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灵儿被轻轻的推醒,她睁开眼,天已经放亮,她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劳竺霞,心里依然有点恐惧。
蒋洪夕抱上八根差不多一样长的画上符的木棍,跟着后面出门,出门后他还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大门,那才刷上没两个月的红漆,他感到像涂上的血。
三人下到楼下,蒋洪夕将木棍放下,云馗四处目测看方位,翌灵儿拉着蒋洪夕到楼房后面,他们到了蒋洪夕家的窗下,看到摔碎的玻璃,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铜牌,她感到极度的失望,她猜想自己的铜牌被昨晚下楼的那个人拿走了。
翌灵儿垂头丧气的走到楼前,看到师傅已经定好了方位,正拿着石块往地下钉木棍。
“师傅,我的铜牌不见了,被昨晚的那个人拿去了。”
“嗯”云馗若无其事答到。
“师傅,铜牌不见了,如果拿去卖还可以卖好几块钱呢?”
“臭丫头,怎么那么小气,掉了就掉了,师傅再给你一块,更好的。跟着师傅,看师傅是怎么布阵的。”
他在楼前钉下了第一根木棍。
蒋洪夕凑到跟前,“大仙,我帮你。”
云馗看了他一眼,“算了,你还是好好休息,这个活路又不重。”
蒋洪夕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云馗身傍,云馗看蒋洪夕那样,于是努努嘴示意蒋洪夕帮拿木棍。
两人跟着云馗,绕着楼前后左右八个方位把所有根木棍全部钉入地里。
翌灵儿看出了这是围绕楼房八个什么方位钉的。
最后云馗领着两人,站在楼房后距离五十米的高处,指着楼房说:“你们看这是一栋孤楼,这在山岗半腰的凹地,左边距离最近的住房也有两三公里,楼房坐东面西,四周高中间低,这里曾是过去自然形成的水塘湿地,面对过去是山,山壁对着这楼的石头就像箭、刀、斧的形状。这里尽管有排水沟和大路,但都不足以破局,这样的衰绝之地是不能让人安生的,这楼变成鬼楼就不奇怪了。”
翌灵儿听得似懂非懂。
“师傅,你钉八根木棍干什么用的。”
云馗一瞪小眼,“引阳灭阴,破此地格局,你这都不懂。”
翌灵儿一嘟小嘴,委屈道:“师傅你没有教我,我怎么懂?”
云馗拍了一下脑袋,“嗯,我忘了还没有教你。”
蒋洪夕担心问道:“我老婆会不会连尸体都不存。”
“胡乱担心,放心,死了的人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只是那些阴邪之物难以存活。不过这引阳灭阴也只是暂时的,今晚一过又会恢复原来的格局。”
云馗说罢低垂眼帘不再理会两人,口里开始念动咒语,那低沉的咒语声有一种韵律和节奏,翌灵儿两人谁也听不懂。
翌灵儿一直等着“急急如律令!”的结尾,可是迟迟等不到,难道师傅不会念那句咒语?她一会看师傅一会看楼房,想发现些什么。
翌灵儿没有白等,她发现楼房的四面八方贴地起了白雾,白雾贴地向鬼楼流去,难道这就是阳气?
云馗的咒语还在继续,只是节奏变快,咒语的韵律也产生了变化,白雾出现的面更广,所有的白雾都浩浩荡荡的涌向鬼楼。
白雾终于到了鬼楼,然后随着楼往上升,白雾翻滚涌动,很快整栋楼都被白雾包裹住,但白雾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向鬼楼。忽然翌灵儿和蒋洪夕听到云馗的咒语顿了一下,咒语的语调被拉长,韵律变化平缓,没有什么起伏,最终周边停止再起雾气,白雾继续涌向鬼楼,所有雾气收敛到楼房,只见雾气渐渐的变得半透明。
翌灵儿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她看到的最为壮观的人为景象,她打心底佩服自己的师傅,于是觉得有这样的师傅很光荣、很有面子,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蒋洪夕也看呆了,当他想赞扬几句大仙时,却发现翌灵儿脸上挂着笑,他看出这笑是发自内心的,不由奇怪的问道:“小姑娘,你笑什么?”
翌灵儿回过神来,“没什么,我笑、笑鬼跑不掉了。”
蒋洪夕不相信,鬼跑不掉就跑不掉,该笑的是大仙,她应该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她笑得有些匪夷所思,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透明的雾气在红砖的映衬下显得也些微微泛红。
云馗的咒语突然急促了起来,裹住楼房的雾在收缩,就在此时楼房里传出了哭声、叫声,各类声音汇集起来传到三人的耳里。
翌灵儿的笑冻结了,她恐惧道:“鬼。”
蒋洪夕也脸色一变,那汇集的声音有几十人,不,应该是鬼,自己能活到今天真是万幸,他不由的抽吸了一口气。
忽然间有几团黑气在雾中左冲右突,而那半透明的白雾像一张网,有些黑气团顶出十多米远,像是要破雾而出,但最后还是被拉拽了回去。
翌灵儿和蒋洪夕胆战心惊的看着黑色气团在雾中挣扎着要从雾中冲撞出来,他们手里都捏了一把汗。
蒋洪夕突然看到自己住的地方一团黑色的雾气渐渐的形成了一张脸,那张脸竟然形似劳竺霞。
“竺霞?”
很快那黑气不断变化脸型,黑气不断的往外延伸,那黑气这次竟然顶到二十多米远。
云馗的咒语此时忽然变得飘忽不定,声音时强时弱,雾气很快变得像火一样,甚至能看到有些地方像血一样鲜红。那顶出二十多米的黑气就是被比周边更红的雾气笼罩,一阵胡乱的叫喊声,那团被红色雾气包裹的黑气很快被拉回的消散。
翌灵儿看到楼房像被火在烧一样,她眼里透出一种兴奋,她看过火灾,火灾看上去很壮观,反正楼房里已经没有了人,就是烧起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令她失望的是那红色渐渐的退去,楼房并没有燃烧。
翌灵儿失望的说:“师傅,你怎么不把鬼楼烧了。”
云馗停止了咒语,怒道:“臭丫头,你嫌师傅的命长,想让师傅去坐牢?”
“啊!烧这鬼楼也要坐牢?”坐牢在翌灵儿的印象中是非常可怕的。
就在他们对话的短暂瞬间,只听到几声巨响,云馗钉的木棍处全部炸开,一道紫色的影子包裹在黑气里面突破了雾气向南边无人的地方遁去。
云馗大惊,他绝对想不到有邪物从他的晨阳阵中逃月兑。此时已经是大白天了,可见这邪物具有强大的能力,他想追时那东西已经远去,以他的速度好像很难追上,如果不去追,那邪物绝对会危害一方。
云馗一把拉住翌灵儿,“灵儿,我们走。”
蒋洪夕看着两人快速远去的背影,惊得像比见鬼还见鬼,那样的速度不知道要比世界百米冠军要快上多少倍。十几秒的时间两人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蒋洪夕再看楼房,楼房的雾已经散去,只是静悄悄的立在那里,他要了咬牙冲上楼去,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他完全呆住了,劳竺霞竟然失去了踪迹,她身上的衣物碎落在地上,云馗的西服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