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笛音却未了。
凌羽唱的有些难受,歌词所说的江湖他虽是不懂,心里却是苦闷,很不痛快,再听那笛音,便更觉烦躁。
天有些闷热,凌羽只觉身上黏糊糊的,难受的紧,忽想到不远处便有个小湖泊,索性睡不着,倒不如去洗个澡。凌羽看了眼萧飞,也没说话,悄悄起身走了。
萧飞看了眼离去的凌羽,便又闭目沉浸在了笛音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飞眼又睁开了,笛音也跟着止了,手摩挲着竹笛,仰头看着璀璨的夜幕,苦涩的笑了。
“无情的刀剑,用血染成的日暮,恩仇难书!”萧飞喃喃,眼角有些湿润,他已不记得自己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
“长大了,不应该哭的。”萧飞伸手擦了泪,只是却发现那泪像是擦不完似的,索性便不管了。
“那个夜晚的月光也是这么美,可心为何却如此的凉!”
萧飞低声冷喝,眼眸变得阴冷,一把拔起了面前墨刀,手握着刀柄,仰头高吼声,身影猛地闪动,手里墨刀飞舞,在这林里练起刀来。
月光很亮,可照在墨刀上仍是一片漆黑。刀上有幽光流转,含着狂暴的杀意。萧飞是从起手式七煞练起的。
始、备、蓄、慑、起、煞、杀,是为七煞,乃墨刀刀法起手式,共七式:始己意、备己力、蓄己势、慑其心、起之、煞之、杀之。
七煞每一式都是精妙,杀招繁多,变招奇快,单一式威力略有不足,但要是七式合用,便有无敌之威,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萧飞已不是当年和老猴以剑代刀对打的小孩了,自到泉花小居后,练刀八余载,他天赋奇高,练功又是痴狂,早已深得七煞精髓,使起来得心应手。
七煞重势,威煞为其根本。萧飞此时触动了心伤,杀意无尽,正合七煞之意,刀威达到了极致,狂暴的刀意在林中掀起了刀风,树倾,叶落。
明亮的月夜,平静的森林,闪动的人影,凶煞的刀上幽光,嗯……还有震天响的鼾声。
“谁!”
正沉浸在疯狂刀意的萧飞忽听得杂乱的脚步声,下意识的纵身而去,只是微微一撇,见来人披散着头发,不住往后张望,鬼鬼祟祟的。也是他心里正因悲而有些暴虐,招呼都是没打,朝着那人便是一刀。
那人好似有些魂不守舍,忽见萧飞一刀劈来,吓了一跳,只是手里没有兵刃,急身后退,可那劈来的刀却是跟着来了。要说那人也是不凡,轻功更是绝顶,脚尖只是轻点,身形便是退出几丈远去,像是踏了风。
砰!
刀落,那人却是没事,只是双腿叉开,一**坐了地上,墨刀正斩在他正前面不远,刀尖入地极深,地面出现了一条纵向的裂痕,咔咔咔,一直延伸到了那人裆部。
“萧飞!你干什么!”
一声凄厉的吼叫响彻林子,惊飞了无数熟睡的鸟儿。
萧飞看看眼前之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干笑道:“那个啥,是你啊羽哥,也不打声招呼,一时失误,失误!”
眼前之人竟是凌羽,令得萧飞有些错愕,略微打量了下,便是忍不住大笑。只见凌羽头发散乱且湿漉漉的,衣衫不整,脸色惨白,且不知为何,鼻子下还有两条血痕。他此时姿势不甚雅,双手捂了裆部,看着很有喜感。
“你还笑!臭小飞,你差点……差点杀了我!”凌羽缓缓起了身,只是双手把裆部捂的更紧了。
“哈哈哈~”萧飞仍是笑,见到凌羽杀人的目光,便是强忍了,道:“羽哥,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难不成偷人东西了!”
“我……我,没什么!”凌羽脸色涨红,微微拢了下头发,道:“睡觉,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萧飞看着凌羽,却又是笑了,道:“羽哥,你……哈哈哈,你鼻子怎么又流血了!”
凌羽赶紧模了鼻子,沾了满手血,只是他好像并不太担心,反是有些窘迫,催促萧飞道:“没什么,睡觉!”
“哦!”萧飞转身走了几步,突又回头道:“对了羽哥……”
“别废话,赶紧睡觉!”
“哦,其实我只是想说,你……你水寒剑哪去了?”
“废什么话,睡……啊!”凌羽突地蹿起多高来,模模腰间,又望向了四周。萧飞看看焦急的凌羽,好意的提醒道:“那个……你刚才走的时候带走了。”
凌羽闻言突地一拍脑门,看着方才来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退回来了,犹豫半天,忽的一跺脚,便是飞也似跑了去,转瞬便是隐没在了密林间。
“哎,也不知干了什么亏心事。”萧飞摇头笑道,他倒不担心凌羽安全问题,心里却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却没跟过去。
转身又回到原来休息之所坐了,萧飞心情好了不少,重用灰布把墨刀缠了,靠在树上放了。习惯性的拿了葫芦想喝口酒,却是发现葫芦已是见底,萧飞无奈笑笑,又把酒葫芦挂在了腰间。
有意无意的,萧飞目光扫过卧在老猴肚皮上的小貂,不由得一笑。
小貂原是金黄色的,可回到泉花小居不到一年,小貂便是褪去了原来毛发,重长出了一身雪白的绒毛。换了毛的小貂速度变得奇快,令得燕老头都是赞不绝口。
且无意间,萧飞他们发现小貂口里竟是长了毒牙,并亲眼看见小貂曾一口毒死了头猛虎,可是把他们惊呆了,不过幸好小貂对他们很是友善。
“哈哈哈哈!”萧飞忽的乐了,因为老猴睡得死,肚子一起一伏的,把睡在上边的小貂给一点点推到了地上,本就蜷成一团的小貂便是滚了多远去。
“哈哈,小貂,过来。”萧飞冲着睡眼朦胧的小貂叫道,被它一脸迷茫的萌样给逗乐了。
小貂摇晃下小脑袋,看看老猴滚圆的肚皮,很是气愤的叫了声,听得萧飞叫喊,便是跑了去,似一道白色电光。
萧飞亲昵的捏捏小貂小巧的鼻子,看它因困倦的而显得呆萌的小脸,不由得一乐,彻底忘了方才的心伤。
“我说姑娘啊,什么都好说,你……先把剑还给我!”
“休想,你这登徒子,姑女乃女乃非宰了你不可!”
远处林间突然响起了争吵声,萧飞和小貂同时望了去。
等看到那飞奔过来的凌羽,以及后边较远处紧跟来的一道粉红色倩影,萧飞模模鼻子,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笑的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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