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一见那位富态的张处长出口成章舌粲莲花,每一句都占据民族大义的道德制高点上对他进行呵斥,就知道这回肯定是要打一场艰难的嘴官司。
“张处长,你说的我都能理解,但是对于一名科学家而言,我要想的是在那里工作才能使我的研究更好的继续下去,因为科研成果和实验条件的高低是成正比的。”说着,张安看到张处长还想出言反驳。
这时候张安怎么会再让张处长打断自己,本来人家就拿着民族国家来压他,身处劣势,再不能完整地表达观点,张安会输的的很惨。
他接着用一种充满了高尚使命感的语气说:“对于一个中国人而言,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祖国,我的民族。但是作为一个最前沿的科学家,我的成果是对全人类科技进程有着重要的作用。我可以不为一点虚名着想,但是我必须为人类对宇宙的认知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这是我作为一名科学家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完,张安看着张处长,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好像是没了自己,对整个人类都是巨大损失。
同时心里暗自窃喜:“尼玛,你这家伙不是喜欢拿着民族大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以俯视的态度对我批判吗?我就站在人类的文明进程上进行反击,人类和民族孰高孰低,你没有道德的优势了吧。”
这番话将张处长说的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没了你张安也影响不到人类吧。
刚提起来的士气被张安的一席话给浇了个通透,张处长甭提心里多憋气了,他纳闷地想:“不是说这些科学家都不善言辞吗?我怎么看着这小子牙尖嘴利的,倒是不谦虚,把自己和全人类绑一块了,是个当官的料,搞科研可惜了。”
想着想着,看了一眼还在装腔作势的张安,张处长心中的惋惜愈发明显,这t的就是天生当官的,唉,走上科学的歧途了,官场痛失人才啊。
在茶楼里喝了两壶茶,扯了一通之后,张安就拜别两位,自己先走了。
“白老,这就是那位科学家,还是愤青?我怎么看着不像啊,这整个就是一个滚刀肉,老油子,油盐不进,玩的一手扯虎皮做大旗。”张处长有点疑问,来的时候说好了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张处长负责言语上的挤兑,争取一把拿下这个愣头青。
谁知见面一说话,那里是一个涉世不深的愤青,分明是一个在社会模爬滚打了多年的小狐狸,那几句词整的,差点没把自己说成人类的救世主了。
“哎,看不透啊,看不透,前几次见面还是一个愤青,没想到这么快变成这样了,可惜了,丧失了赤子之心,以后搞科研也没那么专注了,会比我对他预估的成就小很多啊。”白院长的话里也透着股惋惜劲,不过是为了科学界少了一个专注的天才而可惜。
用奇怪的眼神小心地看了一眼白院长,张处长心里不屑哂笑:“老学究,白活那么大年纪了,人家这是把你当猴耍呢,让你帮着办事,自己就是不表态。这明显是待价而沽,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透,还当院长,让我干都比你强。”
暗自鄙夷了一番后,张处长说:“白老,不管怎么样,咱们也得回去给领导如实汇报啊,您老再坐会,我先行一步。”
这回张处长还真冤枉了白院长,前几次见张安的时候,张安只是一个刚从底层爬出来的科学家。
虽然美国之行收到了很强烈的欢迎,但当时他正为自己突然转变的人生而高兴,心态上也很不稳定,那时他确实有加入中科院的想法,认为这份工作很好,有地位有面子。
而这次再见张安,他拿着白院长帮忙办的信用卡,在半个月的时间里狂花了五十多万,初步尝到了金钱的美味后,他已经不满足只是当一个科研人员,而是想利用托马斯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科学知识,来尽快发财致富,当一名超级富豪。
这倒也不怪张安心思转变太快,任谁从一无所有,到突然之间以前梦想得到的东西唾手可得,心理、理想、和对自己的定位都会发生急剧的变化。
穷苦的时候,认为能吃饱就是好日子,吃饱了以后就讲究穿衣,住行,人心是最善变的,也是最难满足的。
但正因为这种不满足,才让人类文明不断的向前发展,正因为一些不公平才让那么多人埋头苦干地向着人上人发起冲击。
贪婪或许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也是人类历史进步延续的根基,它是上天给人类的惩罚,更是赐予我们最大的礼物。
