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一杯咖啡在桌上慢慢得变凉。
咖啡店的玻璃门又被打开,挂在门梁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又一个客人离开了。
本来就冷清的咖啡厅变的更加安静。
我靠在软包上,眼睛不安份地到处乱转。老板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虽然身材很高大,脸庞也逐渐有硬朗的轮廓,应该……是学生吧?在服务台里工作的,是他的跟班吗?瘦瘦的,小小的,但是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还有一双金黄的秀发。
3:26,手机屏幕上大大的数字提醒我,今天已经快过去三分之二了。我无聊的看了一眼窗外,大街上是少见的萧条,店铺都死气沉沉地伫立着,打伞的人们只是匆匆地走过。也可以看见一些没有带伞的学生或者是公司职员在屋檐下躲雨,偶尔地互相交谈。店里没有放什么音乐,寥寥落落几个人,键盘的打字声,瓷器的碰撞声,很安静,却流露着一股淡淡的麻木。那台白色的三角钢琴,独自坐在店里的一边,黑白的琴键,似乎被很用心地打理过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向柜台走去。
"老板,那个钢琴可以用么?"我敲敲桌子,问到。
"当然可以,您想弹奏是吗?"男孩对我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对他微微一笑,径自走到钢琴前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一根,两根按下。优美的琴声在空旷的大厅里飘扬着。
悲伤的低音,缓慢的节奏,痛苦中,带着一点点的期望。但是那希望却若隐若离,仿佛轻轻一扯就会断掉。仔细听主旋律中的副手,高音部的调配,又使得整首曲子带上了些许生机。就像那希望,即使若隐若离,也是坚毅着,不允许被破坏。夜的钢琴曲十一,幸福时光。曲毕。
掌声响起,我才从余韵中醒来。缓缓走下台阶,到柜台前要了一杯红酒。
"你弹的真好,我叫弘也慎,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店主将高脚杯递给我。
"白月风音。"
"白月风音?风的声音么?"弘也慎又递上一盘薯条。
"你弟弟?还是你跟班?"我指着那个正在切柠檬的金发少年,问弘也慎。
"他叫泽渊树里。不是我弟弟,也不是我的跟班……"弘也慎望向金发少年的眼神带着太多的柔情,以至于泽渊树里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走过来。"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爱人。"
爱人!?"你们是,同性恋?"我惊奇地看着这两个人。
"是的。"泽渊树里苦笑着。"性别不是问题,只要相爱就好了。"
我嘴角勾起男装身份以来罕见的笑容,淡淡的,很难发现。
"你好,我叫白月风音。"我向他举了举杯。
似乎是惊奇于我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歧视和厌恶,"你不觉得很恶心么?同性恋什么的……"泽渊树里问。
"树里,我可以这么教叫你么?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在心里,就像你说的,只要相爱,性别不是问题。我对同性恋没什么歧视,祝福你们吧。"我慢慢地说,字句里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却又那么贴心温柔。
"你们还是学生吧?"我的问题引来他们对视一笑。
"我们已经修完了大学以内的所有课程。毕业很久了呢。"弘也慎笑着说,"我们游历完欧洲以后决定在这里定居呢。"
我拿出手机,4:30。是时候回家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
"回见,对了,慎,你的薯条太油了,下次沥干点再放上来。"付过钱,风铃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