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萧飞听了那矮个‘乞儿’的话,不禁暗自冷笑,忖道:“幽冥之人当真是狠辣。”微是打量眼那矮个‘乞儿’,萧飞眼里闪过冷芒。
又听得李福道:“那老歪我认得,他的话倒也假不了,这段时间风声紧些,大人何必跟一个傻乞儿较劲,少些事端也是好的。”
那矮个‘乞儿’重重哼声,令得空气都是有些冷了,李福惊的退了几步,面露惶恐之色。萧飞虽隔着远些,可不知怎的后背有些发凉,暗骂声邪门,嘀咕道:“不就是看到你的小腿,至于这么大仇恨吗!”萧飞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截白皙粉女敕的小腿来,心里一荡,当时没有细想,此时想来,当真是极美。
萧飞微是探头,向那矮个‘乞儿’小腿看去,却见早被她用扯掉的裤脚重又缠了上。萧飞不禁有些失望,又向她面上瞧去,只见脏兮兮的,看不清本来面貌,心中不禁想到:“却不知她生的怎样?哼!就是生的美若天仙,却也是毒蝎心肠。”
萧飞正想间,那矮个‘乞儿’忽道:“谁!”紧接着,她身子一闪,向一旁林里略去,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若非此时是白天,定有人会认为她是鬼魅。
萧飞听得她冷喝,下意识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心里虽惊,却是没动。等仔细看了,发现她并非冲自己这边而来,松口气,暗道好险,心里不禁好奇,难不成这林里还有他人?
萧飞暗自望去,只见那矮个‘乞儿’脚下轻盈,身如青烟,行走间如是虚幻。这身法萧飞幼时在怪石坡,曾见幽魔和幽鬼使用过,后从醉道仙那里得知,这身法名为‘幻烟’,为幽冥刺杀绝学,其不光单是包含身法,更有隐匿的功夫,传说练至最高境界,可身化青烟,化实为幻,几是如同隐去了行踪。
那矮个‘乞儿’飞身上了一棵高大的香木,由于树叶的遮挡,萧飞看不太真切,只是忽见一处树叶猛颤,一个矮小黑影自密叶间蹿出,行的很快。其后那矮个‘乞儿’紧跟而出,脚踩青叶,身形一晃,竟是瞬间便来到那黑影跟前,但见她手猛地一挥,一道幽光闪过,如是自地狱传来,夹杂着些令人绝望的暗红。
前边那黑影正前行的身子忽地停了,似时间凝固了般。大概过了两息,那黑影直直的坠落下来,萧飞仔细看了,不禁吃惊,那黑影竟是只猴子!
矮个‘乞儿’身形落地,那边李福和稍高点的‘乞儿’赶了过来,李福看了眼地上的猴子,惊道:“讯猴!这是矮猴霍三的讯猴!”李福似很是着急,围着讯猴看了几看,又向周围望了望,道:“二位大人,此事紧急,小的这就去叫了老爷前来,您二位便先进院吧。”
似真的很急,李福也不待那二人回话,便是匆匆的离去了。那稍高点的‘乞儿’看看李福,又看向那矮个‘乞儿’。那矮个‘乞儿’微是摇头,道:“等五叔到了便知。”
那稍高点的‘乞儿’点点头,转身向院子走去。那矮个‘乞儿’低头瞥眼讯猴,也是转身离开了。
等他二人进了院子,又过了良久,萧飞自林内转出,不知为何,他双目已是血红,像在极度隐忍,他双拳紧握,身子都是有些微颤。萧飞缓步行着,每一步落脚极重,似极不愿走上前,可他终还是来到了讯猴身旁。
那讯猴浑身黑毛,比一般猴子要小些,此时身子竟不知为何有些干瘪,便更显得小了。它双眼外凸,猴嘴张得大大的,隐约间似可听到它临死前尚未吼出的惨叫。
萧飞缓缓蹲下,伸手微微抬起讯猴尚未僵硬的下巴,可见讯猴脖颈处有条长长的血线。萧飞面色忽变得狰狞,低吼道:“错不了的,骨匕……她拿的是那把骨匕!”
萧飞缓缓站起,盯着眼前的院子,眼里露出挣扎之色,忽的,萧飞闭了眼,等他再睁开时,眼里的血红已是褪去了,恢复了清明,只是他脸苍白的可怕。
“五叔……五叔,嘿嘿,哼!五叔。”
萧飞笑了,他的嘴在笑,他的眼也在笑,他是……真的笑了,可为何,那笑颜在这温暖的阳光里,竟会看起来如此哀伤?——
李府的一条幽径石路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
后边那位是李福,他面有慌色,看看前面的那人,眼里满是惧怕。
“你是说在幽居那里发现了霍三的讯猴?”前边那人问道,也没回头,脚下行得又急了几分。李福忙道:“嗯,那讯猴我曾见过,万不会有错的。”略是顿了下,李福看眼前边那人,试探的道:“老爷,你说……幽居该不会暴漏了吧?”
前边那人便是李瑜李大善人,四十多岁,一张国字脸,蓄了长胡。他此时脸上再无平日里的那般和气,双目带煞。听了李福的话,他脚步猛地一停,脸上阴晴不定,沉思片刻,冷哼声,也不言语,脚下走的更急了。李福见李瑜不言语,也不敢再说什么,紧走几步跟了上。
不多时,二人走进一片香木林,正是幽居前的那片。二人刚进得林内,还没走几步,前面的李瑜忽的抬头,不禁面露惊容,只见头上方有一人倒悬而下,以掌开路,劲风凛冽,刮地脸面生疼。
李瑜眼见躲不过去了,危急之下,忽伸手拉了身后李福,一错身滚向旁边地面。
砰!
一声沉闷响声响起,那袭击之人一掌正打在李福脑顶上。李福瞬间七窍出血,待见了眼前飘落之人,李福骇人的双眼透出些不可思议,嘴唇颤抖着,口中尚吐着血,含含糊糊地道:“你……小、小六……”话未毕,李福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眼见是不活了。袭击之人自然便是萧飞。
“嗯,不错,我是小六子。”
萧飞瞥眼李福,心里可没半点怜悯之情。转过身,萧飞看着面有疑色的李瑜,眸子微缩,眼中厉芒一闪而过,他向前微踏一步,面上含笑,如是见到多年好友,轻声道:“你好,幽五。”
李瑜闻言变色,惊地退了几步,满脸的不可思议,冷声道:“你……是何人!”
“刚说过的,我是小六子。”