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世纪 003 恐惧感觉

作者 : 李琛李琛

当一个人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jing神一定是接近崩溃的,所有的理智都在慢慢丧失,只剩一副创造无规律运动的躯壳。

当我向楼上逃的时候,小云还在我身后追我,但在上楼梯的时候她的步伐明显的慢了下来,我得以给大脑思考的时间,我想拿起手机照亮脚下的路,手在裤袋里狠命乱抓着,很不幸的是手中除了空气分子什么都没有,手机还在温暖的床上躺着呢。

身后传出一连串咿咿呀呀的疯叫,皆出自小云之口,想到她那布满烂疮的脸和第一次相遇时淡淡的浅笑我能联想到的除了鬼还是鬼,只有鬼能变chengren形蛊惑路人。这是《聊斋》一贯的套路,如今在现实世界里遇见,我只能说这个世界的魔幻程度已经超越了我的想象。

我不知道她追到我之后会对我做什么,我的双腿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跑吧,只要能跑出这个房子,什么都好办。

这二楼似乎在过道的两边都分布有下楼的楼梯,真是奇葩的设计,并且我得感谢这样的设计,它使我能够在跑到二楼尽头的时候冷不防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气呵成的摔倒在一楼的地面。

我又来到一楼了,跑了跑去绕了个圈,真是有意思。

恐惧让我不顾身上的伤痛几乎是一瞬间就站起了身子,我发现就在我刚才跑上楼再跑下楼的这段时间,一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一片黑暗,并无刚才看到的烛光。再者,这里恢复了初来乍到时的摆设,黑暗中我能感受到房间里的现在气息,并且右手还模到了沙发的光滑质感。

怎么回事,这个地方会变?一会儿变成古代的荒村野店,一会儿变成现代化的温馨旅馆。

我凌乱了,无法理清头绪,但这的确不是梦境,它的真实xing在于屋外野虫的鸣叫每一声都是那样清晰可辨。

既然找到的熟悉的环境,那么大门也肯定能找到了!我不希望再次碰见鬼打墙,当小云铿锵有力的下楼梯声和咿咿呀呀的鬼叫愈发清晰的时候,我已经跑到了来时的大门处,利索的拉开了手柄。

屋外的冷风清醒了我,不顾一切的摆月兑了这间鬼屋的折磨我往无限远的地方冲刺。

这屋子的前面是一大片田地,各块田之间被田埂分隔开来,而这些阡陌纵横的田埂构成了一幅天然的迷宫图。

只有先走出这个迷宫,才能彻底摆月兑这个鬼屋的笼罩,我想小云不会让我这样做的,她的脚步在出了房子的一刻开始加快,我可以明显感觉到身后的疾风,那种感觉像是要吞噬掉剧烈运动的心脏。

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绕了多少个圈,这片田埂似乎在捉弄我这个小小的外来人,无论我怎么努力,感觉那屋子始终离我不远,还有一次我竟然向着房子的方向跑去了,我惊讶于设计这个迷宫的人,是不是得到了诸葛亮八阵图的真传,在荒郊野外搞这种玩意,不是行为艺术,就是脑子有病。

田埂的路面相当的窄且坑洼不平,我几次跌倒在旁边的田里,浑身变的又脏又湿,别人看了一定会以为我就是鬼。过久了又会产生一个错觉,小云在身后马不停蹄的追着我,时间久了,在这田里绕来绕去,会发现最后已经搞不清到底是谁在追谁了。

我绝望的几乎耗尽了身体的所有力气,本来以为恐惧可以支撑身体完成某些奇迹的,看来这种理想暂时不会在我身上实现,理想终究是敌不过能量守恒定律的,我的能量已经耗尽,当我不知道第几次因为一块石头的羁绊摔倒在玉米地里的时候,我看见了漫天的繁星正在向我闪烁。

小云的步伐越来越近了,直到我看见她那张丑陋的脸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坍塌了,意识开始消淡,这种濒临休克的感觉是相当不好的,就像在一边看着自己即将死去的身躯却无能为力。

在我最后残存的视野里,一道强光忽然从远处照来,切过空间,照在我面前小云的身上,她疯了似的发出一声尖叫,转头去看那道强光的来源,那强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出于刺眼我紧闭了双眼,脑海中飞快浮现着张叔的身影,是他来了么?还是别的什么人,亦或不是人?

小云似乎异常的怕光,我最后仅存的意识感觉到她飞快的离开了我,朝着房子的方向跑去,看来她放弃了我这个猎物。

我面前的空气被两个脚步粗重的男人挡住,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看到他们都穿着沾满泥污的山地鞋,看样子其中一个是手电筒的主人,就是他刚才吓退了小云。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子,推了推我,我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无力了,他们的其中一个便将我背到背上,他虎背熊腰的,几乎是我这小身板的两倍了,我的脑袋感觉到了坚实,然后全身就随着他的脚步移动了起来。

你们是谁……要干嘛……带我去哪里??

