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回德州
这是一座江南名城,座落在苏、杭、沪的三角之中,此城沾天堂之秀色,赖大都市之风情,居富庶之地域,因而拥有既富有浓厚的淳朴民风,兼有现代都市的生活气息;既有秀丽如画的天然美景,且有结构精巧的城市建筑物。由于此城四季宜人,水陆交通便利,又具有富庶美名,遂年来此城杂居着一十九个兄弟民族,有身材魁悟高大、性格豪爽的蒙古族人,有酷爱武术、敬奉地篷元帅的回族人,也有能歌善舞的白族人、傣族人,更有待人热情好客的佘族人、高山族人等等。追朔其历史原因,不外乎此城占有天时、地利、人和。公元226年春夏之交,吳大帝孙权为防备曹操的进攻,坐船视察防区,曾路经此城,为这里优雅宁静的环境和淳朴的风土人情所陶醉,当即賜以德州美名,命人在此城东南方的甪里街上造了一座皇家别院,并把此城由县升为知府的建制。多少年来,各个朝代似乎都肯定了孙大帝的慧眼,这德州城在兵荒马乱,动荡不安的年代间,成为受冤叫曲者的避难之地,同时云集和哺育了一大批文臣武将,特别是近代又涌现出为数可观的文学巨匠、科学家、理论家、医学专家、桥梁建筑专家、历史学家以及明星大婉、商界精英等。当然客观地说,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民族败类、社会渣子,但德州城不愧为是人才辈出的风水宝地。
翻过这一页历史的画卷,德州城已处在春光明媚,群情欢腾雀跃的年代,大兴改革之风,推进社会前进,加快四个现代化步伐,似不可阻挡的潮流在九千六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洶涌,正在这个时候,我奉命调来德州这个离别二十四年,充满辛酸及难忘回忆的故乡,任市人民法院的院长。
上任的第一天,没想到我在院长室里竟见到了阔别二十多年的师母——云霞,不由大吃一惊,她不是和陈祥老师一起去世多年了吗?如今的她,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皱纹,噪子嘶哑,五十岁才刚过,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只有她的身材依然是那么苗条,那双丹凤眼依然是那么的明锐熟悉。正当我目瞪囗呆之际。
“小尉,难道我是天外来客么?”师母开口了。
她依然是那么的幽黙,喜欢开玩笑。我兴奋地迎上前去,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师母!真想不到您还活着,更想不到我是来接您班的。”
“我已经等你好多天了,你来这里工作是我向省委要求的。说起来也属偶然,一个月前,我为女儿整理房间时见到了你的大名,是在那本《希望》杂志上的一篇散文叫《德州印象》,见了你的大名不由迫不及待地读了,虽然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读了你的文章,特别是你对自已老师的深情流露,虽然你没提老师的名,但我一下子就断定是你了。通过杂志社,我知道你受陈祥一案的牵联,离开了专业,在浙北山区的小学教书。这真是埋没人才,学非所用,我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把你给要来了。”
“师母!”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的心情我理解,我知道你是能胜任这个岗位的,虽然我们有二十多年沒有联系,但读了你的作品,你的逻辑思维分析能力,看待问题的洞察力使我深信这一点。这个岗位是重要的,我要你来这里的目的,既出于公心,又出乎于私心。唉!我的身体垮了,手脚行动不便,脑子也不灵了。”
我默默地昑听着师母的话,思索着、此较着,心中顿时浮起一层阴影,难道我一向尊敬的师母也变得庸俗没有自信了么?师母一颠一跛地迈着沉重不稳的步子向文件橱走去。“啊!她怎么成了跛子?”我心中自言自语。
师母吃力地拉开橱门,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上面醒目地写着“卷宗”两字。
“这件案子我原本想亲自一查到底,但碰到了层层阻力,身体不允许我四处活动,我是力不从心了。我希望你能替我把这案子搞清楚,以慰你陈老师的在天之灵。”师母的脸上格外严峻,眼眶里亮着晶莹的东西。我的心沸腾了,血液顿时涌上了我的双额,急不可待地问道:“陈老师的冤案还沒有了结?”
“唉!平反说是平反了,追悼会也象模象样的隆重地召开了,但是不负责任的。诸如,造成陈祥冤案的背景?反革命集团成员达十一人是怎么定的?陈祥的死因?还有很关键的那枚孙氏王朝的传世国玺的下落等等。自我得到平反,恢复工作后的半年来,我多次给省、市领导写报告,要求复查此案,但市委的几位主要领导却抱着宁事息人的态度,说什么不要再纠缠历史老帐,一切向前看等等。”
“不是说已经调整了领导班子,组成了新市委了么,新市委对此是什么态度?”我急切地问道。
“唉!甭提了,张继光担任了新市委班子的第一副书记,负责政法条块线。”
“什么?”我大吃一惊,怪不得从一向要强,天不怕地不怕的师母囗中会出现阻力重重,力不从心的话语。“他不是三种人么?”
“哼!应该可以把他立为三种人内,典型的造反派,当过德州市革委会副主任,但他混官场有一套,什么时候都是不倒翁。现在某些领导眼中,他张继光年富力强,符合年轻化、知识化、革命化、专业化要求呢。”
我沉黙不语了,我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张继光,但他的为人,他的一些特殊喜好我听闻过,确是一个颇难对付的人物,而且自已将在他的直接领导下工作,此案要认真展开,其困难是不言而喻了。
“小尉,李小尉同志!你愿意任担此案的工作吗?”
我紧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抬头望见师母那焦急而热切,转而又有些失望的眼神,想起了情如父子,手把手教我如何破案,在与凶手搏斗中救我于危难的恩师,我激动地伸出双手接过了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