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河缓缓流着,淡绿的河水打着旋儿,拍打在曲折的河岸,微微溅起些水花,于朝阳的映照下,在空中闪着晶莹的光。
“噗通”一声,一尾半尺多长的青鱼儿跃出了水面,似是在河里沉寂的久了,在空中好奇的打量着周围,阳光洒在身上,青色的鱼鳞变成了金黄,这怕是它这一生最美的时候了吧!或许是阳光照得舒服,青鱼儿伸了个懒腰,摇了摇鱼头,还想再多看些东西,可惜好景不长,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噗通”重又坠入了河里,溅起了大片水花。
“喵喵喵,喵喵……”岸边不远处,有一只肥胖的大白猫,那双被脸上肥肉挤得几乎不可见的眼睛,死死盯着青鱼儿坠落的地方,它不甘的叫着,胖大的身子微弓,毛茸茸的尾巴摆来摆去的,猫爪在地上挠啊挠的,恨不得随着青鱼儿扑进水里。可它终是不敢,不得已,颇是费力地扭过了头,望着树林,喵喵的叫着。
“小飞,吃我一镖!”深林间,一个少年身着白色短衣,长得很是清秀,他大喝一声,同时手在腰间一探,而后手腕只是轻抖,一个指甲大小的物件便飞了出去,却不是少年口中的镖,而是块滑溜溜的小石子,可是速度却快的不可思议,直向近岸林间而去。
那里也站了个少年,一身青色贴身小衣,腰间挂个小葫芦,戴了个竹子编的头套,把头遮的严严实实的,看着好不滑稽。见小石子飞来,他非但不慌,反是笑了笑,身子微微一侧,刚好躲过了,外人看了可能会觉是运气,因为偏一点便是打着了,可那青衣少年却是轻松自在,没有丝毫取巧的样子。
“羽哥,你还是拿出些真本事吧,否则让我近了身,可没你好儿的。”说话的同时,青衣少年动了,身子东一晃,西一晃,看着跌跌撞撞的,速度却是极快,向着白衣少年奔去。
那白衣少年闻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冷战,转身向林内而去。他落脚极轻,似是踏着飞燕,行的极快,便像在凌空而行一般。“嘿嘿,那你也要追上我再说。小……无……赖。”他嘴里拖着长音,眼睛微微一撇后边的青衣少年,右手又是一甩,手腕弯出个好看的弧度,同时飞出了三个小石子。
青衣少年却好似没看到那呈品字形飞射而来的石子,仍是前冲,像是要以身硬抗。可就在那石子快要打在他胸口之时,青衣少年身子不可思议的向后一弯,于是石子便又惊险的从他身子上方一掠而过,且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少年虽是向后弓了身,可速度却不减反增。“羽哥,这些热身的小手段便不要使了,没用的。”青衣少年随意地说道,追的却是更快了。
“嘿嘿,放心吧,大餐可是在后边的,管饱,倒是最后你可别吃不下了。”白衣少年冷笑,话音刚落,他猛地加速,身子闪了几闪,便不见了,林子茂密,也不知他躲到了哪。
青衣少年见状,速度减了下来,向四周望了望,除了树木花草,及在林中觅食的小动物,哪还有人影。当下他不敢迟疑,跃了几跃,也是躲在了一颗粗壮的树后,警惕的看着四周,竖起耳朵辨别着林间各种声音。
忽的,林间发出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树干上。等过了会儿,青衣少年微微探出个头,正看到不远处,一个熟透的红果正落下,打在树干上,又是咚的一声。青衣少年暗松口气,可心里感到疑惑,却想不通哪里不对。
“不好!”青衣少年轻喝一声,突然明白那里不对了。林间无风,红果坠落,应是笔直而下才对,可刚刚那红果分明是斜着打在了树干。青衣少年心知中了计了,身子还没反应,却见三个石子先后而来。那第一块又快又急,打在身上指定没好儿,也亏青衣少年反应敏捷,头一缩,那石子只是轻擦了他头上的竹子头套,发出噌的一声。
青衣少年惊了身虚汗,暗道大意了,就要挪身,互听得“砰”一声,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击在了一起,他心里又是一惊,本能地顺势扑倒,而后便听得咚的一声,一个石子竟是在空中拐了超过九十度的弯儿,打着转儿,击在了树干上。也得亏青衣少年趴下了,否则便是打中了。