快放我下来……我不跟你们走……你们是谁?

那壮汉就这么将我背走了,我在他的背上失去了直觉,那应该不是死吧。

夜空里,从老屋的方向,传来一声犀利的尖叫,划破夜空。

“别去————————-啊!!”

可惜我昏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了。

那天的夜晚似乎特别的漫长,当我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醒来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看时间,因为当时大脑还没有适应眼下的变故,墙上的钟显示现在是十点四十五。窗外,阳光明媚。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分钟后,我才渐渐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我跟随一个老汉张叔去了他的家里,本来这是一个比较现代化的住所,他执意留我食宿。半夜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出了房门听到了一段悠扬的音乐声,再看这里已经不是我来时的那个模样了,张叔躺在地上,他的女儿小云变成了鬼,拼命的朝我追来,我一直逃到屋子外面,在那里的田埂上迷了路并且体力不支,晕倒在地,最后不知哪来两个大汉打手电光吓跑了小云,将我背走。

我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相当标准的旅馆客房,有一张床一张桌子,电视机和卫生间,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绝不是老汉张叔那个恐怖的家,因为透过窗户我发现这个位于二楼房间的前方是一片草地,一条水泥路直通到楼下的门前,看来这是一个弯月山附近的旅馆,旅馆被一些比较高大的树包围,这个旅馆的选址还是与昨晚的那个鬼屋很相像的,也是紧靠着大山,面朝着一片开阔地。

有些担心这是家黑店,我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楼下也有好几个房间,主厅是一个饭厅,我在门口收银台边发现了一个人,长得很壮眉目开阔,见了我,对我微微一笑。

“你醒了?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没有,这里是?”我急不可耐的询问。

“这是东兴盛旅馆,你昨天晚上遇鬼了,要不是我和我兄弟听到声音去救你,恐怕你现在还在那个屋子里看电视喝咖啡呢。”

看来这人是这个小旅馆的老板了,可是看这个旅馆这么小且如此偏僻,能有多少旅客前来,我不免又有些担心自己的处境了,转头一想,自己的行李物品,都还在那个鬼屋里呢!

这下糟了,如今自己身无分文,手机也没了,虽然保住xing命,我已经成为了彻底的无产者!

我感到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了,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突然。

呆呆的坐在东兴盛旅馆的饭厅内,这才开始真正的后悔这次的旅行。这次的旅行我究竟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一次告诉谁谁都不信的遇鬼经历?还是我又变得更加经受得起磨难?无非哪种,都只不过是让我沦为笑柄的种种遭遇。

那店老板起先低着头像是在算账,这人虽身体强壮,但看上去倒并不粗野,跟传统的乡下汉子判若两人,眉目间竟还有些儒雅的味道。忙完了手上的事,他坐到我身边聊起天来,也许是作为老板的熟络,他对于和不同种类的人打交道轻车熟路,连我这种jing神即将崩溃的人,也开始同他聊开了。

最晚就是他和他弟弟将我救过来的。他叫张兴,弟弟叫张盛,又因为旅馆位于弯月山的东麓,这便是这个旅馆名称的由来。以前弯月山有东路和北路两条路可以上山,近些年由于旅游发展战略的转变,东路渐渐荒废,以至于现在成为了一条极少人走的小路。这间小旅馆的生意也冷淡不少,不过两兄弟还是舍不得放弃这少数的客人,因此不到破产两人还是死守着这个旅馆不放。这两兄弟各有妻子,四人都住在这个旅馆中,旅馆也是他们的家。

随后张兴带我到旅馆内部四处走了走,这个旅馆共两层,一楼有四间客房和饭厅,厨房,卫生间,阳台,二楼本来有六间客房的,因为人少,其中的两间被两兄弟作为储藏室使用,只剩下四间客房。再往上便是东兴盛旅馆的楼顶了,上面有太阳能热水器,锅形天线和一个生锈的水桶,向阳的一边还挂着些衣物。

张兴说,既然是来玩的,就别半途而废了,昨晚的事只是个小插曲,弯月山其实是非常吸引人的,我们旅馆还有三位客人,他们明天正好也要去登山,你可以随他们一起去。

可是,我的行李全没了。我沮丧的说,就算是行李没丢,我也不想再玩下去了,现在就想回到我的小巢,看着路飞的笑脸。

张兴的话让我吃了一惊,他说他的弟弟张盛已经去昨晚那个鬼屋帮我找行李去了。

现在面对热心的人我已经无力招架了,心想赶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吧,弯月山,终究不是我该来的,我又想起了我这几天来重复的梦,梦中一幕幕血腥的杀戮,是否在昭示着什么呢。

