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部:
碧儿从宜春氏那儿没有得到印证,出来苦闷没地方交心,想到王临,就往那儿去。王临夫妇俩正在戏乐打趣,见碧儿马上变脸正经。见她碧儿脸色不同往常,抢先开口问“么事?”,碧儿说“可吓着我了,我真的是孤儿吗?”王临说“无头又无尾,话从何说起?”碧儿说“是婆婆告诉我的,说我是王巡将军的妹妹,哥哥正在北方戍边。我真的是将军的妹妹吗?我还是奴才吗?”王临说“别听婆婆胡说。她是老糊涂了。身子埋半截到土里了。”说完,王临把眼回头看妻子刘音。见她背朝向他,上内房了,他说笑“碧儿今天穿着够味儿”碧儿一脸迷茫,失落随口应话“味儿,什么味儿?甜的?苦的?咸的?”王临说“什么都不是,见着你,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碧儿说“上次你父亲摄皇上也这么夸奖过我。我真的有那么神?你父子俩真像。但长相不太象。”王临如注了冷水,不吱声,呆呆望着碧儿,碧儿一时又说“但愿打仗的王巡不是我的哥哥。是亲哥哥,还不让人担心死。”她边走边说,也不向王临打招呼,自言自语“我到底是从那里来的?我到底是怎样进府上为奴的?我也有十六七了,我往那里去?我的归宿在那里?”王临呆望着碧儿走开,失望到亭子里找人下棋。下了一半不下了又回到内室。此时天已暗,议事厅里的灯光亮开了。光线射过来了,她拉过妻子刘音过来说“父亲为了个摄字纠心。他想除掉这个摄字。”刘音说“那也不是好做的事。”王临说“看见没,整个大厅里都是空的,没有一人。灯火通明是干什么呢!”刘音说“那里肯定有一个人。那人就是你的父亲王莽摄皇。除掉摄字。保留摄字。只有他最为关心。”王临此时看到一个身影在往那大厅里去。他看着象是碧儿,心里难受好一阵子。他克制不住想证实的**,借口说“我去看看妈妈,前天仆人说他伤风了”刘音说“你上午不是去了吗?”王临说“今天她的身子象有些不舒服,我去了”刘音说“街头上传着个事。你可不要跟你父亲说。”王临说“现在不要说,等我回头再说”说完就出门了。
王临到妈妈门口,见碧儿陪站在妈妈身边就退着往回赶,他心里疑惑刚才那个往大殿上的身影“如果不是碧儿那又是谁呢?世上真的有如此相象的人?”
宜春夫人说“我是在王凤大伯过世的那年去长安的。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到王家寨。婆婆舍不得家里的鸡,家里的狗,说不去。嫂娘说“我陪着婆婆”,叫我放心去。说真的,我喜欢王家寨早晨的宁静,喜欢早晨的鸟叫声,蜂儿的嗡嗡声。而这儿遍地都是马鞭叭叭声,马嘶人喊,鼓乐喧天。呆久了人都是抓狂的性格”碧儿说“宜媳娘,说错了。中间你离开京城三年,是你前天这样跟我说的。”嫂娘拉扯着碧儿说“贫嘴,”她咬着她的耳朵说,“不要揭短。中途离开长安,在南洋呆了三年。二儿子王获在那儿送命的。是他老子带着上京城屠宰的。记着,以后可不要胡说了。揭旧伤,使她伤心,我感到伤着天理似地。”碧儿说“那样情况,真的该催着皇上把旧房子建快点。虽然是假的,但比回不了家要强些。至少可以在心上安慰安慰”宜春氏说“三儿子王安就是在京城出生的。王安的身子骨没有乡下几个好,你们见着了。长安的气味害了他。他弱不禁风都是水土不服造成的”碧儿说“我真的觉着宜春媳妇是伟大的妈妈。同婆婆拉扯摄皇上一样,都是伟大的妈妈”嫂娘说“你在那儿找到这么词,奴才,在那里学的?妈妈都是伟大的,伟大的母性。我孤儿寡母地把新儿拉大容易吗?我也伟大了,”碧儿说“他们都有妈妈,独我没有,她嘤嘤哭开走了”嫂娘说“这孩子怪女儿娇的,说着说着,怎么就哭开了”。宜春儿把嫂娘当成碧儿,说“那年王莽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姑姑听了大伯的话,把他提做了黄门郎。他那个做事的劲儿。大将军王音说他一扫庸懒,带来了一股清风。”
b部:
旁晚时王音带来消息说“荆州府铁矿发生了叛乱”,王莽在门口见在说公事,转身走开了。王凤说“造反越来越频,规模越来越大,让人揪心”。王音说“事情远远不止这些呢,羌胡停顿十几年了。这次搅和着闹起来。据黄门府报告,杀了几百人了。周边十几个府都跟着羌胡起哄乱了起来。以前官府上前平平也就完事。现在不但不能熄事。反而越平越乱,他们杀官史,聚众上山,这不是公开的造反吗?我说与皇上听,你猜皇上怎样说?他问羌胡是吃的还是用的。叫我哭笑不得。你说可气不可气,甚至连骂他的气力我都没有了”王凤说“在老兄弟间,善于抓事的,只有你我。我把权交给你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王音说“我也精力不济,有焦头烂额之感。下次来的时候,让晚辈们一块参与议事,使他们结成友谊,结成班,结成派。说真的,成帝小。他不生养可坑坏了我们。皇位是他的,痛痒也在我们这边。失去皇子,我们所有设想都变成了一纸空文,王门‘一日五候’的风光不再,也是最后的火焰。空出的皇位,吊起了冯美人、傅美人的味口。不怪他们,而怪我们自已。”
王莽自感两叔伯在议秘密事,自觉地后退直往园里躲去。他认为不听密事是自觉的德,是从政的基本素养。也是忠诚品格的体现。如何做到忠诚,首先要给人以忠诚的印象。人们认识忠诚,就象从衣着上着手认识人。而他主动的退出,就是穿上忠诚的服饰给两位叔叔亮相。
行到假山边遇见王凤的小儿子王香。六岁的小王香对这位陌生大哥哥的亲热不敢接纳。王莽伸手,小弟弟把手往身后藏。大眼盯着他象盯着粗仆人。皇子般的宠爱使他有股居上的娇气。王凤夫人上前蹲在儿子前拉手叫他喊王莽大哥哥。说时,扭头对旁边的一贵夫人说“这就是我常对你说的王莽堂弟,这一个月多亏了他,没有他,我们这班女人们不知如何应对。”说完转脸对王莽说
“这是你的堂姐姐齐夫人”王莽拱手施礼,说“堂姐好,小弟王莽,太学府书生”齐夫人说“父亲多亏有你精心照料。你象仆人一样端水倒尿,没有亲情,那里做得出。不,仆人做不到你那样尽职,他没有你那样不怕脏。仆人没有你那样细心,水冷水热,他们做不到你那样贴心。”聊着,见仆人领着一对父子模样的人进来朝王凤那里去。
前面的那人长着很深的胡子,白里夹杂着黑。后头是个后生,青秀,个条高,一副威武不屈的样子。前头的那人指着王莽对仆人说“这人宽敞的额头与深邃的眼睛几乎与王凤大将军不但形似,而且神似。这人必定不会久在人下。他是不是王凤在外养的大儿子?”仆人说“王凤将军生活简仆,自制。他没有这么大的儿子。女儿倒有那样大的年龄。儿子叫王香仅六岁。他对事业后继无人倒很看得开。一副听天由命的大度,也是政治把他弄灰了心。”父亲在同仆人说话的时候,儿子把眼在王莽身上搜来搜去,找寻与王凤想象的地方。看了会,他说“我认识,是太学府的后生,比我先进两年。是个喜欢交往。爱好拜把子的活跃分子。在太学府,魅力大着呢!”仆人见他爷子俩对王莽感兴趣,就招手叫王莽过来,介绍说“这是前长安警跸总管翟方进,皇太后信任他直言敢说,现在调任做谏言总管了”介绍父亲之后,他介绍翟义,说“这位是你的学弟,太学府的学子,专攻兵书的。”王莽施礼时被翟方进挡住不让,王莽说“王莽在大伯处尽孝能认识两位精英,实在是有幸。”翟义说“王学兄在太学府能言善辩,进了将军府谎言语,莫非有了野心。野心的人都善于掩饰。”王莽说“疲劳之后,只想困。那有心思想事,思维象在雾里。我与你说话时,脑子在飞腾着呢!”翟方进说“年轻人思维就是好,对撞之后才上火上光。你俩谈,我进去看将军去了。”翟义说“我今天来是来看将军的,不是同这位小子论嘴皮子的”说完就同父亲一道往宫厅去。王莽见父子背影,觉着在那见过。他俩那直挺着的身子培育着一股不屈服的精神。他佩服这样的精神,人生信念里,他拿这精神做为修缮自已的镜子,就象艺师修剪花。那翟义说话不客气。又口无遮盖,对他说话可要提防着。他那样居傲不屈必定出自某种立场或者是某种信仰。他指出我有野心,恰恰证明了他的野心不在我之下。这也是应了那句‘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他对我的提防是出自私心还是公心。他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想了许多,人犯困,他闭上眼晴之后又猛地睁开。警告自己,这里开始成了展示的舞台了。我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