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心神情复杂，他定定地看着何夜晓，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她有没有发现……他是谁？
何夜晓觉得自己的手，被捏得有点疼。她眼神闪烁，决定转移话题。
“你也被关起来研究过？是……怎么逃出来的？”
顾夜心没有说话，心里却微微松懈了下去。他觉得何夜晓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这一点让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微微觉得有些失望。
她没认出他来。
“我说……你先放手呗，”何夜晓看了眼自己的手：“劲儿稍微有点大了……”
顾夜心立刻松手，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低头看了何夜晓一眼，然后指了指外面。
何夜晓眨了眨眼，同时也反应了过来。
“既然休息好了，我们也该上路了。对了，刚才我和小年联系了一下，她说我身上或许某个地方会藏着追踪器，最好找个地方换一下衣服洗一下澡。”
她说着，伸手抓了抓脑袋：“不过，这早就没了人烟的废弃城市里，哪里还有能换衣服洗澡的地方？”
顾夜心想了想，蹲下来捡起小石子，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不然，我们先去赛城？”
何夜晓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了一下地上的字：“赛城？那是哪里？”
“灰色平民的集聚地，那里有来往着很多没有投靠异能政府的变异人。”
何夜晓哦了一声，然后抬头又问向顾夜心：“那……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一种异能者，可以入侵‘云间’？”
顾夜心一愣，抬头用疑问的目光看向何夜晓。
“我想找到我弟弟，最好是在中央政府找到他之前，就能知道他的情况。”
顾夜心微微张了张嘴，他沉默了几秒，之后手指微微用力，在地上写道：“你……一定要找到你弟弟？”
“那是当然。”何夜晓想都不想，直接点头：“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要找到他。”
顾夜心沉默了一会，又在地上写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弟弟已经不在了呢？”
何夜晓看着顾夜心在地上所写的字，半晌没有做声。
空气渐渐冷了下来，何夜晓抱起了自己的双臂，沉默了很久。
“其实我想过。可是我总感觉他还在。”说到这里，何夜晓自嘲地一笑：“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虽然很虚无缥缈，可这是我现在活着的唯一目标。”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了顾夜心一眼：“你可能不了解。我从被解冻了之后，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我所熟悉的一切早已成为历史，能让我继续抱着生活的希望的，就好像是救命的稻草。我宁愿相信他在，他还在等着我这个姐姐，我要活得漂漂亮亮的，才能好好照顾我的弟弟……”
“如果……如果他都不在了。我会怀疑我存在的意义。”
顾夜心再不说话，他的心情非常复杂，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月兑口而出，喊她一声姐姐。
“别想这么多了，咱们赶紧走吧。”没过一会儿，何夜晓便收拾好了心情，站起身来跳了跳：“咱们就去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