还未等我下楼去,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声沉重的脚步。

一个有些黝黑的青年人来了,看得出是也是这个旅馆的主人,轻车熟路的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咽了下去,好像累的都快把内脏吐出来了。

这人马上就引起我我心脏的剧烈跳动,他的右手上居然提着一个熟悉的背包,那不正是我的行李!背包被他野蛮的提着,好似蔫了的茄子。

这人看了我一眼,也不打招呼。张兴说这就是他弟弟张盛,这个人脾气不大好,刚才去那间鬼屋帮你找包去了,搞得跟累的快死了一样,你别介意。

我向张盛道谢,他面无表情的向我点了点头,又倒了一杯水,喝完就回房间里去了。

这人还真是古怪,同是兄弟,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张兴笑了笑,让我看看背包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我翻了翻,什么都没少,连我放在床上充电的手机都还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同时我又不免感到蹊跷,这件事,会不会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张兴接着说,昨晚那的确是个鬼屋,里面根本没有人!以前也有游客在里面遇难被我们救出来的,本来我想烧掉那个鬼屋,但张盛不同意,说烧了的话搞不好会有大灾大难降临。

我听得浑身发麻,想不到这世间,倒还真的有鬼。

我将背包放在桌子上,向东兴盛旅馆的门外走去,眼前有一条笔直的水泥路,路的两边都是些低矮的草地,张兴说这条路直通县城,是他们兄弟两家一起修的,如果我想回去可以走这条路,但他的意思是不建议我就这么离开的,我又有些动摇了,既然东西都找回来了,是不是应该继续前行?

见我闷闷不乐,张兴提议带我去昨晚住的那个鬼屋看看,看看那里在艳阳高照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们走走绕绕了大约一个小时,果真发现了那些田埂,不过这里的田地已是一派荒芜的样貌。那些田埂,也只有仔细辨别才能认得出,野草丛生的“田”的那边,耸立着一座支离破碎的宅子。

那就是昨晚张叔和小云的住所,一个残垣断壁,连里面的柱子都能看见的破败的土屋,整个屋子被一大丛杂乱的野草包围,野草完全长到了屋子里面,连屋顶的瓦片上都生着齐腰高的草木。

昨晚竟然在这样一个地方度过了一夜!我咽了咽口水,双腿已经开始发抖。

归途中,我问张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

他长呼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东西是我们人类未知的,或者是根本不愿意去相信的,有些东西只有见过才知道。

别了鬼屋,来到东兴盛旅馆的大门,我竟然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此时的大厅里已经不似刚才那样空荡荡了,除却张盛和他老婆,会客沙发上还坐着三个陌生人:一对90后情侣紧紧的靠在一起,盯着同一个手机屏幕有说有笑,这男孩看上去比我还要强壮,很像学体育的学生,而他的女朋友则娇小的似乎大一点的风就能吹跑;另外一个人则独自坐在一边玩弄手机,这人一身登山装打扮,年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却绝对是个单身汉,从他那蓬乱的头发和分布不均的胡渣就可以断定了。

单身汉见我来了,好奇的坐到我旁边,问我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昨天晚上。

他说: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啊,听老板说你昨晚见鬼啊,哈哈,是不是真的?

他的话一直没完没了,还没等我回答完,便又自顾自的开始滔滔不绝说了起来。他自称是个摄影师,名叫刘殿臣,来自外省,此次是来弯月山准备拍摄一组摄影作品的。也不知是吹牛还是真的,他说我肯定没有关注过摄影界,不然一定不会没有听过他的大名,紧接着又开始告诉我他去过哪里拍摄什么样的作品,获得过什么样的大奖等等等等。

我现在知道一个人单身一定不单单只是外表原因的。

那对情侣开始与我打起招呼,两人都是逃课出来旅行的高中学生,男的叫钱辉,女的叫于小,像这种叛逆出来玩的学生我已经不觉得稀奇了,只是比起我,他们作为学生的青涩感还是能感觉到的。两人属于欢乐型的,钱辉跟我聊着聊着,于小耐不住寂寞就开始插嘴,两人就又开始打打闹闹起来。看到他们我竟有些伤感,想想当年最纯真的青chun,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张兴张盛夫妇的旅馆很少有客人,这一次他们准备了满满一桌菜来款待我们。回忆起昨晚我收到张伯的款待,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当时我吃的是什么东西,顿时食yu大减。

其他人倒是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热热闹闹的吃着饭。只是我觉得这个张盛总有点不对劲的样子,从我看到他第一眼就yin着个脸,除了跟自己老婆小声的说几句话几乎没跟任何人说过话,包括他哥张兴。这人吃饭速度也奇快,没吃什么菜,刷刷几下就趴完两碗饭,下桌消失了。