你很难想象,假如人人都没有了贪婪之心,那么社会会变成怎样?所有的人都会安于现状,醉生梦死,不再拼搏,所有的科技都会止步不前。
现在张安心中的贪婪就在逐渐放大,他已经不满足以前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因为那些规划和目标以他现在的能力都可以轻易完成。
他现在要的是巨额的财富和权利,没有能力的时候他不会窥视这些东西,当他感觉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获得时,就被财富和权利的诱惑勾引的寝食难安。
在白院长的帮助下,张安很快就申请了专利,本来打算着找一家国内的网络公司先试试水,但转念一想,现在自己对价格还是一头雾水,很难开口。
所以他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准备先去美国,找一家商业评估公司,等评估结果出来,再做详细的计划。
之后的两天里,张安给凯莉打电话也很难将她再约出来,这让张安非常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不多嘴问那一句,可能现在还能稀里糊涂先用着。
问了一句倒好,人家直接就事论事,不再谈出去泡吧吃饭的事,更别提开房了。
郁闷不已的张安一下子不知道该再去干些什么,以前的朋友都躲着他,给徐峰打了几个电话一直说没时间,敷衍的很明显。
给家里打了几个电话,说自己过一段时间还要出一趟国,让父母放心,因为在国外,所以就不给家里打电话了。
张安又侧面打听了下关于徐浩一家人的情况,得知徐浩这次肯定要判个十年以上,因为公诉机关起诉的名称是故意伤害罪而且是以雇凶杀人为目的。徐浩的父母收受了大量的贿赂,估计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这样一来,张安在短时间内肯定不用担心报复的问题,一家人都在牢里关着,谁会为了他们去得罪一个后台看似很硬的张安。
出国前的一切都安排明白后,张安还是耐不住寂寞给凯莉又打了个电话:“凯莉吗?我想最近两天就去美国,你和我一起吗?”
“恩,好吧,当然,我帮你订机票,后天可以吗?”凯莉不知怎么的,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语气也很严肃。
“可以,麻烦你了,凯莉,今天能出来一起吃个饭吗?”张安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憋了几天,真有点欲罢不能。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了声音,张安有些着急地看了一下,没挂,怎么不说话呢?
“喂,凯莉,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张安确认一下对方那边的信号能否听清自己的声音。
“听得到,不过,今天我有点累了,不想出去吃饭,所以很抱歉,安。”凯莉慢慢地说,声音里确实透着一种疲惫。
幸亏张安准备好了说辞,他不紧不慢地充满着惆怅的语气说:“凯莉,你知道吗?这次出国我本想和几个朋友道别,但是却发现没有一个人会和我出来聊聊。我很失落,内心很彷徨,凯莉你能陪我出来聊聊吗?”
张安无耻地将自己说成一个失去了所有朋友的可怜人,以博取凯莉的同情。
因为他听人说过,只要你表现的很受伤,很失落,那么就能勾引起一些女性朋友的母性,对你的一些要求也会不忍心拒绝。
当然这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女人对你有好感,至少不讨厌你。
果然,这个大贱招发出后,凯莉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哎,那么多年的朋友,一下子都不和我联系了,或许我本是就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就连你,和我刚认识的朋友也不愿意见我了,我现在确定了,是我自己的问题,凯莉对不起,让我自己反思吧,打扰了。”张安装出因凯莉的拒绝而非常伤心的样子。
美国人一般对于爱情方面都是当断则断,很少有拖泥带水的,不过对于一些朋友在心情低落时的要求,却通常不会拒绝。
“安,我没有不愿意见你的意思,好吧,今晚老地方见。相信我,一切都会变好的。”凯莉仿佛感觉到张安现在的那种孤立无助的形象,一时间心软了一下,终于同意了。
挂下电话后,张安贱贱地笑了一下,满脸得意地自言自语:“只要能泡妞,别管贱招,贵招,都是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