却说那石子怎会突变方向?原来那第二颗石子虽是先打了出来,速度却慢,而第三块虽是后发,却是急速。像是计算好了,两块石头恰在与树平行处撞在了一起,也就发出了方才那砰地一声。第三块石子借了第二块石子之势,便得以在空中转了弯。这种事光是想想便不简单,更别说做到了,可见这等暗器手法是何等高明。
“哈哈哈,小飞,羽哥这顿大餐怎样?这可是我最近方才练成的,我管这招叫‘弃卒保车’,怎样?是不是很崇拜哥!”原来,白衣少年不知何时藏在了树上,他哈哈大笑,很是得意。即已出了声,藏身之处也就暴露了,因此白衣少年轻如飞燕似的下了树,还卖弄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很是潇洒。
二人自是萧飞和凌羽。两年过去了,二人都已是十岁,身子倒长了不少。萧飞较凌羽小上三个月,个头却是比凌羽还要高些。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能使曾经的痛轻了许多。萧飞在这里有了第二个家,有了新的亲人,这对一个幼年丧失父母的人无疑是幸运的。
萧飞过的很快乐,他学会了把曾经的痛隐藏,并把那份悲愤、怒气化作了学武的动力。醉道仙从不用催促萧飞去练武,反而会劝他多多休息,因为萧飞太过于刻苦,令做师傅的醉道仙很是心痛。白依依更是心痛,她把萧飞视为己出,见他练武几近癫狂,劝了无数次,也不知为此事偷偷落了多少泪。凌少鸿和燕老头也是劝说,却是无用。无可奈何,他们便竭力帮助萧飞,凡他想要学的,无不倾心教授。萧飞学武如痴,但他性情并不偏狂,还如以前那般。
凌羽现在很是高兴,因为今天胜利在即,如何能不高兴。他本身懒散,其实对于武功可不很是上心,但萧飞来了后就不一样了。他和萧飞虽是要好,可平常里事事都要比个高低的,这也是所有孩子的天性。开始之时,他武功是高于萧飞的,处处便占了便宜,整天在萧飞面前鼻孔朝天地晃来晃去,很是嘚瑟。那知半年后,他竟是不敌,于是嘚瑟的人变成了萧飞。因此凌羽也是较了劲了,他天资聪明,加之努力,武功进步神速,可令得他郁闷的是,萧飞进步似是更快,每次对决,只要让萧飞近了身,自己都被揍成……哎,多少次自己曾在月夜下掩面叹息:即生羽,何生飞!不过幸而他自身轻功了得,善打暗器,而萧飞却不喜暗器。因此凌羽每每与萧飞决斗,便打起了游击战,两人也各有胜负。
凌羽俊秀的小脸可是乐成了花,他脚下轻移,以树掩身,悄悄接近了萧飞。偷眼望去,却见萧飞爬在地上,竟是仰着头,一动不动。
“坏了,难道石子击在脑袋给他打傻了?”凌羽越想越慌,又瞧了一会儿,见萧飞还是一动不动,这下凌羽可真慌了。
“哎呦~,小飞……”凌羽向萧飞奔去,口里惶恐地叫嚷,可那个飞字刚出口,忽见萧飞扑了过来。凌羽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已是被萧飞勒住。凌羽暗道萧飞无赖,可是心里却是暗松口气,他想挣开,却是不能,要张口骂几句,嘴却被萧飞用手悟了个严实。凌羽联想以前,那么接下来……,他不敢想了,眼里满是哀怨,满是……绝望。
“别说话。”
凌羽闻言一愣,想象中的“家暴”没有降临,不可思议的望了望萧飞,很是不解。
“什么表情,难道还想挨揍?我有那么暴力吗?”萧飞略显不好意思,只是不知为何,声音压得很低。
凌羽因讲不得话,虽被萧飞捂了嘴,头却是稍微能动的,便下意识的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等他反应过来,赶忙点点头,又是摇摇头。可又觉得好像不妥,便一直摇头,又怕萧飞不懂他的意思,先是摇摇头,顿一下,又摇摇头,。
萧飞看得哭笑不得,暗道凌羽可真是个活宝,笑道:“别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了,我松开手,你只是别说话就行!”声音依旧压得很低,若非凌羽离的近,只怕是都听不到声。凌羽闻听“松手”二字,赶忙点头,像是啄米的小鸡。
“记得千万不要说话啊!”萧飞声音依旧很低,很是不放心地警告道,见凌羽差点把脖子都点断了,萧飞方才松了手。
“呼~,可是憋~”凌羽呼了口气,随口说道,可话刚说一半,便是反应过来,不等萧飞伸手,便自己捂住了嘴。他咧嘴笑笑,看着萧飞,很是不好意思。
“我忘了,嘿嘿。”
“别说话了!”