关于走还是留这个问题,我一直还在纠结。张兴告诉我,那钱辉和于小是今天来的,因为走错了路绕了好久才找我这个旅馆的,刘殿臣也差不多,双方今天都异常劳累所以明天去登山,他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我留下来,如果我想走,他也不会强留。

是去还是留,这是一个问题。

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我在东兴盛旅馆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我发现这幢白se的建筑与山体贴的似乎有些过近了些,就好像完全吸附在了山壁上,很疑惑房子的设计者是出于什么样的意图。

绕过房子的前三面,房子的背面居然真的是紧贴着山体的,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由于山体倾斜,房子多出来的水泥就那么死死的盖住山体与房屋墙壁之间的空隙,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分外的不协调。

这上面就是弯月山了么?我抬头,由于山势较高,我只能看到头顶上的山草和更上面生长的枝桠,再往上,就只有一片片山体被雾气修饰的若隐若现了。

房子这么修,难道不怕山体塌方?

忽然,背后一阵闪光惊得我浑身一抖,经历昨晚的浩劫,现在的我还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

原来是那个单身汉刘殿臣正挂着他的佳能单反朝这边照相,照片从背后正好照到我抬头望山的一刻,配合壮阔的山体和顶端的云雾,还真有些波澜壮阔的味道。

他比我更饶有兴致的看了半天这张照片,嘀嘀咕咕的嘴里不知发出什么声音,收起相机,他满面笑容的看着我,好像这种笑就是与生俱来刻在他脸上的。

“哈哈,大帅哥不会告我侵犯你的肖像权吧,玩玩啦。你是哪的,弯市的吧?”

“不不,我是邻市的,过来登山的。”

“我明天也去登山,听说这里的山以前有妖怪出没的,就在弯月山的东路这边,近期还有些登山客自称在登山的时候发现了野人一样的东西,尖嘴红眼,直立行走,长得比人还高。”

“是么?我还真没听过呢。”我故意显得很惊讶的样子,其实对于这些东西我全然没有半点兴趣,就算有又怎样呢,我也遇不到,以前关于那些野人水怪什么的,多数都是假的。”

他来了兴趣,继续滔滔不绝。“那你可算来对了,妖怪出没的地方恰好就是最近一带呢,我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北路不走偏偏要走这条东路,就是因为我想看看这东西会不会被我碰上,要是碰上了。”他撩开衣服,给我看了看他腰间别的那把放在皮刀鞘里的蒙古刀。“我就用这个结果了它,别看我这个样子,以前还是学过搏击的。”

后面他继续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这个话痨子开始有些令我反感了,我和他没搭上几句话,也没有机会在他那机关枪一样的语速里插上几句话,这个人,如果是和他一同出行,唯一的好处便是不会寂寞。

但他的艺术jing神还是颇令我佩服的,就在这个小小的旅馆周围一带的地方,他前前后后竟拍了一百多张照片,经过一天细致的挑选最后只留下五张,他说八年来,他始终每天坚持拍一百张照片,然后选出里面最好的,从未间断。

联想到自己当初小说家的梦想,起先无不是在心中信誓旦旦的说要一路坚持,等过了最多一个月两个月就因为厌倦和枯燥以各种理由和借口暂时放下手中写到一半的稿子,这稿子就几乎太监了,以后要写,必然是从新开始新的大纲新的创意,如此反复,循环,字数凑了不少,真正完成的作品却没有一部。

我忧郁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行李,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看看自己的文稿,昨晚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竟然写出了洋洋洒洒的将近一万字,我看着自己手下创造的文字,一个jing彩悬念迭生的故事回荡在脑袋里,将我死寂已久的思维再次敲开,如同我昨晚在鬼屋奋笔疾书时一样。

将笔记本电脑的桌面设为屏保后我下楼找张兴,说自己要开房,开一个礼拜。

他爽快的笑了,飞快的为我开了单,交给我一把钥匙。好像期待我这个决定很久了。

张兴说昨晚我睡的那个房间供水系统有些问题,将我的房换到一楼。我将行李搬到这个房间,发现这里竟然比楼上的环境要好很多,不仅仅空间大了很多,还配有彩电和电脑,这个荒野小店里的设施如此不真实让我想到了昨晚的鬼屋,更为离奇的是,打开这台液晶电脑,居然可以上网,只是网速相对来说比较慢,但如此低廉的房价能如此高端,可能也只有这荒郊野岭做得到了。

