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城市的边界,可以看见一个很大很大的庄园。花圃里满园的玫瑰,鲜艳得仿佛要滴下鲜血似的,昭示着主人高尚的情趣。越过仿古的大门,欧式的家具,花纹繁复的吊灯散发着温暖的灯光。
可是这里却挤满了佣仆和警察,他们的视线统统转向正在用刀子指着自己的家主。
“爸爸,别这样,有什么事好好说,先放下刀子。”是轻柔的语气,但是却饱含了担心的恐惧。我望向那个有点神志不清的男人,那个赐予我生命的男人,希望他放下刀子,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好好说?!跟谁?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羽就不会死!”男人红着眼睛,把刀尖指向我,“我的羽啊,看看你费尽生命保护的好女儿啊!哈哈哈,我怎么会有这样弑母的女儿啊!我的羽啊!你肯定也不想这样的人存在于世间不是吗?就让我……就让我……”父亲越说越小声,后面几乎是细不可闻,但是,那充血睁大的瞳孔,说明着那无法发泄的愤怒以变成疯狂。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你把刀子放下来好不好?!”我轻轻地说,现在,需要的是让那个男人冷静下来,所谓道歉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哈哈哈哈,你也会认错?!你这样清高的人也会认错?!不是家里的事情都与你无关吗?!你干嘛来认错?还来劝我?我不用你的假好心!”男人吼着,疯狂地笑起来。
都是这个孽种,就是她,让我宝贝的羽离开了。让我不得不娶那个女人,让我对我的儿子们么内疚。
我的瞳孔一下收缩着恍若针尖,冷气马上从我的身上散开,“放下,你听到没有?!”冰冷入骨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
男人楞了一下,仿佛是被我的气势所震住,茫然地放下了刀子,向我走来。就在大家都松一口气的时候——
“唔!”一声闷哼,之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警察马上冲上扣住了男人。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疯狂的男人。尖利的刀片刺入身体的疼痛传遍四骸。
血,那么红,那么鲜艳,从胸口溢出,不紧不慢,看似悠闲的血流速度,却一会就把纯白的白领装给染红了。就好像盛开在云朵上的鲜红牡丹。
没有人抱起我,没有人为我止血,甚至没有惊呼,亦或许,连小小的紧张都没有。
手无力地抬起,想抓住谁?我也不知道……弟弟,过来帮姐姐止一下血好不好?妹妹,姐姐好痛,带姐姐回房间好不好?
眼前的事物慢慢地模糊起来,艰难地转过头,触及的是一团黄色。艰难地将胸前那插得稳稳的小刀握住,深深地呼吸,再呼吸。手慢慢地用力,慢慢地重演那刺骨的疼。
身边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到。原来,没有人为我哭泣啊。原来,最后为我送行的只有你啊——网球——谢谢了。
其实,爸爸,我很爱你们的,只是,再也说不出了……
妈妈,对不起啊,再也不能保护爸爸了。还有,后妈,对不起,我的存在让您受了那么多的苦,让您的孩子受了那么多哭。弟弟妹妹,姐姐没有做到一个好榜样,却给你们留下了这样一个血腥的离别,对不起。
带血的手指,吃力地抚上脖子上的紫色水晶,那么,再见了。
嘴角勾起一片宁静,迎接人生最后的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