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钻出了草丛树林,翌灵儿感到身上发冷,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师傅,后面有东西跟着我们。”
“嗯,我知道了。”
云馗拿出几张符交给了翌灵儿,教会她读念一条咒语,对她说:“如果遇到什么鬼邪就用符贴它,同时念咒,如果鬼邪邪气鬼力不足的仅是符就能灭了它。”
翌灵儿走在云馗身后,她不断回头看,脊背感到发凉,她觉得雾中鬼影幢幢,好像随时有鬼邪扑向她。她模模身上的铜符,看看手上的符,再看看师傅的背影,她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他们就快到西头屋的时候,翌灵儿往后看了一下,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呆住了,恐惧爬上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她紧跟这的师傅不见了,村间的路变成了狭窄的过道,南边与北边房屋的屋檐瓦紧紧的挨在一起。
“师傅……”翌灵儿喊着喊着哭了起来,让她往回走她万万不敢,因为往西的路已经看不清,往前是一条漆黑的过道,她也不敢走。怎么一回头师傅就消失了?村里的房屋怎么会挤在一起只留一条过道?
得不到师傅的答应,所有的安全感都消失了,她越来越紧张不安,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怎么办?
也许师傅在她回头的一刹那跃进了村里,没有师傅的保护现在的她感到自己就像一只小绵羊,但是小绵羊也得要活下去。
翌灵儿止住哭,她知道现在哭是没用的,说不定还会引来鬼邪,这条过道就是村里,她强压心里的恐惧,迈开步子一步步的进入村巷,里面不象想象中的那么漆黑无光,还是有些光线从瓦缝间下来,就像黑夜微弱的星光。
这里没有任何一点声音,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是心跳声,原来寂静也是如此的可怕!她有点遏制不住想尖叫,她停下了脚步。
可是身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这脚步声绝对不是师傅的,而是一种僵硬的不会弯膝盖的脚步声,这是她和小伙伴门学僵尸走步时就是这种声音。要命的是这脚步声她听到后离她已经只有几步远。
一股水塘里的腥臭味传入她的鼻子,她想跑,但是她比僵尸还僵尸,她已经紧张得迈不开步子,脖子也僵得转不动,一股千古般的寒冷侵入她背部的肌肤,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还我头来。”一个如同吹气管里面出来的声音渗入她的灵魂。
是那个无头的女人找来了吗?翌灵儿脖子一凉,冰凉的水顺着他的脖子往脊背流去,那水就像化冰的水,冷得翌灵儿更加发木,一只几乎没有弹性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脖子,而这只手并不大,明显是一只女人的手,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同样冰冷的湿漉漉的手模到了她的脸上,她闻到了更为浓烈的水塘的那股腥臭味。
翌灵儿冷汗狂冒、心跳如鼓,心想,完了,这下自己的头要变成它的头了。
她想哭。
在微光中她看到那只惨白的手,那只手在她的面部头部轻轻的抚模着,鼻子眼睛嘴唇和头发是那东西模得最为仔细的,翌灵儿的时间感到凝固了,她整颗心都是寒冷的,就连呼吸也已经停止,她自己惊奇自己为什么不晕过去?
“不是。”那吹气管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女尸绕过翌灵儿向前走去,翌灵儿侧目看到一双惨白丰腴的乳~房,脖子处应该有头的地方却没有了头,奇异的是这个女尸没有被水泡胀的情况,只见它僵硬的迈着步子,那惨白的身躯迈出几步后就在视线里消失。
她的呼吸突然回来了,她一下靠在墙上,慢慢的坐在地上。
“还我头来。”那吹气管的声音有再度响起,那无头女尸缓慢的再度出现在翌灵儿的视线里,这时翌灵儿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拼命的尖叫了起来。
女尸已经到了她跟前,它拼命的要弯曲她的脚,那膝盖像被固定一样无法弯曲。翌灵儿正要倒下,一只手突然穿过那无头女尸的胸部,那只手似乎很长,一下抓住了翌灵儿的肩膀。
翌灵儿睁圆眼睛,她不敢相信有这么长的手,那只手竟伸出两米多长。
那女尸向她伸出双手,一阵乱抓,几次都差点抓到翌灵儿的头。翌灵儿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她拼命的掰开那只抓着她肩头的手,只见那只手一抖,女尸忽然消失,眼前的景象也刹那间恢复原状,她从西向东走过了几间房屋,她现在坐在村里路的中间,她拼命掰开的那只手是温暖的,手的长度是正常的,她眼前站着的是她师傅。
翌灵儿身上的水已经无踪无迹,她的身心一下松弛了下来,“呜呜,师傅,你到哪里去了?”