整个一下午我呆在房间里一直创作着小说,直到傍晚才出来。钱辉和于小正靠在一起,在门口小道的一块石头上望着天上渐渐浮现的繁星,我这才发现,山间的天空竟是如此清澈。

看着他们秀恩爱我不免回忆起了自己两段失败的恋爱,一次在高中,随着高考的降临那段初恋在每ri的困苦挣扎中渐渐的消逝,在她去首都念大学的那天我们连电话都没打一个;第二次是在大学的最后一年,我们因工作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老实说,自己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因摆月兑了那些感情羁绊而感到ziyou快活,今天看到这番景象,才恍然发现自己就如同天上那千千万万颗繁星中最普通的一颗。

幸好没有出现流星,不然我可能会更伤感。

话痨子刘殿臣怎能错过这样一个拍摄的好机会,他也只有在拍摄的时候才能停止那喋喋不休的唠叨,专注凝神的沉浸在他唯一的世界——镜头中。

每个人都在傍晚的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可我刚刚才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透透气,浑觉无聊,便进屋找张兴聊天去了,这里还是跟他最聊得来。

张兴带着一副眼镜,在柜台后看着一本jing装厚书,书名叫《活的亡灵》,没想到这家伙还喜欢看这样的恐怖书籍。

他笑了笑,说自己自小爱看书,尤其爱看些离奇古怪的书,二楼的其中一个空房间放了上千本书籍,都是他的收藏。聊到书,我们的话题就多了起来,当他得知我是一个网络写手的时候,欣喜钦佩之情溢于言表,表示要晚上跟我喝一杯。他这种高亢的器重让我觉得有些做作,可毕竟是别人的好意,也许我缺乏的就是这种热情吧,因此总给人一种忽冷忽热的感觉。

张兴的妻子和弟弟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我已经能闻到炒菜的香味了。张兴告诉我,明天去登山的时候他会开车送我们去北路的正规上山线路,因为如果从这边东路上山,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最近总爆出有野猴伤人事件,虽然这边的山道还在,终究比较危险。

看来话痨子的愿望要落空了,我窃笑。

在餐桌上,我们最终就明天的旅行计划达成了一致。明早七点,由老板张兴驱车送我们到弯月山北路山脚下的广场上,从那里开始登山,下午六点他会在山下等我们,并且把我们送回旅馆。因为弯月山有很多景点可玩,话痨子和那对情侣将在三天后离开旅馆,而我将在这度过一个礼拜,游玩遍了山上景点后我会呆在东兴盛旅馆创作我的小说,这里的山林常常带给我无限灵感。

我发现张兴的弟弟张盛夫妇和他的妻子之间都不怎么说话,为此我感到有些费解,既然是朝夕生活在一起的人,即便话不多,也没必要整天yin这个脸吧,这样的ri子过得多惨淡。他们的饭吃的也快,吃完人就消失了,只留下张兴陪着我们这些客人兴致满满的谈笑。

我不好多问,吃完饭就回自己的房间,上上网准备早点休息,为明天的登山做准备。

今晚,我照旧梦到了那个手拿兵器的武将,这次他拿的不是刀是长矛,我谢谢他终于换了一副行头了,最终他将长矛将我戳穿,凌晨两点,我被惊醒。

按理来说我本应该在黎明天亮才醒的,我的大脑实际上是被门外急促的混乱吵醒的,那武将才匆匆没有折磨我而收手,真是委屈他老人家了。

门外的急促比我预想的要严重许多,我听到拼命的敲门声混合着咿呀不清的喊叫声,杂七杂八,还有楼上的人下楼梯的声音,踩得啪啪作响的脚步声,嘈杂不堪,在屋内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何等的山雨yu来。

一如既往的是狠命的敲门和吼叫,敲打的是旅馆的大门,声音听上去是女人的,并且还不止一个人。

直到我打开房门,刚才的猜想才化作画面解释了我心中种种的疑问。

如果不是有认识的张兴张盛夫妇、话痨子刘殿臣、小情侣在场,我会怀疑自己再度遇鬼了。

旅馆敞开的大门外坐着两个披头散发的女疯子,发出又哭又叫的声音,衣服一如常人,只是表情极为恐惧。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她们是受了高度惊吓的两个女生。

张兴张盛蹲子关切的拍着两人的肩膀一遍遍询问,两个女生显然是惊吓过度了,衣服上还沾着些土灰和血污,根本无法连贯的说出话来。其他被吵醒的人和我一同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话痨子眯着眼睛,嚷嚷着回去睡觉去了,这个人还真是不爱看热闹。

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还守在两个女生的旁边看着,一边帮忙将两人扶进旅馆来。关上大门。

坐在沙发上,两个女生的情绪才慢慢的恢复常态,没有刚才那样疯狂了。两人平静下来后,于小困倦的靠在钱辉的肩膀上小鸟依人。两人都穿着睡衣,钱辉怜爱的搂着她的肩膀,两人一同上楼睡觉去了。

听两个女生的描述,她们是城里医学院的学生,本来准备今天来弯月山的,没想到下午从东路下了车,就在附近的山区迷了路,当时她们以为那就是上山的路,实际上那是一条早就荒废的小道,越往里走越深,当两人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

两人心急如焚的往回走,因为天黑,两人心乱如麻,不知不觉就偏离了原来的道路,再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两人绝望了,准备靠在一起靠着带来的食物在山中过一夜,等明天天亮再求救。

可是这样的结果还不算是最糟的,听她们结结巴巴的描述,她们当时在林中遇见了最近相传的最为可怕的生物——红眼獠牙的野人!

