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旁的英俊男子,此时也是一双眼眸紧紧锁定在元君梦的身上,荣安王爷心中有些奇怪,自从见到这绝美风华的少年后他心里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怪异感觉,他不解亦困惑为何明明与那少年是初次遇见,会有这令他无法忽视的感受。
齐香绵转过眼眸,正好看见荣安王爷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远处少年的身上,倏地眸光一沉,彼时虞国民风还算开放,有些男人好男色,一些权贵世家里后院也豢养着娈童,而那位梦公子拥有者雌雄莫辩的倾世之姿,若是她的夫君看上了也不奇怪……
然而,齐香绵眸底流转着危险的光芒,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她的夫君身为荣安王爷,岂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沾边?而若是世人知道她的夫君也好男色的话,岂不是证明曼妙玲珑的她连一个男子都不如?
此时,齐香绵的一番心思荣安王爷当然不知,然而他的眼神略微奇怪,兴许是怕周围人心生异样,便压抑住内心想要抬眸一看的冲动,垂下眼睫,不发一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浩浩荡荡的皇家马队里,元君梦骑着一匹骏马跟随在虞帝马车的旁边,即使不用回头看,她亦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不同于常人的探究怀疑的目光,熟悉又陌生,然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那目光的主人心中不曾有过爱慕。
前世,她像个木偶一般,遵循礼法,与元家人安排的男子成亲,她从来都是冷漠近乎木讷的,也从没有掩饰过她的真正想法,只因她虽擅于隐忍,却是不屑装模作样,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而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在那阴谋诡计横行的元府深宅、荣安王府以及后来的皇宫都是容易吃亏的。
是以,在前世里那个手段心机颇深的齐香绵才能够令她次次落于下方,是以,前世里她的夫君亦觉得她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女子无趣至极,除了替他奔波夺得皇位以外,毫无用处。
然而,重生以后……
元君梦嘴角轻轻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浅浅淡淡,若是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无所察觉,那抹小得有些诡异的笑容在初夏的阳光下泛着潋滟光泽,盈盈灼人。
一路上,虞帝坐在马车里与她交谈,得知她不是虞国人只是相邻一个小国的人之后,心中愈发坚定了要留她在虞国的想法。
这等人才,呆在那种小国不是太可惜了么,幸亏他先遇上,不然被其他大国的人招揽过去,虞国不就更危险了?
虞帝心中暗暗想道。
元君梦清冷的双眸凝视着车帘卷起的马车里四十多岁的虞帝,眼眸微微眯起,如刷子般密而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这个虞帝虽然成性,贪生怕死,但也不是完全的昏阙,若没有今日这一出,以他这种久居高位的人都持有的谨慎态度来说,断然不可能让她接近他的。
而她若想要他完全的托付信任于她,还尚需一些时日与火候,不过,她向来极富耐心,这点等待对她来说亦不算什么。
远远望去,马队庞大而壮观,在山间云雾里缓缓而行,仿佛一只匍匐睥睨的金龙,威严而高傲地驱动着身子。
日光逐渐暗淡,夕阳西下,天边一抹残阳斜挂,黄昏替每个人的身上都好似镶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此时,这一行皇家队伍已经步入京城街道,但见平民百姓远远见到属于虞国皇室的车队标志,都纷纷避开身子,站在两旁远远的观看。
好在这个成性又喜爱游玩的虞帝知道孰轻孰重,若是他经常出城游玩又大摆排场的话,恐怕这些小老百姓心中不能释怀,是以百姓们见这车队都只以为是皇室众人,并不知道当今虞帝正坐于此马车之中。
眼见着队伍就要拐进皇宫大门,元君梦施施然地朝马车内的虞帝道:“虞帝,草民就先在此告退了!”
金色车帘微微浮动,华丽大气的马车内传来虞帝成熟威严的男人声音:“梦公子请便,记着你手里的那块令牌可令你来皇宫寻朕,无论是什么要紧事,只要是在虞国内,朕都有可以替你办到!”
“虞帝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草民定是相信的!”元君梦幽幽垂下眼眸,淡然道。
语落,她转身立于一旁,于礼法来说她必须等到虞帝的队伍进入皇宫内,方可离开。
但见她身姿如仙,面容如玉,雪白晶莹的肌肤在迟暮下显得晶莹剔透,熠熠生辉,媚眼如妖,清冷如月,眸中的冷峻与睥睨使她看上去仿佛不可亵渎的天人。
周遭路过的女眷见此不由眼前一亮,几个未出嫁的公主脸色绯红双目羞涩地微微掀起车帘望着她,就连那些骑着马匹的年轻男子亦是微微晃了晃眼,只心道真是一个似仙似妖令人疯魔癫狂的少年郎!
然而,如此人儿,最终谁才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亦或是永生只有那一抹清辉明月孤独而高高在上?
望着渐渐消失在皇宫大门口的车队,元君梦缓缓转身,拎了拎手中的金色令牌,目光清冷淡淡,黑白分明的眼珠璀璨若星辰,却是无波无澜,眸底深处深邃漆黑,仿佛点点星光要把人给吸引进去。
她翩然挥袖离去,宽大的衣袍在微风中摇曳出一片淡然清冷的色彩,背影使人恍若惊鸿。
元君梦沿着京城街道独自行走,她步履缓慢,恣意而潇洒,仿佛踏步在云端之中,山山水水间,又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傲然不可一世。
不远处跟着她的几个人影见此不由愣住,有些怀疑的揉了揉眼皮,暗忖莫不是疯了才看到那般怪相?
然而,几个跟随着她的人影再一睁眼,面前便没了元君梦的身影。
“人呢?”一人奇怪道。
“啧,肯定是发现了呗!那小子武功高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一直在跟着他?王爷也真是的,让我们这些身手不及他的人来跟踪他,这不是自打脸么?”另一人眼神冷冷讥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