“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突然发现你变得不正常,刚开始我以为你是害怕造成的,但是后来你斜着身子像靠在什么东西滑坐在地上,我抓住你的肩,你拼命的要掰开我的手,我知道你中了幻术,我念咒除幻,幸好没有伤到你。灵儿,你看到了什么?”
翌灵儿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师傅。
云馗向西头屋看了一眼说:“走,我们往东走,这次你走前面。”
他们没有走几步,身后发出声响,翌灵儿回头,只见云馗突然回身一张符贴了出去,那符瞬间燃尽,一些黑色雾气般的东西散去。
一声轻笑在她耳边响起,她吓得赶紧回身,她面前竟然站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所不同的是那个她一眼的邪恶,她头一麻她把手中的一张符贴了出去,可是那个自己和她一模一样的动作,也一张符向她贴来,她们相互贴中了对方的脑门。
对方好像什么事也没有,而翌灵儿的头被一股寒气包裹着,就像带上了一个冰做的头盔,她伸手去扯下符,但她的额头模上去什么也没有,难道又中了幻术?她回头看师傅,她惊呆了,师傅又不见了。
哭是没有用的,她回过头看着那个自己,那个自己对自己笑了,那笑容充满了邪异,微光中它眼里有一种游离的凶戾,她奇怪那寒气为什么不侵入自己脑里面,而仅在头骨表面。
她忘了什么?对,没有念咒语,趁那张符还在那个自己的脑门上,她拼命的念起了咒语,但明显的毫无用处,那个自己没有任何改变。
它轻笑着缓缓的伸出右手,直向她的脖子,她想逃却迈不动步子,这次不是自己发僵,而是被什么固定了自己。
那个自己忽然像水波纹般的晃动了起来,那张脸在晃动中变得无比狰狞,那手在晃动中依然握住了翌灵儿的脖子,那手如寒冰一般冷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一阵晃动后,那张符从那个自己额头掉了下来,一阵蓝光一闪,一切又变了回去。
那个自己变成了无头女尸,只见女尸浑身上下在滴水,狭窄的巷道,微弱的光线,那女尸却让人感到惨白得有些刺眼。
女尸另一只手搂住了翌灵儿,整个身躯贴是上去,翌灵儿感到身前湿了,一股腥臭味再度钻入鼻腔里,翌灵儿想叫但叫不出声来,那掐住她脖子的手让她仅能呼吸,恐惧令她闭上了眼睛,她期望师傅能再度救她。
“还我头来!”那气管里发出的声音再度讨要自己的头。
翌灵儿想辩解,但那只手不给她机会。
翌灵儿感到鞋子里进水了,接着她感到那水不断的往上,她斜眼往地上看去并没有看到地上有水,可是这水怎么会只湿自己,不对,是只淹自己,她感到水已经漫过了膝盖,那是她下水塘才有的感觉。
恐惧也在淹没她,她不想死,她心里发誓,如果不死一定跟师傅学好本事驱邪捉鬼,对鬼邪绝不手软。
水淹到了腰部,她依然看不到水,这样下去自己不就被淹死了吗?可水呢?巷子里没有水,只有无头女尸身上有水,难道是她身上的水要淹死自己?她哪来的那么多的水?这一切翌灵儿没有答案。她明显感觉水已经淹到了颈部。
对死的恐惧使她流下了眼泪,那股腥臭味令人作呕。
就在翌灵儿绝望的时候她突然能动了,她掰住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努力使它松开点,她办到了,她大声叫道:“不是我杀你的,我的头是我的,是个男的杀了你,你的头在水塘边,你自己快去找。”她踮起脚尖努力使水不淹到自己的鼻子。
“还我头来。”那无头女尸不依不饶。
水已经淹到了鼻子处,翌灵儿屏住了呼吸。
水没过了头顶,但她看不到一滴水,她心里拼命的念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再也憋不住了,只好喘息,这一喘吸进肺里的是一股浓浓腥臭味的的水,她心里极度的恐慌,她吐出肺里最后一口气叫道:“师傅,救我。”
没有消失的景象,没变化的景象,绝望渐渐的把她拽入了深渊。
就在她感到自己要死的时候一阵红光一闪,周边一切突然变回原样,她干呕了几下呼吸变得正常,她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的水湿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