“诶,捂了嘴说话可真好玩儿,你要不要试~”
萧飞说话一直压得很低,可保证过不说话的凌羽,声音可是很高,于是……他又被萧飞捂住了嘴。
萧飞无奈的看着凌羽,心想不让他讲话可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萧飞手便不松了,这次也不再说话,用另一只手向凌羽比了比,又指向了斜上方。凌羽晃晃脑袋,原来萧飞勒得紧了,他无法抬头。
“我把手松了,这次不要讲话了!”萧飞想着凌羽兴趣已被引起,自己又提醒了多次,估模着他应改不会发声了,便把手又松了。凌羽这次没有讲话,他心里很是好奇萧飞要自己看什么。等他抬头望去,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再讲话了,因为他已看呆在了原地。
树枝上有只貂,按说这并不稀奇,因为这一代貂可不少,且种类便有好多。可这只貂却显得奇特,因为它是金色的,毛发又较一般貂的长些,看着不像是只貂,可萧飞二人知道,那确实是只貂,因为这两个小捣蛋平日里可没少捉……嗯,是找一些貂儿叙叙感情,万万是不会认错的。此刻朝阳刚升,泛着金色的光芒洒下,使得那貂儿看着更加尊贵不凡。它正在酣睡,毛茸茸的尾巴裹了身体,尖尖小小的耳朵机警地竖着。
“哇,一只金色的貂!”好不容易沉默的凌羽又不沉默了,那惊讶的声音在林中突地响起,恨不得能传出几里外去。酣睡的小貂马上惊醒了,圆滴滴、黑似墨的一双大眼初时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待看到萧飞二人后,马上显出了惊恐,突地转身就跑。林里树木茂盛,枝叶相连,那小貂便似是一道朝阳投下的阳光,在枝叶间穿梭,跑向了深林之内。
“呀,小飞,你把它给吓跑了,给你说过不要带个头……”凌羽话还没说完,萧飞便阴沉着小脸追小金貂去了。凌羽也跟了去,脚下像踩了风,口中兀自喊道:“小飞,你也不用内疚,我不怪你的,看你羽哥怎样勇捉金貂。”
前面的萧飞闻言身子一趔趄,便被后面凌羽给超了过去。萧飞脸被竹子头套遮了,看不到他表情,想必好不到哪去,可他不敢迟疑,全速追了去。若不是情况紧急,一场“家暴”是要上演无疑了。
“喵喵喵……”林外的大肥只跟了几米,便是不跑了,它盯着萧飞二人消失的背影,又费力的扭了脖子看眼碧波河,肥肥的猫爪在空中挥了挥,便无力的垂下了,几乎不可见的小眼竟是瞪得很大,充满了……幽怨,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儿。
“喵喵,喵喵喵喵喵……”(本书已经签约,只等改标签了,且情节会越来越精彩的,望大家多多支持,新人需要大家的鼓励!求收藏,求评论。醉侠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