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元以前对黑市只是一个非常模糊的理解,但是今天听董学塾这么一说,不由得感觉到脊背发寒啊。
人真得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他不由得就想了,自己虽然不可能将那些物全部买回来,但最起码可以尽自己的力量,将老祖宗的东西留在国内,这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仅仅是作为华夏孙的一种情怀罢了。
没钱没条件的时候他不敢想这些,但是现在有了钱,也有了条件了,他如果不去尝试着做一些,那真得是会后悔莫及的。
“董老,我想光凭你说的那几种方式,也不会有太多人有这种条件吧,可是我怎么发现黑市里很多人都非常积极地去购买那些国家不允许竞拍的物?”张天元又问道。
虽然是国内长途,不过这点钱对张天元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他国际长途有时候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呢。
“其实吧,携带物、古玩出境,除了以上这些传统的黑市交易和走私手段之外,目前被忽略的就是互联网走私。”董学塾回答道。
“互联网走私?怎么弄的?”
董学塾回答道:“实际上,通过互联网走私物已有近10年的历史,很多经营者在网上都有一定的渠道,形成了走私、销售物的一条独特路径。网络走私几乎所有的环节都可以避开物部门的监管,网络走私的程序一般是:首先在网上推销商品,和国外买家谈妥价格,之后,以工艺品、礼品或者没有申报品名的出口邮包的名义,通过邮寄向海关申报、验关出境,境外客户经网上银行转账付款。”
“这个听起来容易,不过又成功的例吗?”张天元还是不敢相信,物就这么轻松被弄到国外去了?
董学塾叹了口气道:“有个事儿我是听涂老说的。大概也就是2009年1月的时候,南都警方查获丁某的‘东方古董股份有限公司’向海外兜售古钱币案。丁某通过网络与国外买家谈妥后,用国际挂号信将古钱币直接邮寄,每次只寄两三枚,用‘蚂蚁搬家’的方式走私物,累计走私古钱币66枚,其多件属于国家三级物。”
“我还听这一行的人说过。类似的例在近年来呈不断增长的趋势,业内一位经营人士介绍,‘网络走私非常便捷,通过网络的好处是可以避开各种税收和手续。如果是国家明令禁止出境的物,那么利润更大’。故宫博物院研究员余先生表示,‘隐蔽。既是网络走私的利润空间,也是网络走私的存活空间’。由于缺乏监管,物网购和网拍成为物交易和物流失的新途径。”
“虽然有这些不同的走私方法,但真正数量大、规模化的物走私还是通过集装箱这些方式,著名学者吴树曾对边境的海关进行调查,他感慨道,‘历经数年国内外考察后。得出的结论让人痛苦不堪,结果很可怕’。通过海关走私呈现集团化、规模化、国际化的趋势,所流失物都是国宝重器!你在国内买不到的好东西,在国外却能买得到,而且还得花高价来买,实在令人痛心疾首啊!”
张天元许久没有说话,这些事情在他听来,简直骇人听闻。这些事情他以前没有想过,也不敢想,他总以为母仪走私物会非常困难,非常不容易,迟早会被抓住,可是听了董学塾的话之后,他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困惑。如此情况之下,母仪的走私手段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你知道吗,HK一直就是我国物流出海外的重要关口,物走私的桥头堡、跳板。从20世纪80年代。物市场刚刚兴起的时候,国内物都是流入港台地区,再流入欧美。据统计,近年来,从HK流出的物近4万件。在南浔的罗湖口岸,有一部分人是专业的物走私‘携带者’,他们以蚂蚁搬家的方式,将物放在行李箱,甚至菜篮,逐件搬运到HK。很多HK商人在HK或者纽约、伦敦这些城市经营古董店,店所卖真品很少是早年进入的,很多都是近年由HK转移到国外的。”
“混账王八蛋!”张天元忍不住破口大骂。
正在开车的聂青岚和坐在一旁的李兰香都被张天元突然间的发飙吓了一跳。
“你搞什么啊?谁得罪你了?”聂青岚疑惑地问道。
“没事儿聂姐,你继续开车。”张天元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虽然这些事情让他很生气,可是仔细想想,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金钱就是一切,道德的缺失几乎成为了一种常态,不得不令人感慨万千啊。