野人发现她们之后就拼命的追赶她们,两个可怜的女生慌不择路的靠仅存的一点毅力没命的奔跑,可山里终究是野人的家而不是她们的,眼见路越来越难走,两人失足一路滚下山去,滚到了紧靠着山的东兴盛旅馆的附近,见了一幢建筑,她们只有发疯的叫门了。

两个女生现在的样子也极为凄惨,身上脏乱不堪且到处是划伤,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眼眶发红,双目空洞。我们在场的人皆流露出同情的表情,张兴和张盛的妻子安排两人去休息后,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又蒙上了一层沉重。

难道这次的旅行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还未登上山,就遭遇颇多险情:梦靥无穷,身陷鬼屋,现在又遇到这对恐慌的女生。

躺在床上,我望着天花板,外面万籁俱静,我却心乱如麻。

想着想着,慢慢的就再次入睡了。

这次那个武将没有再次sao扰我,今晚平静的没有任何梦境,一直睡到六点半醒来,发现这一觉睡得甚为舒服。

阳光照亮窗户和房间,我一般都有要事之前提前醒来的习惯,因此闹钟对于我来说完全是一种多余。等到七点钟他们才匆匆起床的时候,我已经洗漱完毕,坐在餐桌上等着早点了。

话痨子今天穿上了他的一整套登山装备,从头到脚一身灰绿se加上胸前挂着的照相机,这幅行头是最配他的。钱辉和于小穿上了鲜绿se的阿狸情侣装,显得充满活力。钱辉的背包装得满满的,里面一定放了不少于小的零食。大家的jing神状态都还不错,看来没有受到昨天晚上事件的太大影响。

那一对女生自然没有出来,她们受到太大的打击,急需休养,会不会去登山都是个问题。后来听张兴说,她们还是有意愿想要去登山的,说明天就去,我不禁诧异,两个弱不禁风的女生居然在受到这样打的打击之后还有心思玩,她们哪来的勇气?

可能跟我一样吧,为了享受这难得的旅途,甘愿将这些不愉快尽快忘却。

我、话痨子刘殿臣、钱辉和于小、张兴一共五人,除却张兴,都将踏上登山之旅了。太阳已经从云朵里骄傲的绽放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洋溢着兴奋和期待。

上了张兴的黑se丰田车,路边的风景就开始飞速掠过。话痨子坐在副驾驶,一刻不停的和张兴谈天说地,张兴倒也乐意跟他扯,两人叽叽喳喳的像一对相识多年的死党。我身边坐着钱辉和于小,于小坐在靠窗,一开始钱辉找我聊天,我们年龄本就相差不大,因此还是有一些话题的,比如关于大学生活,关于恋爱,关于就业。每当钱辉跟我聊得比较深的时候,一旁的于小就有些闲不住了,拼命的往我们俩之间插嘴。一车的人一路上非常欢乐,遇到这些热情开朗的驴友,我的心情也开始恢复最佳状态,满心期待着此次的行程。

因为登山,我带的东西只有背包里的几瓶水和一些零食。钱辉可苦了,那鼓鼓囊囊的一个包,看他等下如何应付这险峻的山路。最轻便的当属话痨子了,一个相机一瓶水,就是这次旅行的全部了。

车子半小时后抵达弯月山下的广场,这里才是上山的正规地方。一个由青石板铺就的圆形广场,周围被树木包围,只留一条大道通往外界,另一头收费口通往山上。这里作为热门旅游点的人气开始体现出来,圆形的广场古se古香,车子就停了一小半的面积,广场一侧是成排的小卖部,兜售些纪念品和小食品。

张兴把我们送到就立刻离开了,我们四人前去买票,开始往弯月山的顶峰前进。

过了收费口,就穿过一个古se古香的石牌坊,上书“弯月神陵山”五个小篆。看来此山是战国时代弯月王陵墓的说法还是有一点客观参考xing的,我们所叫的弯月山原来只是简称。

过了牌坊,山路就来了。这山路由很不规整的石板铺就,传说是几百年前古人智慧所修,因此很有些旅游趣味。山路的两边就是草木了,据说越往上,树就越高大密集,身置其中好像到了原始森林。而另一个特点就是弯月山从售票处上山之后,山路就会慢慢分成好几条不同的路,路与路之间虽然有交叉,但会一直通向山顶,因此不会出现在山中迷路的情况。

