么意见。”
“呵呵,那哀家这就回去传旨叫姌悠明日过来,就不耽误你们夫妻二人说话了!”说罢便笑着带人离开了。
太后离开后,周轩昶便说:“你们都下去吧。”
“诺。”
顿时,偌大的屋里就剩姌卿和他,姌卿此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低着头,这时,下巴被轻轻抬起,对上了那墨玉般的黑眸,姌卿呆呆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周轩昶一脸挫败,打趣道:“皇后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孤的眼睛,可看出什么来了?”
姌卿这才如梦惊醒般,满脸通红,一脸懊恼,怎么自己总是在他面前出丑呢?
周轩昶看着她纠结的样子轻笑一声,然后把她揽至自己面前,嘴唇轻触她那粉红晶莹的耳垂,感觉到她浑身僵硬,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压低声音道:“卿卿如此娇羞可人,令人望之心醉,莫不是在引诱孤?”说罢便被面前的小人儿一把推开,只见她杏眸中写满了羞恼,脸比刚才还红,不由哈哈大笑,拉住她的小手安抚道:“好了好了,孤不过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
“皇上就欺负臣妾吧,您就是看着臣妾好欺负就是了,哼!”说着把脸一转,像极了讨不到糖果吃的小孩。
周轩昶摇头一笑:“这女人果然是宠不得啊!”
姌卿心里月复诽着:“您何时宠过?”想到这里,内心不觉一阵酸涩。
“怎么突然脸色就不好了?是哪不舒服了?”
姌卿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的担心,想着他这担心又有几分是真的呢,不过真也好,假也好,和自己已再无任何关系了,于是柔柔的笑道:“臣妾无碍,只是刚刚有点昏眩,可能刚醒,身子还有点虚弱,躺会儿就好,倒是叫皇上担心了,是臣妾的不是。”
“夫妻二人说那么见外的话做什么?你呀,以后要多多小心,好在是虚惊一场,既然你累了,就好好躺着休息,孤回去看折子了,有什么事记得派人去告诉孤,嗯?”说着就轻轻的扶着卓姌卿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诺,臣妾记下了,国事要紧,皇上还是快去忙吧,不必忧心臣妾。”
“那孤之后再来看你。”说罢便离开。
姌卿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角划过一滴清泪,默念道:“我倒宁愿你不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