电话那头,董学塾也叹了口气道:“小张啊,看开点吧,我当年也跟你一样因为这种事情气得睡不着觉,可是那又能如何呢?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在黑市上把比较贵重的东西买回来收藏,或者干脆捐献给博物馆,尽量防止它们流落到国外去也就是了,再多的事情,咱们也做不到,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正好这一次我要去一趟黑市,董老有没有想要让我给你带的东西啊?”张天元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难怪你会问我这方面的事儿,是想去黑市啊。”董老笑道:“你知道黑市究竟是什么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其实古玩市场月兑胎于清末民初的‘鬼市’,当时,落魄的清朝遗老遗少们,在天亮之前,借助半明半暗的光线,带着家藏的古董到街边贩卖,既避开了熟人之眼,还做成了买卖,这种古玩交易沿袭成市,便形成了古玩市场,一直延续至今。”
“哦,这个我也听说过,潘家园就是形成于上世纪90年代,类似鬼市的地方吧。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如今已发展为以天雅古玩城、帝都古玩城为主的古玩交易心,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古玩市场,全年365天开市,来往买卖的有各色人等,络绎不绝,我去过那里。还淘到了两件不错的东西。”张天元说道。
董学塾道:“说到黑市啊,其实1999年之前,当时的旧货、古玩市场都是无证经营,是名副其实的‘黑市’,城管、物局和工商等部门再三表明要取缔旧货市场,但是。旧货市场不但没有消失,还越办越大,相关部门的态度已由原来的打压转变为默许。现在,这些古玩店基本都有工商部门批准的经营许可证,也有物部门的经营许可证。天雅古玩城副总经理,艺术品经纪人杨先生对近20年来古玩市场翻天覆地的变化感慨万千,用他的话来说。帝都的古玩市场是在‘打压查抄’发展起来的。尽管物部门和公.安部门出于保护物的初衷,最初采取了严格打压的政策,但‘不能抑制民间收藏的**’。现在的黑市其实跟当初的情况有点类似,靠着打压查抄几乎是不可能取缔的。”
“虽然古玩市场的经营得到承认,最早是允许以‘旧工艺品’的名义经营古旧物,作为一种权宜之计,但是一直没有明规定,更没有切实可操作的执行方针。延续至今,古玩市场在经营和管理上仍旧没有得到有效改观,乱象丛生,亟待改善和规范。这也就是黑市滋生的最佳土壤啊。”
“那这些黑市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样的货啊?我以前听人说过黑市里的东西真得比较多,这是不是确切?”张天元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董学塾在电话那头喝了口茶,润了润嗓,才继续说道:“古玩城、旧货市场很多都是以经营‘出土’的真假物为主。交易的物种类和时代非常复杂。然而,在这些数量众多的赝品,也夹杂着比重不大,但数量不小的流通物。它们来源不明,品种繁多,几经倒手,而其物价值最高、数量最大的当属那种不能在拍卖场上拍的物,例如汉唐陶俑、青铜器、高古玉等,由于这类物品受到《拍卖法》的限定,不能在公开的拍卖市场上进行交易,所以混杂在古玩市场的赝品和工艺品,成为地下黑市交易的主要品类。这部分散落民间的物既得不到国家相应法律法规的保护,也难以得到相应的市场价格。有人将这部分物称之为‘超生与私生的婴儿’,化学者吴树则将其称为‘物私生’。”
“这么说起来的话,黑市里的确有类似高古玉、青铜器和汉唐陶俑之类的东西了?我听黑市方面的人打电话给我说,他们这一次拍卖的物件之甚至会有三星堆明的青铜器,这可靠吗?”张天元又问道。
“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希望你可以买下来,如果缺钱的话,我们可以凑钱给你。三星堆明史我们西南明之非常耀眼的一颗明星,这东西绝对不能轻易流落到外国人手里去。”董学塾说道。
“好,我知道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不会客气的啊。”张天元笑道。
“放心,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是单兵作战,我们虽然没成立什么组织,但是却经常聚在一块谈论这些事情,都是志同道合的人,这些老家伙们对于物的流失也极为痛心,其有人可是非常有钱的,你根本想不到的有钱。”
“这样啊,看来董老你们还是深藏不露啊,到时候可得给我介绍这些人认识认识啊。”张天元笑道。
“那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估计你也花不了多少钱。高古玉、汉唐陶俑、石刻这类物的市场价格远远低于当前拍卖市场上的明清物价格。比如,一尊高约20厘米的汉代陶俑的最低价格仅为3000元,这些东西的物价值不如博物馆藏的东西,也不是大墓的东西,但能保证是真东西,这些东西的价格都不高,买的人也不多,主要是老外”。陕州、洛州这些地方的古墓很多,只要不是大墓出土的,从小城市流到大城市,再到帝都,几经周转,在市面上流通一般不会有问题。我国的古墓太多了,很多东西都说不清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