至于话痨子所说的那个野人出没的东路,我想那边已经被封住不让人过去了。

我们四人穿梭在山林间,渐渐的就望不到山脚了。由于山路特殊的分流作用游客很快就显得没有那么拥挤了,山林也渐渐的茂密,其间鸟鸣、虫叫、山溪、瀑布不绝于目,自然风光的绝胜令人心旷神怡。话痨子拍疯了,话也少了很多,钱辉于小嘻嘻哈哈的走走停停,吃吃零食拍拍照,只有我单纯为自然的神功鬼斧深深折服,庆幸此次的行程没有半途而废。

我们走的这条路渐渐的看不到什么行人了,当我在一块高大陡峭的岩石上发现一处古se古香的宝塔时,我们整个队伍都沸腾了。

这座石塔并不高,却孤独的耸立于山间这样陡峭的一块岩石上,岩石下方还有一道流水瀑布,真是一道盛景。登上石塔,可以影影约约看到山脚星星点点的那个圆形广场。

趁着他们爬宝塔的功夫,我坐到塔旁的一个亭子里休息起来,这附近已经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多想呐喊一声,告诉全世界我在这里。

举目四望,四周皆是草木。我无意间发现宝塔的后面还有一条细细的小道,几乎难以被察觉。起初我以为那并不是条路,但那里的路口处,却立着一个腰高的石柱,石柱顶雕着一个小狮子,石柱表面刻着几个古文,从上到下,由于风化严重,几乎不能辨认。

我急忙招呼他们来看,三人凑过来,好奇的打量着这条小路。

“怎么样,这好像是条路呢,我们要不要走走看?”我的冒险jing神喷涌而出。

话痨子当即表示同意,他是个比我还喜欢猎奇的人。钱辉看看于小,表示他也想去看看,只是别走的太深了,怕危险。这一路上都是那种石板山路,都走烦了。

“不行!”于小娇嗔的提出了反对,“那里危险,路又不好走,就走大路咯。”

“这条路好玩啊,路难走,大不了最后我背你。”看得出钱辉也有点被这条路打动了,什么话都敢说。

“不!要去你去,我不去。”于小偏过脸去。

“你真是……好吧好吧,我也不走。”钱辉妥协了。

钱辉乖乖的站到于小一边去了,小女生这才喜笑颜开。看来爱情的力量是可以改变一些执着的。

我依旧不愿意走大路,有些犹豫,看了看话痨子。话痨子重重的搭住我的肩膀,“走这边,没错的,出来玩,不就是看看新鲜吗。”

我看的出他是极想拍照。我往小道里看了看,发现里面虽然杂草丛生,但风景还是非常独特的,这边可以看到大路无法看到的jing彩,可以离那些瀑布和雾气更近一步,我的心已经开始往小道靠近的,目送着钱辉和于小完全离开视野,我和话痨子已经不知不觉的踏入了小道。走过了路口的那个石柱。

分别前我们和钱辉也于小约定在山顶的寺庙前会和,然后一起下山。

这条路影藏的相当隐秘,就算登上宝塔也不见得能发现,被我发现可以说是一种偶然。

小道一开始是土路,像是在杂草丛中人为辟出来的道路,往里走了一刻钟,我发现里面竟然深不可测,路也由泥路变成石子铺就的了。

道路的走势是呈向上的,但却相当平缓,不由让我担心这样的坡度到山顶得花多长的时间,如果实在不行我们还是照原路返回算了,毕竟这深山野林,迷路了可是件麻烦事。

话痨子也甚为奇怪这个地方,起初他还觉得野外发现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是一件堪比发现新大陆的自豪事,时不时的拿起相机开始拍摄,等我们走到深处的时候,却发现这条小路绵绵延延似乎永远没有穷尽,我们好像正朝着与山顶越来越远的方向走。

起初道路的两边是一些低矮的树丛。透过空隙还可以发现山间滔滔的流水和山下的景se,随着小道向上延伸,小树变成的大树,不知何时,我们已经置身于一片高耸密集的树林。大树完全遮蔽了天空,荒野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们坐在小道旁的石头上休息的时候,话痨子开始拿起相机拍照,我也见怪不怪,过了一会儿他坐在我身边,低头一张张的端详起那些照片,嘴里念念有词。

我问他,我们是不是要回头了。这样走下去,也不知道会通到哪里。

所有玄幻科幻奇幻一切幻的想法涌入我的脑袋,这条路会不会是去另一个世界的通道?看来我的脑袋里还没有完全摆月兑儿时的异想,那种能让我沉浸的感觉,如果这真的是通道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那个世界一定超乎我的想象。

话痨子当即表示反对,说我们这都走了这么久了,再回去肯定会被他们笑死,还是再走走吧,反正这里就这么一条路,再怎么走也不会迷路,一定能通到山顶的。

我们再次启程,就在我站起身的同时,他还拿着相机没有收起来,当即叫住了我。

“你看你看,这张照片。”他用手指了指他的相机屏幕,我凑过去,上面拍着几乎平行的一棵棵大树,树林不远处是一道不宽的溪水,对面有一个小石堆。

“怎么了?”我实在没看出照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话痨子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发现不了,将那张照片放大来。我的视线落在山溪对面的那个石头堆上,随着他的放大,我好像也发现了什么。

其中一块石头上,有条裂缝。

这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裂缝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几乎要非常仔细才能发现。我暗自佩服话痨子的观察力,猜想今天有重大历史发现了。

我们毫无疑义的越过那道山溪,来到了这个石头堆旁。其中最大的一块石头本是非常光滑圆润的,却在上面裂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我观察了一下那口子,细细的居然一直延续到了整个大石的底部,与山体融为一体。

话痨子仔细研究起细缝下的那几个字来,表情收展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懂还是不懂,这种字体在我看来应该是小篆,至于写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字沿着那条缝分布,足有二十几个,好像是故意设计好了的。

那条诡异的缝慢慢延伸,延伸到山体部分的时候,缝变得比较宽,可以让一个人将手掌伸进去了。话痨子当即就将手伸进了缝里,我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手简直像经历过多次丛林冒险的冒险家一样。

“里面好光滑啊,奇怪。就像是人工切割出来的。”他一边模着里面一遍评论起来。“你也把手放进来模模,怎么可能有这么平直的缝隙。”

我使劲摇了摇头,催他快走。他慢慢的将手从里面伸出来,在即将完全拿出来的时候,他神经质的尖叫了一身,声音就像猴子的尖叫。

我悚然的吓了一跳,就看到他抽出的手上挂着一条半米多长的黑se的蛇!这是何等的恐怖,他甩了好几下才甩掉那条蛇,我和他退后死死的瞪着石头上的那条裂缝,好像这是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口。

终于,火山口真的爆发了!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是假的,那不是眼睛,那是幻影眼镜。

从裂缝中倾泻出无数的黑se蛇来,那些蛇一条一条的从裂缝中钻出来,扭动着滚滑的身体朝着我们退却的方向涌来。几秒钟的时间,那些石堆已经被满满的黑蛇覆盖住了,从远处看,就像一块爬满了蛆的腐肉。

我厌恶的不忍再看,慌不择路的朝着往小道相反的方向逃去,话痨子夸张的惊叫引得我都不觉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这些黑蛇的chao水,已经从石缝里无穷尽的喷涌而出,即将将所有它们能到达的土地据为己有。

我现在才开始后悔当初没有走大路偏偏来了这条怪路,好奇心害死人。

当话痨子朝着小道方向跑的时候我却跑到了越来越深的林子里,当时双腿不受自己控制,铺天盖地的黑蛇浪chao中,只有见隙就跑。我一口气跑到了密林深处,再看身后的黑蛇的时候,已经没有当初那样汹涌了,蛇浪似乎在慢慢退却,但仍有几条执着的蛇朝我这边追来,我看这些蛇都有着恐怖的紫se眼睛,也不知话痨子被咬了一口会落下怎样的毛病,他又是否能摆月兑蛇海。

为了彻底摆月兑它们的侵袭我朝着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未知的地方狂奔,也不知道耳边略过了多少树木,当我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的时候,回头再看,蛇海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我又朝着前面跑了好长一段距离,直到再也跑不动,才一**坐到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回过气来,深深的恐惧又一次侵袭了我,我迷路了,这次是在绝望的深山中。

我发出一声狂吼:“弯月山。你有种!”

之后便是永恒一般的沉寂。

准确的说我现在的处境不算迷路,因为脚下根本没有路。长年累月积累下的枯枝败叶和大树的根系占据着这里的土地空间,我的脚步踏在上面,犹如死刑犯通往绞刑架的路上发出的声音。

我到处乱走,希望找到出去的道路,但这里的景致非常单调,走了好一会我就视觉疲劳了,闭上眼睛,就再也不想看见那些无穷的树木,真希望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东兴盛旅馆的大门,然后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一辈子不会再来。

我不敢睁眼,我怕自己因为承受不了而死在这里,过了几十年几百年,被人发现生满苔藓的白骨。

路终究还是要走的,我顺着一道溪流开始理智的找路,溪流走势向下,我的希望也越来越大,直到我在前方发现了一个人。

一个站立着的,没有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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